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安排好,一家人都行動起來。
蘇郁白騎著自行車,拎著東西就出發(fā)了。
大姑蘇翠環(huán)是嫁到了青陽公社,溪水村。
差不多有15公里遠(yuǎn)。
一路上,蘇郁白憑借著模糊的記憶,騎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了溪水村。
從空間取出一袋50斤的玉米面和兩只肥碩的野兔,蘇郁白這才進村。
大姑和小姑都對他很好,小時候經(jīng)常見到大姑和小姑往家里送東西,每次她們一來,蘇郁白就知道家里今天有好吃的了。
尤其是幾個表弟表妹因為吃不到氣鼓鼓的撒潑打滾,每次都要被大姑和小姑抽屁股蛋。
一想到這里,蘇郁白臉上就忍不住升起一抹笑容。
只不過自己上輩子太混賬,跑出來后就和兩個姑姑徹底斷了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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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石窩村一樣的破落,街上也看不到幾個人。
蘇郁白小時候也來過幾次,越走越熟悉。
一個院門外,蘇郁白敲了敲門。
“誰啊..”好一會,里面才傳來腳步聲。
一個戴著口罩,瘦骨嶙峋,眼窩凹陷的婦人打開門,看到外面的蘇郁白明顯愣了一下。
“你是?”
蘇郁白從婦人的眉眼中,依稀能看到當(dāng)初大姑的模樣,開口說道:“大姑,是我,我是蘇郁白啊。”
蘇翠環(huán)愣了一下,暗淡的眸子升起一抹亮光,一把抓住蘇郁白的手,有些激動地說道:“小白?你是小白..”
“我就說怎么這么眼熟,跟你娘年輕的時候長得也太像了。”
“好孩子,都長這么大了?!?/p>
“小白,你爹娘還好嗎?家里事多,大姑最近一直沒機會回去?!?/p>
“我爹娘挺好的,大姑你..”蘇郁白正準(zhǔn)備問大姑怎么戴著口罩,屋里就傳來聲音。
“娘,是誰???咳咳..”
“沒..沒誰?!碧K翠環(huán)臉色突然變了變,連忙回了一句。
然后拉著蘇郁白朝外走去,有些慌張的說道:“小白,家里比較亂,家里咱們出去說吧?!?/p>
蘇郁白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順從地跟著蘇翠環(huán)。
蘇翠環(huán)故作鎮(zhèn)定地笑著說道:“小白,你今天來找大姑,是有什么事嗎?”
蘇郁白沉默少許:“大姑,我要結(jié)婚了,我爹也很長時間沒見你了,想讓你回去一趟?!?/p>
蘇翠環(huán)眼中升起一抹驚喜:“結(jié)婚好啊,不知不覺的你也長大了?!?/p>
“什么時候???大姑一定回去。”
蘇郁白:“就這個月的十四。”
蘇翠環(huán)算了算時間:“那不就只有四天了嗎?”
蘇郁白笑著說道:“嗯,昨天剛看好的日子,到時候大姑你們提前兩天過來?!?/p>
蘇翠環(huán)正準(zhǔn)備說什么,就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的咳嗽聲,連忙說道:“沒問題,你可是咱們老蘇家唯一的獨苗了,大姑怎么可能不去。”
“不過小白,大姑這邊還有事要忙,你要是..”
蘇郁白看出蘇翠環(huán)眼中的為難,心中的疑惑更重了:“那行,大姑你有事先忙,我還要去縣城給小姑拍電報?!?/p>
蘇翠環(huán)如重釋放地松了口氣:“那你路上慢點啊,大姑一定到?!?/p>
蘇郁白推著自行車往村外走去。
耳邊響起蘇翠環(huán)略帶責(zé)怪的聲音:“你怎么出來了?外面冷..”
出了村子,蘇郁白將自行車和麻袋收進空間,轉(zhuǎn)身回到了溪水村。
大姑和小姑對他都特別好,蘇郁白不相信蘇翠環(huán)連家門都不讓他進。
而且剛才的聲音,應(yīng)該是大表妹的。
看著緊閉的院門,蘇郁白走到低矮的土坯墻前,輕輕一躍,落地毫無聲息。
“咳咳,娘,你別管我了,你應(yīng)該跟小白走的,舅舅,咳咳,不會不管你的..”
蘇翠環(huán)的聲音哽咽:“說什么傻話呢,娘怎么可能不管你..”
“別說這些了,你快躺好,娘等會出去給你找藥..”
里面的對話聲漸漸小了,蘇郁白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剛從里屋出來的蘇翠環(huán)看到走進來的蘇郁白,整個人都懵了:“小..小白?”
蘇郁白一言不發(fā)地朝里屋走去。
蘇翠環(huán)臉色一變,連忙攔住蘇郁白:“小白,你不能進去。”
可憑借她的力氣,哪里能攔得住蘇郁白?
掀開破舊的門簾,蘇郁白看到躺在床上,一個頭發(fā)枯黃,只剩皮包骨頭的人。
蘇翠環(huán)臉頓時白了,死命地往外拽蘇郁白:“小白,你快出去,你表姐有肺癆,會傳染的..”
蘇郁白不敢用力掙扎,現(xiàn)在的蘇翠環(huán),仿佛風(fēng)一吹就能被刮到,他怕自己不小心就傷到蘇翠環(huán)。
只能任由蘇翠環(huán)把他拽出去。
蘇郁白開口問道:“大姑,到底怎么回事,表姐怎么會得肺癆?為什么不送醫(yī)院?大姑父和表妹呢?”
蘇翠環(huán)身子陡然一僵,低頭抹了把眼角的淚:“你大姑父去公社找活干了,來娣去撿糞了?!?/p>
蘇郁白聽著里屋傳來的咳嗽聲,沉聲說道:“大姑,你去叫來娣回來,我送表姐去公社醫(yī)院。”
蘇翠環(huán)連忙搖頭,哽咽道:“小白,你的好意大姑心領(lǐng)了,可,可為了給她治病,家里已經(jīng)折騰空了。”
“你就聽大姑一句,先回去吧,你要是被傳染了,我怎么對得起老蘇家的祖祖輩輩啊..”
蘇郁白環(huán)顧一圈,見家里最完整的家具,就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連門簾都是單的。
記憶中在墻角的一個掛衣服的立柜已經(jīng)不見了,完全可以用一個家徒四壁來形容。
蘇郁白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怪不得這兩年大姑和家里的聯(lián)系越來越少了,最近一年甚至都沒有回娘家看過,看來不僅僅是因為災(zāi)荒。
也是不想牽連他們家。
“我有錢。”蘇郁白盡量放緩語氣。
“大姑,我現(xiàn)在是咱們縣鋼鐵廠的正式工人,我有錢?!?/p>
“我來的時候,還給你們帶了50斤玉米面,我去把自行車和玉米面弄過來,你聽我的,去找來娣回來收拾一下,咱們一起去醫(yī)院。”
蘇翠環(huán)呆愣地看著蘇郁白,直到蘇郁白再次開口催促,蘇翠環(huán)才反應(yīng)過來,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連忙點頭。
蘇郁白出了門,將自行車和玉米面再次取了出來,重新回到蘇翠環(huán)家。
蘇翠環(huán)已經(jīng)去找張來娣了,蘇郁白將玉米放放到廚房的面缸里,取出一個粗竹筒,走進表姐張招娣的房間。
張招娣見蘇郁白進來,黯淡無光的眼神出現(xiàn)一抹激動:“小白,咳咳,你,你快出去..”
蘇郁白抬腳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張招娣扶了起來:“別說話,把這個喝了?!?/p>
“這個是我找神醫(yī)配制的藥湯,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剛才我和大姑說的話,你應(yīng)該也聽到了,你的身子骨太弱了,這樣都撐不到我?guī)愕结t(yī)院?!?/p>
“難道你不想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