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時候,魏逢春回頭看了一眼,但還是以性命為上,跟著簡月直沖左相府。
遠遠的,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洛似錦不緊不慢的從車上走下來,然后平靜的站在車轱轆邊上,平靜的摩挲著扳指,看著她跑得氣喘吁吁、兩頰緋紅,直沖自己而來。
祁烈手一揮,身后的護衛(wèi)旋即沖向簡月和魏逢春。
只一瞬,便在二人的身后形成屏障。
這,便是安全感。
凡有洛似錦的地方,便是她的安全區(qū)。
魏逢春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在洛似錦沖她張開雙臂的瞬間,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抱,心下一松,腳下一軟。
幸得洛似錦攬住她的腰肢,當場托住了她,免她摔跌狼狽。
“哥哥?”她喘著氣,眼底滿是驚慌失措。
洛似錦輕輕拍著她的脊背,以自身胸膛緊裹著她,柔聲寬慰,“放心,有哥哥在,誰也傷不了你。”
“奴婢該死!”簡月行禮。
魏逢春心下一頓,“與簡月無關,是一群猴子,也不知是從何處而來,事出突然,誰都沒有防備,好在簡月舍命相護,我們都沒有傷著,確是萬幸?!?/p>
聽出她的維護,洛似錦倒也沒為難,睨了一眼簡月,又瞧了瞧籠在懷中,死死抓著他衣襟的那雙手,神色不明的吐出一口氣,“回去吧!”
“是!”魏逢春忙不迭撤了手,面上有點臊熱,“簡月,我們走?!?/p>
簡月愣了愣,按照規(guī)矩……
罷了,主子不計較,奴才趕緊謝恩便是。
“是!”簡月起身,攙著腿酸的魏逢春進了府門。
人一走,洛似錦面上的神色便徹底變了,“到底還是出現(xiàn)了?!?/p>
“許是狩獵林里……”祁烈低聲呢喃。
洛似錦緩步朝前走,明晃晃的火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腳步聲、甲胄聲,不絕于耳。
街上,忽然亂了起來。
百姓全部關門落鎖,閉門不出。
店鋪匆匆關門歇業(yè),無人探頭。
大批的軍士在街上搜尋,動靜不小,但沒人敢出頭,哪怕是朝廷官員,亦是吩咐底下人快關門,只聽說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毛賊,夜闖左相府,不知是偷了什么東西?
左相府抓賊,誰敢攔著?
畢竟洛似錦的手段,以及黑獄的存在,令人毛骨悚然,不敢輕易觸碰,誰也不想落在他手里,本就是無根之人,何來的仁慈可言?
先帝在時,尚書府一案,洛似錦可是帶頭屠了人家滿門……
“在前面!”祁烈沖在前面。
葛思懷則小心謹慎的跟在洛似錦身側(cè),二人分工明確,從容不迫。
前方人頭攢頭,但很可惜,只有幾只猴子的尸體,這些猴子是被狗咬死的,瞧著就像是一群野獸打架,確實沒什么可懷疑的。
但事情真的這么簡單嗎?
顯然不是。
“狗咬死的?!逼盍叶自诘厣希瑱z查這些猴子的尸體,“前面有血跡?!?/p>
方才已經(jīng)有軍士沖著前面去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收獲?
血跡在巷子里,這會巷子內(nèi)外都被死死包圍著,軍士已經(jīng)分散開來去搜尋巷子周圍的人家,不管是尋常百姓家,還是商鋪,無一例外,全不放過。
洛似錦站在火光中,沿著血跡延伸的方向朝前走,只不過在血跡的盡頭……
瞧著出現(xiàn)在盡頭的光亮,大批的軍士反向涌來,洛似錦低頭嗤笑兩聲,“右相大人還真是忙??!大忙人!什么都要管,什么都熱鬧都敢湊?!?/p>
林書江站在人堆里,無奈的嘆口氣,“我也不想,奈何正值多事之秋,城外的難民還在鬧騰,我哪兒敢放松警惕?這不,一聽左相府出事,我就趕緊過來瞧個究竟,萬一左相大人需要我?guī)兔δ???/p>
“如此說來,我還得謝過右相?!甭逅棋\負手而立。
林書江緩步近前,瞧了一眼地上的血跡,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喲,怎么還見血了呢?”
說著,他探頭瞥一眼洛似錦的身后,若有所思的看向洛似錦。
“左相又殺人了?”
音落,四下一片死寂,唯有火把偶爾發(fā)出的嗶啵聲。
半晌過后,洛似錦嘆口氣,“右相真會開玩笑,忘了我在狩獵林受傷了?”
“哦,看看我這記性,還真是給忘了?!绷謺慌哪X門,“但不影響左相提刀吧?”
洛似錦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不影響提刀,但……我最近吃素?!?/p>
“吃素好?!绷謺c點頭,“積德?!?/p>
祁烈已經(jīng)從前面折返回來,“爺,血跡消失了?!?/p>
說著,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右相。
可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