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白擺了擺手:“咱們不用這么客氣,侯廠長和老郭既然帶你過來,那就是自己人?!?/p>
“我就喊你虎哥了?!?/p>
簡單地寒暄了幾句,蘇郁白也沒有墨跡,切入了正題。
“糧食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暫定是5萬斤粗糧?!?/p>
“現(xiàn)在只有2萬斤,剩下的3萬斤會在五天內(nèi)陸續(xù)送達我們縣城。”
“如果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p>
侯勇和郭守業(yè)的眼睛瞬間亮了。
一旁的劉大虎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他聽郭守業(yè)說了,這次的買賣很大。
幾乎是賭上了自己的未來。
可他也沒想到,竟然玩得這么大。
別看他是混社會的,還是城東黑市的負責(zé)人之一。
自從災(zāi)荒開始后,他就沒見過上千斤的糧食..
侯勇臉上忍不住升起一抹激動:“夠了,絕對夠了?!?/p>
5萬斤粗糧,足夠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了。
他們的計劃,糧食才是最關(guān)鍵的一道坎。
如果沒有糧食,哪怕他們的計劃再完美,再天衣無縫,也只是一場夢。
所以在選定了合適的人選后,第一時間找到了蘇郁白。
名義上是商量計劃的細節(jié),其實關(guān)心的還是糧食。
蘇郁白自然了解侯勇的心思,這也是人之常情,輕笑一聲:
“侯廠長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先將這2萬斤糧食送到指定的倉庫?!?/p>
侯勇連忙擺手:“我要是不相信老弟你,今天也不會坐在這里?!?/p>
蘇郁白搖了搖頭:“落袋為安嘛,畢竟現(xiàn)在這光景,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p>
侯勇眸光閃爍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郭守業(yè)。
他明白蘇郁白的意思。
現(xiàn)在是災(zāi)荒年,市里現(xiàn)在大規(guī)模缺糧,糧食的價格或許還有漲幅的空間。
如果到時候糧食被人截胡了,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去哭。
郭守業(yè)心領(lǐng)神會,轉(zhuǎn)頭看向劉大虎:“你找的地方安全嗎?”
劉大虎收斂自己震驚的情緒,連忙點頭:
“絕對安全,是我前幾年躲仇家的時候?qū)iT準備的安全屋,只有我的心腹知道?!?/p>
見郭守業(yè)看過來,蘇郁白輕輕頷首:“那就這么定了,晚上七點半,你們在老地方等我?!?/p>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過我那個朋友比較現(xiàn)實..”蘇郁白說著,看向侯勇。
侯勇不假思索地說道:“放心,錢我回去就準備?!?/p>
“絕對不會讓老弟你為難?!?/p>
蘇郁白心中升起一抹笑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錢什么的,他其實不缺。
但是需要把自己營造出來的這個能力巨大,卻唯利是圖的馬甲人設(shè)給立穩(wěn)了。
這樣以后也能讓他省不少麻煩。
在包廂里又聊了一個小時左右,確定了目標(biāo)人選,又補充了一些細節(jié)后,侯勇就帶著郭守業(yè)匆匆地走了。
而劉大虎則是跟著蘇郁白走的后門。
送眾人離開后,蘇郁白也打算去一趟自己在縣城的房子。
今天差不多該完工了。
高勝正在后門抽煙,見蘇郁白過來,招呼了一聲:
“蘇科長..”
蘇郁白沒好氣道:“寒磣我呢是吧?”
高勝咧嘴一笑:“開個玩笑,蘇老弟,找你有好事?!?/p>
蘇郁白有些疑惑:“啥好事?”
“你過來就知道了。”高勝拉著蘇郁白穿過廚房,走到前院。
前院,一輛九成新的自行三輪車停在院子里,上面還系著一朵大紅花。
見蘇郁白過來,高勝的徒弟小張立刻就點燃了手里的鞭炮。
蘇郁白有些疑惑:“老高,這是?”
高勝笑著說道:“還滿意吧?這是咱們招待所給你準備的交通工具?!?/p>
“是機修廠自己改裝的,林主任費了不少勁才弄過來的?!?/p>
“本來是想親自交給你的,但是她臨時有事去開會了,就讓我代勞了?!?/p>
蘇郁白走上前圍著三輪車轉(zhuǎn)了一圈,笑著說道:“替我謝謝林姐。”
雖說他有空間,交通工具就真的只是代步用的。
不過這份心意,他感受到了。
這人就怕比較,他給鋼鐵廠送了那么多東西,也從來沒人提過給他弄個好點的代步工具。
這就是單位小的好處了,沒有那么多的鉤心斗角。
高勝笑著說道:“你給咱們招待所干了那么大的事,這算什么?”
蘇郁白也沒吝嗇,拿出一包華子散了一圈。
陪著高勝聊了一會,這才騎著三輪車離開招待所。
來到縣城的住處。
裝修已經(jīng)接近尾聲了。
孫正德的確有一把刷子,雖然明面上看,房子還是那個房子,可看起來比之前更加順眼。
屋里的墻面和門窗也重新修繕過,干凈明亮。
一件件新的家具擺放整齊。
尤其是他之前讓孫正德幫忙做的木浴桶。
冬天如果能泡上一個熱水澡,別提多得勁了。
院里鋪設(shè)的青磚也很有感覺,還留出來一個小小的花圃。
沖水廁所比他在村里弄得更加精致,還單獨接了一根水管,用碎布條包著。
“蘇同志,按你的要求,房間里的門都用的是木包銅,隔音效果很好?!?/p>
“還有火炕上弄的暗格,不知道開啟方式的,除非暴力拆除,否則根本就打不開?!?/p>
蘇郁白笑著說道:“謝了孫師傅,我很滿意?!?/p>
然后拿出六張大團結(jié)和兩盒煙。
其中有30塊錢,是門窗和家具的價格。
這還是看在鄭紅梅的面子上,收的成本價。
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送走孫正德時,已經(jīng)下午2點了。
蘇郁白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記下來需要的東西。
然后馬不停蹄地去了趟供銷社,采購了一些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還有暖壺洗臉盆,毛巾之類的生活用品。
將東西都歸置妥當(dāng),蘇郁白從空間取出之前留下來的一點豬頭肉和饅頭,湊合了一頓。
又拿出剛買的花布,熬了點漿糊,把兩個睡覺的屋子都給糊上了花布。
一通忙碌下來,已經(jīng)是六點半了。
騎上三輪車,蘇郁白朝著城外小樹林蹬去。
他到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還剩20分鐘。
取出1萬5000斤紅薯,又拿出5000斤的棒子面。
郭守業(yè)依舊很準時,只不過這次沒有用廠里的拖拉機和貨車。
而是趕著驢車和牛車。
人不算少,都是劉大虎帶來的人,有十來個。
郭守業(yè)安排劉大虎去搬東西,自己帶著蘇郁白走到一旁。
遞過來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老弟,按咱們說好的,9毛錢算,這里是18000塊,不過比較碎,你數(shù)數(shù)?!?/p>
“剩下的5分錢,等賣給鋼鐵廠后給你補上?!?/p>
蘇郁白接過也沒看,而是好奇地問道:“老郭,你臉上咋回事?”
“不會是去欺負誰家小媳婦了吧?”
郭守業(yè)臉上有幾道抓痕,一看就是女人撓的。
郭守業(yè)有些無語:“我是那樣的人嗎?”
但是對上的卻是蘇郁白一副我看錯你了的表情。
事關(guān)人品,郭守業(yè)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我們幾個為了湊這筆錢,我把我老丈人的棺材本都偷了,沒想到被你嫂子發(fā)現(xiàn)了。”
這筆錢不可能是從鋼鐵廠的賬上撥的,那樣只會打草驚蛇。
接近兩萬塊,這可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
這還是他們找了不少關(guān)系拆借來的,不然憑他們幾個的家底,連零頭都湊不出來。
蘇郁白啞然失笑:“你沒跟嫂子說啊?”
郭守業(yè)搖了搖頭:“老娘們都是碎嘴子,事關(guān)重大,不能讓她們知道。”
“不提這事了?!?/p>
郭守業(yè)不愿意繼續(xù)往下說,他也是要臉的:
“對了老弟,老鄭托我給你帶個話,你上次讓他找的人,他有信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