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會日日念著,夜夜想著的人,如今真的不復存在?
魏逢春沒出來,她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哪怕他死在了裴竹音的床榻上,她都不會在意了,可到了這會,裴長恒反而在意得很!
“皇上?”夏四海低喚。
裴長恒終是回過神來,略帶咬牙切齒的苦笑,“還真是好得很!”
好得很!
魏逢春,你夠狠。
這段時間的委曲求全,各種示好,她都視若無睹,甚至于棄如敝履……哦不,是連同他與情分一起,棄如敝履。
“皇上,走吧!”夏四海催促。
裴長恒拂袖而去,夏四海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兩眼。
可惜了。
雖然裴長恒氣得半死,但一點都不妨礙魏逢春睡得美滋滋,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瞬間覺得神清氣爽,畢竟昨晚與季有時說過那些,她便如同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頭,只覺得整個人都緩過勁來了。
舒坦!
“姑娘醒了?!焙喸律锨?,瞧著她精氣神不錯,便也松了口氣。
魏逢春笑盈盈的看向她,“再不醒,哥哥怕是又要不放心了。”
“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p>
洗漱更衣,剛吃完飯,便聽得外頭傳來了動靜,是郡主裴靜和來了。
如今外頭沒了守衛(wèi),沒了帝王的禁令,裴靜和自然可以進來。
“我當是趕得巧,沒成想還是晚了一步?!迸犰o和笑盈盈的開口,“睡飽吃好,如今身子怎樣?可有好些?昨兒之事,委實嚇人?!?/p>
魏逢春笑著行禮,“郡主放心,好著呢!”
“瞧著氣色,倒是好了不少?!迸犰o和松了口氣,“昨日忙著一些府內(nèi)之事,委實抽不出身來,今日一早我就進了宮,誰曾想你還睡著,便也沒進來打擾?!?/p>
魏逢春坐定,簡月旋即去沏茶,“郡主有心了?!?/p>
“對了,那邊……”裴靜和坐定。
魏逢春頓了頓,面色有點尷尬,“是?!?/p>
“還真是讓她吃上了這一口,素日里苦口婆心了那么多回,竟是半點都沒聽進去,最后還是將所有的期盼與將來,都托付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闭f起這個,裴靜和又沉下了臉,顯然不高興了。
這些日子的相處,魏逢春其實也明白她的那些心思,總歸是怒其不爭。
“你做過了,她聽不進去,那是她自己的債。”魏逢春想起了什么,掌心輕輕落在她的手背上,“要想旁人拉一把,總得先伸手,她自己爬上這個位置,不愿意伸手于咱們,那是她自己的意愿?!?/p>
裴靜和看向她,“她不如你通透,不,是這皇城里的女子,都不如你通透,所以我最是歡喜與你往來,因為我說的話你都聽得懂,也能徹徹底底的明白?!?/p>
“郡主不覺得我冷血嗎?”魏逢春問。
裴靜和忽然笑了,“那我問你,你愛你自己嗎?”
“我這條命來之不易,自然是愛的?!蔽悍甏亨嵵仄涫碌幕卮?,“不管什么時候,我都要先顧好自己,才不至于成為他人的拖累,畢竟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得掂量清楚的?!?/p>
裴靜和想著,確實也是這么回事。
“姑娘?”簡月沏茶,“音美人來了?!?/p>
室內(nèi),瞬間靜若寒蟬。
眾人都沒說話,就這么將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裴竹音的身上。
裴竹音深吸一口氣,今日的衣著打扮已經(jīng)全部按照,宮里的位分來的,是以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束縛了。
她們,已經(jīng)不是一類人了。
“姐姐來了?!迸嶂褚粽驹谀抢?。
裴靜和上下打量著她,眼神帶著輕蔑,“音美人昨夜可好?”
一句話,如同針扎。
裴竹音第一反應是看向魏逢春,其后深吸一口氣,拂袖落座,“自然是極好的,得皇上恩寵,是后宮所有女子的夢想,每個女子活在這后宮,不就是為了皇上與恩寵嗎?”
“音美人還真是聰慧得很。”裴靜和冷嘲熱諷,“不過,承了恩寵還能下得了床榻,說明這身子不錯,,還能可勁的折騰。春兒,你可別學了這些人的自輕自賤,自個的身子還是要交在自己手里才行,誰也靠不住?!?/p>
裴竹音沒說話,簡月上前奉茶。
“郡主放心?!蔽悍甏憾似鸨K淺呷,“音美人不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嗎?”
裴竹音深吸一口氣,“早就請過了,如今都這個時辰了,是姐姐起得晚了。”
“哦!”魏逢春放下杯盞,“是我不好,睡過頭了。”
裴竹音垂眸,想起晨起的時候,未央宮里的事兒,免不得有點心里膈應。
皇后陳淑儀高高在上,雖然顧念著永安王府,所以沒有太為難裴竹音,但宮里那幾位到底是見過裴竹音的,知道一些事情,是以面對裴竹音的時候,免不得多了幾分打趣。
像……
逗弄小貓小狗一般。
陰陽怪氣,嘲諷不斷。
回過神來,裴竹音看向眼前二人,“有時候我也會在想,這么做到底是不是錯了?可一想起自己的出身,想起自己經(jīng)歷過的那些事情,我便不覺得有錯。你們高高在上,與生俱來的出身決定了你們……注定與我不一樣,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p>
“是嗎?”裴靜和挑眉,“當你被封為長樂郡主之后,你還這么想?如此說來,你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永安王府的人,你利用了永安王府的權勢,卻覺得這是靠自己所得。既要又要,到底是誰在作踐你自己,你心里沒數(shù)嗎?”
三個女人一臺戲,所以說女人多了不是好事。
魏逢春挑眉看了看裴靜和,又看了看裴竹音,“皇后娘娘手底下的日子不好過,你自己高興就好,音美人還是音婕妤,又或者是音昭儀,都得看您自個的本事了。”
“那是自然?!迸嶂褚艋卮?,“不過,春兒不也……出不去了嗎?”
聞言,裴靜和面色陡沉,“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魏逢春垂下眼簾,“郡主莫要聽他人胡言亂語,哪有什么出不去的道理?這又不是籠子,我想走……還有誰能留得住?這皇上的恩寵,我無福消受。”
裴靜和不說話了,只直勾勾盯著裴竹音,覺得她們似乎有什么瞞著自己。
“可姐姐不還是回來了嗎?”裴竹音笑盈盈的看向裴靜和,“春兒她,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