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裴靜和的話,裴竹音是極為反感的,尤其不贊同。
“每次都要罵我一句蠢貨,姐姐自個有多大的能耐?”裴竹音冷笑著看向她,“你生來尊貴,一出生就是永安王府的小郡主,從小被人捧在掌心里,被人宮闈著,哪里知曉從底下一步步爬上來的艱辛?”
裴靜和就這么站在那里,平靜的看著她發(fā)瘋。
“能走到今日的地步,是我自己的功勞,與任何人都沒關系?!迸嶂褚艏t著眼,盯著她,“姐姐不過是出生好,有什么可得意的?但凡我自小便出生在永安王府,定然不會遜色你半分。”
裴靜和沒有理她,等她把話說完了,才慢悠悠的開口,“性格這東西,有時候是天生的,就好比你這不中用的東西,沒這個命就享不了這個福。這天下事,從來都沒有公平可言?!?/p>
語罷,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她出不去了?!迸嶂褚魯蒯斀罔F的開口。
裴靜和沒理她,出不出得去,可不是她說了算。
魏逢春從沒打算留在宮里,是以這宮門關不住她……
不過這一次,裴靜和沒能見到魏逢春。
瞧著攔在前面的侍衛(wèi),裴靜和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還真沒想到,皇帝能如此這般,這等于是把魏逢春關了緊閉。
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
“這是什么意思?”裴靜和沉著臉。
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為首的畢恭畢敬行禮,“請郡主恕罪,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春風殿半步,洛姑娘需要靜養(yǎng),若是您非要進去,還望郡主請示皇上,若有皇上的諭令,咱即可放人?!?/p>
“靜養(yǎng)?這借口用來用去的,也不覺得膩?”裴靜和裹了裹后槽牙,“不就是因為我兄長求娶不成,觸了皇帝的心思的?呵,左相出事才多久,皇上就這般迫不及待?!?/p>
侍衛(wèi)再度行禮,“請郡主慎言?!?/p>
知道是一回事,宣之于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混賬!”
看得出來,裴靜和是真的惱了。
好在秋水趕緊安撫了自家主子,“郡主稍安勿躁,這是皇宮?!?/p>
不管怎樣,都不能沖動。
裴靜和狠狠閉了閉眼,抬頭看著緊閉的春風殿大門,這不是南疆,這不是永安王府,她有縱馬馳騁的能力,在這四四方方的牢籠里,也不得不低頭。
“郡主?”秋水低喚。
裴靜和裹了裹后槽牙,“還真是厲害?!?/p>
卑鄙小人!
“走吧!”秋水又道,“今日怕是見不到了?!?/p>
此前只許女眷進門,如今便是女眷都不許進去了,還真是金屋藏嬌,想把她變成他的金絲雀。
無名無分,強取豪奪。
“因為兄長,所以動了怒。天子一怒,還真是滑稽可笑。”裴靜和是真的半點都不想慣著裴長恒,都是皇室族親,說起來還是至親,其實骨子里都是一樣的倔強與驕傲。
秋水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畢竟皇帝就是皇帝,雖然皇帝手里沒有大權,但是九五之尊是真的,一呼會有百應也是真。
“罷了!”裴靜和瞧著高墻。
不是翻不過去,是祖宗規(guī)矩在前面擋著,到時候鬧起來,父王那邊不好交代。好在裴長恒也只是困住了魏逢春,別的倒是什么都沒做。
裴靜和見不到魏逢春,那旁人必定也見不到,對魏逢春來說,未見得是壞事。
“走!”裴靜和轉身離開。
魏逢春就在墻下站著,外頭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她沒有吱聲,只是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身邊的簡月。
腳步聲漸行漸遠,可見裴靜和并未過多糾纏。
“皇上把姑娘困在這里,只怕不是什么好事?!焙喸掠行?,“姑娘還是要早作準備的?!?/p>
魏逢春緩步走到了秋千下坐著,任憑簡月輕輕推著,“做什么準備?外頭證據(jù)還不足,對方還沒動手,誰也沒辦法拿人?!?/p>
如此,只能稍安勿躁。
“奴婢一定會保護好姑娘?!焙喸碌驼Z。
在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必須得小心謹慎。
“誰也進不來,我便是最安全的,倒也省了被人打擾的麻煩?!蔽悍甏阂稽c都不擔心,“但愿宮外的動作能快些,再快些?!?/p>
簡月垂眸。
但愿吧!
得知宮內的消息,宮外的一幫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陳太師和陳太尉,面色凝重,生怕洛似錦的妹妹真的入宮,到時候與陳家爭寵。
而林書江這邊,亦是有此擔慮。
更讓他心中忐忑的,便是林遠聞的下落。
洛似錦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左相府已經(jīng)被封,可里里外外都被林書江搜遍了,愣是沒瞧見林遠聞的蹤跡,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躲藏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連跟毛都找不到。
“還沒找到?”林書江端坐在書房內,略顯頭疼的揉著眉心。
底下人紛紛搖頭,大氣不敢出。
那一刻,他好似察覺到了什么,靠在太師椅上,神情凝重的閉了閉眼睛,“到底是洛似錦留了一手,還是這不成器的東西自己長腿跑了?”
兩者皆有可能。
“繼續(xù)找。”林書江起身,緩步行至窗口位置,負手而立。
如果真的什么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林遠聞的下落,那估計只有一種可能……
黑獄!
但即便沒有了洛似錦,這黑獄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先帝曾下過旨,這黑獄不聽從任何人的差遣,要么是帝王下令,要么是洛似錦下令,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
當日在護國寺,已經(jīng)吃過虧了,現(xiàn)在要是再有所動作,不知道六扇門和刑部那邊,會不會有所察覺呢?
“父親!”林遠舟從外面進來。
林書江回過神來,“你怎么來了?”
“父親官拜百官之首,是為宰輔,為何還愁容不展?”林遠舟直愣愣的盯著他。
林書江心生狐疑,略顯不悅的看向他,“你如今是愈發(fā)的放肆了,與為父說話竟也如此陰陽怪氣?又是何人,何事惹你不快?”
“自左相出事以后,兄長便再也沒有回來?!绷诌h聞意味深長的開口,“父親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林書江就不明白了,“你兄長待你刻薄,從未真心當你是兄弟,你為何非要糾結在他身上?他沒回來,是因為去了莊子里小住,為父下令讓他禁足反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