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烈在后方皺了皺眉,爺這是怎么了?要進不進的?到底進不進去?
須臾,洛似錦收回手,轉(zhuǎn)身回了房。
祁烈:不進去了?
不多時,簡月走出房門,正好瞧見祁烈關(guān)門的身影,不由得眉心微蹙,隱約覺得有些怪異,但也沒多說什么。
待簡月回來,手里便拿了一小碟切碎的生肉。
“姑娘,這生肉要如何處置?”簡月端著小碟子近前。
魏逢春做了個“噓”的禁聲舉動,用竹簽簪了一塊生肉,“小黑?!?/p>
簡月險些叫出聲來,下意識的退后半步。
驀地,她忽然意識到,這是姑娘養(yǎng)的小東西,再細看……可不就是之前帶回來的小黑蛇嗎?之前就十分聽從姑娘指揮,沒想到居然被姑娘收養(yǎng)了?!
一開始,簡月臉色慘白。
但是一盤肉被它老老實實咽下,簡月的臉色便也跟著好轉(zhuǎn),蛇的消化系統(tǒng)不好,所以進食之后能好長時間無需再進食,想來也不會再咬人。
“別怕,它不咬人,還很聽話。”魏逢春將竹簽放下,“這件事可以先瞞著哥哥嗎?”
簡月點點頭。
“多謝?!蔽悍甏憾号『谏?,“說不定哪天,還有用得著它的時候?!?/p>
這倒是真的,簡月此前也見識過它的本事。
蛇是真的小,狠也是真的狠。
關(guān)起房門。
洛似錦站在窗口望著遠處,真真是看了許久,久到連祁烈都察覺到了他身上透出的不安與冷冽。
“爺?”祁烈低喚,“您是擔(dān)心皇都?那些怪物不都被焚燒殆盡了嗎?此前不是說,蠱蟲有限,這一把火過去,估計沒什么問題了吧?”
其實祁烈心里也不安生,總覺得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畢竟還有個西域圣女不知下落,她就像是一支藏在暗處的箭,隨時會要人性命。
“不管在春兒身上發(fā)生何事,都不許對外聲張?!甭逅棋\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么一句。
祁烈先是一愣,其后便明白了爺方才可能聽到了什么?
不對,應(yīng)該是之前的問題吧?之前姑娘表現(xiàn)出異常,一次兩次可能是湊巧,但自從狩獵林之后便……連祁烈都看出來了不同,何況是爺。
只不過,洛似錦什么事兒都藏在心里,祁烈也不敢妄自揣測。
“是!”祁烈行禮,“卑職明白!”
飯菜送到房中。
“鄉(xiāng)野之地,沒什么好東西,又逢暴雪災(zāi)荒,隨便吃點吧!”洛似錦為魏逢春夾菜,“過了這塊地,就是北州境地,到時候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離開我身邊。還有一點,莫要輕易施舍?!?/p>
前面這一句,魏逢春能理解,北州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難民暴動,這就意味著隨時會有危險,民亂素來是最不可防,卻也是最棘手的。
誰無父母兒女?
即便是行伍之人,若對面站著的,是你的父老鄉(xiāng)親,是你的妻兒老小,你受制于朝廷,那這亂……是平還是不平?
平,則不仁不義不孝。
不平則是違抗軍令,朝廷降罪,禍延九族。
但這后面一句……
“難民太多,杯水車薪?!甭逅棋\目光平靜的看向她,“誰都盼著活下去,可活下去需要食物,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p>
可以沒有,但不可以不均。
沒有可以齊心協(xié)力,但不均則會互生怨恨。
“哥哥提醒得是,不然我怕是要闖禍了。”魏逢春虛心受教。
不懂就問,教了就學(xué)。
她重來一次,本就不想故步自封,要學(xué)的東西太多太多,一刻都不敢停歇,跟著洛似錦,該學(xué)的東西還多著呢!
吃飽喝足,洛似錦意味深長的叮囑一句,“早點睡,免得到時候鬧得睡不著。”
魏逢春:“?”
站在窗口位置,魏逢春若有所思的往看,底下就是鎮(zhèn)上的街道,街口擺著不少攤子,只不過冷風(fēng)瑟瑟之下,還有人在賣傘,還有個茶水鋪子,可真是滑稽好笑。
“還真是熱鬧了。”魏逢春合上窗戶。
簡月低語,“姑娘別擔(dān)心,有爺在呢!”
“我的弓箭呢?”魏逢春問。
簡月轉(zhuǎn)身出門,不多時便拿著一個木匣子回來,“爺早有準備,知道姑娘百發(fā)百中,但弓箭容易讓人防備,所以給您準備了一套袖箭。”
袖箭可做暗器,讓人防不勝防。
“這是爺特意讓人給您定制的,只待您開口?!焙喸滦Φ?,“您要試試嗎?”
還以為洛似錦專門讓人給她打了一副弓,已然是極好的,沒想到還給準備了袖箭,“哥哥為何不告訴我?”
“怕您心有顧慮,得您自己開口才作數(shù)?!焙喸聦⑿浼f上,“爺說了,諸事得自己爭取?!?/p>
自己爭?。?/p>
嗯,她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