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瑜有些擔(dān)憂。
她知道吳庸這個人在京城之中還是有些能量的。
雖然不掌握什么實權(quán),可朋友眾多,萬一有人賣他面子,背后捅夫君刀子,那就麻煩了。
宋婉瑜把自己的擔(dān)憂說了一下,陳陽一聽,笑著道:“放心吧,我要是這么容易被對付,那我之前早就被人干掉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毙飕摤摬缓靡馑嫉卣f道。
“瑩瑩,這怎么能怪你?”宋婉瑜安撫道。
“待會我要收拾一下東西,準(zhǔn)備離開這里一趟。”
“干什么去?”徐瑩瑩關(guān)心道。
“查一件案子!”陳陽瞇起眼:“京城所有人都在說,吳庸這個人是大儒,是多么的正人君子,可是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他私底下養(yǎng)了多個女子,每隔幾日逛青樓,還有專門的店家上門,給他送壯陽藥物……”
其實,若是一個男的正常納妾,這事還好,畢竟陳陽自己都納妾。
可是吳庸為了維持自己的正人君子人設(shè),竟然私底下養(yǎng)著這些女人。
另一方面,又公開去追求徐瑩瑩這樣的千金大小姐。
這不是欺騙世人么?
而且從他每個月需要吃壯陽藥物這一點,可以看出,吳庸這個人,身體早已經(jīng)被那種事情拖垮!
“這家伙,竟然這樣。”宋婉瑜滿臉的惡心之色。
陳陽繼續(xù)道:“而且我還查到他收受賄賂的一些事情,和一樁大案有關(guān),待會我就要離家去查?!?p>宋婉瑜點點頭:“夫君,你去吧,你放心,我們不會亂跑的?!?p>“嗯嗯?!毙飕摤撨B連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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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豈有此理,氣煞我也?!?p>龔林慶一回到府中,氣得幾乎跳起來。
吳庸也跟了進(jìn)來,沉聲道:“林慶,莫要著急,我們是讀書人,記住?。 ?p>“老師,弟子實在是太生氣了,那陳陽狗眼看人低,他就是故意針對我?!?p>吳庸眼中閃過寒光,道:“我知道。”
這時候,龔潘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顯然是有心事。
“爹?。 饼徚謶c連忙過去,把事情說了一下:“爹,那陳陽欺負(fù)我也就算了,還欺負(fù)老師,還打我,你看我的臉,都腫了?。 ?p>”這家伙,豈有此理?!?p>看到兒子受辱,龔潘心中氣憤。
隨即連忙來到吳庸面前,“吳院長,讓你見笑了。”
“我是讀書人,這種宵小,不會理會他,不過,你和林慶以后要提防此子!”
“我知道,我知道,還有一件事……”龔潘思慮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說這件事。
“龔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吳庸問道。
“是這樣的,我在監(jiān)軍府衙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陳陽的手下好像在查你??”
“查我??”吳庸心中一動,不過很快,他笑了起來:“哈哈哈…………”
“呃……老師,你怎么了?”看到師父忽然大笑起來,龔林慶著急起來,還以為老師是不是受刺激了。
“我沒事,只是覺得有些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眳怯馆p輕搖頭,一副悵然的模樣說道:“誰不知道,我吳庸一生只讀圣賢書,路邊的螞蟻我都不忍傷害,他居然查我??我一個中書院院長,難不成還干過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不成?可笑,實在是可笑至極!”
如此一說,龔潘和龔林慶也都覺得可笑。
是啊,吳庸是誰??
那可是號稱京城吳大儒啊。
能稱之為大儒的人,哪一個是隨隨便便的人?
而且現(xiàn)在看吳大儒這幅模樣,顯然,符合了那句話?。?p>那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吳大儒,你放心,我們都相信你的?!饼徟诉B忙道。
“爹,不過陳陽那家伙狡猾多端,你說他會不會為了查老師,搞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比如說誣陷?”龔林慶著急地問道。
“嗯,有這個可能。”龔潘當(dāng)即拍了拍自己胸脯:“吳大儒,你放心,我畢竟是監(jiān)軍指揮使,有我在,陳陽這小子不會誣陷你一分一毫,要不然,我和他沒完。”
“龔大人光明磊落,實乃正人君子,我相信你。”吳庸笑著點頭。
只是,說完這句話之后,吳庸微微皺眉,心中似乎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
…………
…………
“駕駕駕…………”
官道上,塵土飛揚。
陳陽舉著火把,一路趁著夜色疾行。
身后,跟著二十余騎手下,直奔慶州而去。
慶州距離此地并不算遠(yuǎn),所以經(jīng)過一夜外加半天的行程,在中午時分,陳陽便來到了慶州城內(nèi)。
當(dāng)年的縣令、縣丞、主薄這些人,都已經(jīng)被張懷民砍了頭。
新上任的縣令這些人,極有可能是張懷民的人,所以現(xiàn)在還不能聲張。
陳陽他們都穿著便衣,一副商人打扮。
此行他們要找的,乃是當(dāng)年負(fù)責(zé)建造城主府的工匠頭子,名叫孫彪飛。
他乃是本地一個小型地主,不過有不少人脈,認(rèn)識不少工匠、木匠。
本人也承包一些造房的活,所以當(dāng)時建造城主府,這個孫彪飛幫忙聯(lián)系了不少工匠。
當(dāng)年出事之后,孫彪飛并不在現(xiàn)場,之后他也沒再承包建造城主府的活了,具體原因,卷宗上面沒有明說。
不過陳陽猜測,孫彪飛應(yīng)該是忌憚著什么。
所以他第一個就是找孫彪飛,尋找當(dāng)年真相??!
當(dāng)然了,他可能會走空,孫彪飛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這也不要緊。
因為此行過來,他手上名單上還有多個當(dāng)年工匠的名字。
孫彪飛不知道,其他人總歸會知道的吧?
孫府之中。
孫彪飛五十歲的年齡,不過依舊老當(dāng)益壯。
他坐在太師椅上,懷里抱著一個剛剛?cè)⒌逆摇?p>一只粗糙的大手,在肚兜里面摩挲著,惹來少女一陣嬌嗔。
忽然,院子里出現(xiàn)一道怪風(fēng)。
等孫彪飛反應(yīng)過來,卻是看到一個人影出現(xiàn)。
“誰??”
“刷!”
陳陽拿出監(jiān)軍令牌,道:“監(jiān)軍千戶,陳陽?!?p>孫彪飛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人,更是聽說過陳陽的大名!!
畢竟這地方距離京城也不算太遠(yuǎn)。
“孫彪飛,你真是夠會享受的,我看你懷里女子,還沒二十吧??”
孫彪飛連忙將少女推開,跪在地上道:“陳…………陳大人??!你要是喜歡,盡管拿去,我馬上將她五花大綁,送到你的床上?!?p>說話間,孫彪飛心念急轉(zhuǎn),不停想著自己是不是干過什么壞事,把監(jiān)軍府衙的人招來了?
可是天地良心,他在這里有口皆碑,連工匠的工錢都不曾拖欠過啊。
若是拖欠過工錢,誰還愿意給他干活?。?p>“大人…………”
少女一聽孫彪飛的話,傷心欲絕。
不過她也很懂事,主動朝陳陽怯生生地走過去。
“你先下去,我有事找你老爺聊聊?!标愱柵暱聪蛏倥?。
“去去去,快點下去。”孫彪飛急切道。
至此,他也看出來了,陳陽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
等人離開,孫彪飛懂事地搬來椅子。
“大人,請坐,你要吃點什么??我先給你泡茶?!?p>一路疾行,陳陽確實是又累又渴。
他喝了一口茶,直言道:“本官千里迢迢來到這里,是為了查一件案子?。 ?p>“大人,小的是順民,從未做過作奸犯科之事,還請大人明查?!?p>“我不是說你,三年前,城主府建筑垮塌案,死傷一百多工匠一事,你可知道??”
孫彪飛陡然一驚,作為當(dāng)年的‘包工頭’,他自然知道這案子。
他知道,現(xiàn)在就算否認(rèn)肯定也不行。
這位大人既然找到這里,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孫彪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思慮了片刻后,道:“大人,此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很好奇,大人無緣無故,為何忽然要查這案子??”
陳陽坦然道:“我要查周懷民!!”
孫彪飛陡然愣住,下意識地喊道:“那可是從二品工部侍郎!”
“上個月,我連二品的郴州巡撫和三品漕運總督都被我砍了頭,我會怕一個從二品工部侍郎?”
孫彪飛道:“大人,你為什么要查他??”
“啪!”陳陽一拍桌子,罵道:“混賬東西,本官還需要向你匯報么?”
“大人息怒,小的只是好奇?!?p>“收起你的好奇心。”
“是是!”
“你記住,本官要對付你,易如反掌,你現(xiàn)在老實交代,本官可以保證你無憂?!?p>轟?。?p>話落,陳陽身上散發(fā)出煉臟境的修為。
孫彪飛深吸一口氣,練臟修為。
他本身也是練武之人,一眼感知到陳陽的修為,頓時驚訝了。
隨即,第一時間跪在地上,孫彪飛道:“此案,我確實了解一些!”
“仔細(xì)說?!标愱栍置蛄艘豢诓枵f道。
“當(dāng)年,我負(fù)責(zé)建造一處園林,親耳聽一些同行說過,所用的材料、木料、石料,偷工減料!”
“材料偷工減料也就算了,而且周懷民為了趕工期,節(jié)省人工,還舍去了很多加固部件,導(dǎo)致房子根基不穩(wěn)!我和其他幾個工匠和周懷民說過,可是他不聽,最終,房屋垮塌,整個城主府都塌了……”
想起當(dāng)年的場景,孫彪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周懷民自己就是工部侍郎,他就算貪一些,也不至于搞得城主府塌了吧?”陳陽說道。
“哎,周懷民自己撈,很多干活的嫌棄賺不到錢,也跟著偷工減料,所以就這樣了?!?p>陳陽明白了,“所以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后來呢?”
“后來,負(fù)責(zé)城主府主體的最主要的三個工匠頭子,神秘……神秘失蹤了??!由于我負(fù)責(zé)的只是外圍,倒是沒什么事,但是我知道這里面水很深,我不敢再干活,后來寧愿虧了一些,以身體不好為由,回家了。”
“再之后,聽說縣太爺和縣丞,主薄他們偷工減料,均都被砍了頭,但是只有我們個別人知道,他們都是替死鬼!”
陳陽皺起眉頭。
這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可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證據(jù)呢?
孫彪飛雖然說了許多,但是大多是他的猜測,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在里面。
“孫彪飛,我需要證據(jù),你空口無憑,很難作數(shù)!”
“小的除了一張嘴,其它真的什么都沒有,再說了,時間畢竟過去三年…………”
孫彪飛一臉為難。
頓了頓,他似乎忽然想到什么,道:“等下,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知道里面內(nèi)情,他手上可能留有證據(jù)?!?p>“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