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兩只野兔烤好了,關于男女的話題也就停止了。
云扶搖從儲物袋取出酒水。
云扶搖是一個喜歡喝酒的姑娘,這或許與她在云海居長大有關系。
大師兄趙孤日總是酒杯不離手。
云扶搖表面上文文靜靜,其實骨子里叛逆的很。
小時候經常大師兄代師傳藝,教她修煉功法,當時云扶搖趙孤日手中的酒杯就在想,這酒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長大一些后,她便開始偷偷的喝酒,然后變成了一個小酒鬼。
她的身份很特殊,掌門的入室小弟子。
大部分門派的小弟子,在事業(yè)上很難有大的成就,但往往卻是小弟子最受寵愛。
鑒于云扶搖掌門入室弟子的這層身份,云扶搖平日里喝的酒,都堪稱仙釀。
三十年陳的佳釀,云扶搖看都不看在眼中,身上儲物袋里裝著的那幾壇子酒,都六十年陳以上,甚至是百年陳的。
當初在翠屏山后山的山洞里,在云扶搖昏迷時,陸同風曾經打開過云扶搖的一壇子酒,讓陸同風驚為天人。
云扶搖喝的酒,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看到云扶搖取出酒壇,陸同風下意識的吞咽了幾下口水。
然后他從紫金仙葫中取出一只大海碗。
“唉唉唉,給我也倒一碗,一碗就行,我不多要!”
云扶搖看著陸同風雙手捧著的那只至少能裝三斤酒的大海碗,她心中十分無語。
不過她還是給陸同風倒了一碗。
喜歡喝酒,這是二人目前為止唯一的相同愛好。
陸同風的燒烤手藝確實不錯,這得益于這些年獨自在土地廟生活的緣故。
大黑負責抓野味,而陸同風負責烹飪。
經過多年的積累沉淀,他的易牙手藝絕對已經達到登天入室的地步。
兔子的肉并不多,且很柴,不過天云山的兔子,因為有著良好的生活環(huán)境,這些的兔子比扶陽鎮(zhèn)附近山野里的兔子要肥碩許多。
再輔以各種鹽巴香料,在陸同風高超的易牙手藝之下,每一只兔子都烤的外酥里嫩,香氣濃郁,令人食欲大動。
云扶搖喝酒是用一只玉碗,她喝了一口酒,然后撕下一小條肉條放在嘴中咀嚼。
陸同風一臉希冀的問道:“扶搖,怎么樣?我的手藝還行吧?”
云扶搖看著陸同風的希冀表情,她道:“這或許是你唯二的優(yōu)點。”
“???唯二?我在你心中竟然有兩個優(yōu)點?這怎么行???我不白忙活了嗎?”
陸同風表情立刻變了,一臉苦惱的樣子。
云扶搖道:“兩個優(yōu)點是有點少,只要你能夠改掉你好色的毛病,優(yōu)點會越來越多的?!?/p>
“別別……兩個我都嫌多了,還想我身上有更多的優(yōu)點?除非我腦袋林少爺家的大門夾過了。”
云扶搖一腦門的問號。
剛才見陸同風一臉苦惱沮喪,還以為這小子是很失望呢。
沒想到這廝是覺得有兩個優(yōu)點太多了。
這……
他的腦袋真的沒被那什么林少爺家的大門夾過?
云扶搖盯著陸同風,道:“你為什么和別人不太一樣?!?/p>
“不太一樣?哪里不一樣?我也沒多長一只鼻子,也沒少長一只耳朵啊。”
云扶搖輕輕搖頭,道:“別人都希望自已變成一個沒有任何缺點的完美之人,你倒好,竟然想成為一個沒有優(yōu)點的拙劣之人,你說你和別人一樣嗎?”
“???你說這個啊……”
陸同風一邊啃著兔腿兒,一邊笑道:“師父生前與我說過,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沒必要活的太累,可以不保小節(jié),但不能失大義。
殺人放火,奸淫擄掠,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為禍一方,濫殺無辜……這種事兒咱當然不能做。
不過,諸如調戲姑娘,章臺走馬,狐假虎威……這些事兒還是可以做的嘛?!?/p>
“你真好意思說出來,我們云天宗可是門規(guī)森嚴的正道門派……”
“哦,咱們云天宗的門規(guī),對調戲姑娘這種事兒,是怎么處罰的?要殺頭嗎?!?/p>
云扶搖道:“那倒不至于,不過面壁思過百日,罰抄門規(guī)百遍是肯定免不了。”
“呵呵呵,那不就得了,又不會死……如果我不好色,我沒有缺點,才會死啊?!?/p>
看著陸同風臉上那略帶自嘲的無奈笑容,云扶搖微微皺眉,道:“你一直在裝?你的頑劣好色都是假的?你裝給誰看?你在怕誰?”
陸同風笑道:“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個世界哪有什么絕對的真假呢,或許只有我們死后的白骨才是真的?!?/p>
云扶搖目光閃爍,道:“我一直感覺你的臉上戴著一層面具,今夜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
同風,咱們是朋友,你有什么心事兒完全都可以對我說。
也許在魔教,在扶陽鎮(zhèn),真假不重要,對錯也不重要,但是在云天宗,真假對錯卻很重要。也許你的顧慮是錯的呢?那樣豈不是害了你一輩子?”
陸同風輕輕搖頭,道:“一樣米還養(yǎng)百樣人呢,你是在云天宗長大的,還是掌門弟子,你看事物的角度與我這位從小混跡市井的小乞丐是不一樣的。
當我們遇到同一個問題時,你有你的處理方法,我也有我的處理方法。
你無法理解我的方法,同樣我也很難理解的你方法。
但我是不會認為你處理問題的方法是錯的,我也不認為我的方法是錯的。
我只是在利用我?guī)煾笍男〗虒业臇|西,利用我在小鎮(zhèn)上獨自生活這六年多的處事經驗,只為自已能活下去。
還有啊,也許我剛才的這番話,也是假的。
沒辦法啊,我陸同風就是謎一樣的男人。
但你不可否認,充滿謎團的男人魅力才大?!?/p>
云扶搖深深的望著陸同風,她的眉頭漸漸的皺起。
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大黑沒有理會二人這番真假對錯的辯論,只是卡吧卡吧的咀嚼了烤兔的骨頭,吃的那叫一個香。
不多時,一只烤兔便已經進到了大黑的肚子。
好在今夜抓了六只肥碩的兔子,每只兔子都很大,它估計能獨享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