及至回到自己房中,魏逢春還有點懵,以至于跟隨的簡月,也跟著有點發(fā)愣,其后主仆二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房間里。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兩個人頗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意味,然后便是簡月先回過味來。
“姑娘,奴婢給您準(zhǔn)備熱水,你先洗把臉,吃點東西,然后再好好睡一會?!焙喸旅Φ?。
魏逢春點點頭,然后長長吐出一口氣,其實從一開始就有所懷疑,然后也有所引導(dǎo),是以這會有點出人意料吧?
洗漱一番,吃了兩口東西,魏逢春便沉沉睡去,接下來那些事,還是讓裴靜和自己去處理吧……
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東西,洛似錦是否都收到了呢?
裴靜和則是一覺醒來,就好似什么都忘了。
瞧著大牢里被關(guān)押的這些人,裴靜和面色不虞,緩步走過去。
“一個兩個的,都好得很!”
拂袖落座,冷然望著眼前這些人,裴靜和眉心微挑。
秋水畢恭畢敬的遞上杯盞,“郡主?!?/p>
杯盞在手,裴靜和冷眼旁觀。
人被吊在了刑架上,長鞭狠狠甩過去,剎那間鮮血淋漓,痛苦哀嚎聲不斷,瞧著這些人一個兩個都變了臉色,裴靜和表示很滿意。
呷一口杯中水,裴靜和淡然挑眉,“權(quán)勢果真是個好東西,該聽話的時候就得聽話,對于不聽話的,一個都別想跑。逍遙閣一路追殺本郡主,真以為本郡主是好欺負(fù)的?這可是南疆!”
她是從南疆出去的,居然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欺負(fù)?
真是可笑。
“郡主,要?dú)⒈銡?!?/p>
這些人都很清楚,永安王府的手段,但是……
“你說殺就殺?”裴靜和放下杯盞,淡然挑眉,“你們的堂主會藏在哪呢?”
眾人沉默。
“不說是吧?”裴靜和瞥一眼身邊的蘇墨,“蘇軍師,你說對付這些嘴硬之人,要用什么刑罰才好呢?冥頑不靈,總歸要給點厲害瞧瞧?!?/p>
蘇墨想了想,“那不如就用梳刑吧!”
“梳刑?倒也極好。”裴靜和挑眉,“要么說出你們的堂主身處何處,要么就等著一個個被折磨至死,本郡主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音落,偌大的木桶被抬了上來,里面盛了半桶水。
人被扒了衣服丟進(jìn)去,然后偌大的鐵梳子便上了身,一道道的血痕,鮮血噴涌,其后便是滿桶泛著血光的殷紅。
痛苦的哀嚎,讓所有人汗毛直立,肉眼可見的血腥場景,足以震撼人心。
“還不說,那就一個接一個的上,在水桶里放點蛇蟲鼠蟻吧!”裴靜和端起杯盞,一覺睡醒更是狠辣武器。
秋琳的死,讓她明白這層窗戶紙已經(jīng)徹底捅破。
既然都已經(jīng)到了這地步,開殺了,那就殺個痛快!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終是有人不堪驚懼,跪地求饒。
一道道刑罰用下來,果真有人熬不住……
“人在、在永安王府?!?/p>
音落,蘇墨沉默了,旋即轉(zhuǎn)頭看向裴靜和。
在永安王府?
那可就糟糕了。
“說的是實話嗎?”蘇墨問。
裴靜和握緊了手中杯盞,沒有說話。
“小人絕對不敢撒謊,是真的,是真的,如今城內(nèi)城外全部被戒嚴(yán),想出也出不去,自然只能躲起來,可滿城都是郡主的人,只有永安王府……”
裴靜和站起身來,這話沒錯,燈下黑才是真的黑,容易讓人忘記了還有這么一危險。
出了牢獄。
裴靜和很沉默,這是要不要開戰(zhàn)的問題。
“郡主?”蘇墨低喚。
裴靜和轉(zhuǎn)頭看他,“你覺得現(xiàn)在時機(jī)是否已到?”
“差不多了?!碧K墨開口,“秋琳死了,王爺必定知道了,那就說明王爺也是默許的?!?/p>
默許了事情的發(fā)生,也默許了兄妹開戰(zhàn)。
既是如此,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呵!”裴靜和揚(yáng)起頭,瞧著外頭極好的日頭,“開戰(zhàn)了!”
“是!”
蘇墨行禮。
開戰(zhàn)了。
永安王府,該回去看看了。
拓跋林那邊已經(jīng)接手了大軍的兵權(quán),還剩下一些裴玄敬和裴長奕的心腹,所以還需要一些時間,但鬧起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收斂的。
該殺的殺,殺不了的硬殺。
死人是最安全的。
魏逢春一覺睡醒的時候,裴靜和已經(jīng)坐在了屋內(nèi),兩個人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對方。
“郡主有話要說?”魏逢春坐起身來,掀開被褥下了床榻。
裴靜和斂眸,“今晚去永安王府。”
“今晚?”魏逢春愣怔。
裴靜和道,“我會帶著暗衛(wèi)過去,你能協(xié)助我嗎?”
“樂意之至?!蔽悍甏合铝舜查?,畢恭畢敬的行禮,“愿為郡主效犬馬之勞?!?/p>
裴靜和坐在窗邊的位置,面色有些平靜,但是緊握杯盞的手,稍稍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緒波動,“可能會有危險,這一去就是撕破臉,你要有所心理準(zhǔn)備,說不定是一場硬仗,說不定……”
“郡主怕了嗎?”魏逢春問。
裴靜和嗤笑,“怕就不會去了,正因為要去,所以得把丑話說在前面,春兒,你還有退路,但我沒有,所以……”
“那我就更得去了!”魏逢春坐在她對面,兀自倒了杯水,“我就是郡主的退路?!?/p>
她就是退路。
裴靜和看向她,目光瞬時柔和下來,“好!不愧是本郡主看中的人,今晚好好準(zhǔn)備,我們可能要大開殺戒了!”
“好!”魏逢春點點頭。
那就,殺!
夜色沉沉,外頭無星無月。
今晚可不是什么好夜色,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
裴靜和帶著人整裝待發(fā),各個都是一襲黑衣勁裝。
便是拓跋林也來了,想著幫一把,卻被裴靜和攔住,里應(yīng)外合的事兒,不能出動所有力量,總要留一條路。
魏逢春亦是一襲黑衣,發(fā)髻高高扎了個馬尾,就這么跟在裴靜和身側(cè)。
“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