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城公安局。
公安們跟蹤文森和刀疤虎的過程中,由于嚴剛吩咐以不被發(fā)現(xiàn)為主,再加上文森著實機警,最后所有公安都不得不緊急撤退。
此時,局里。
嚴剛讓每位跟蹤過的公安口述自己到過的關(guān)鍵地點,讓莊超在地圖上用不同顏色的筆詳細標注。
點連成線,一條條路徑逐漸清晰可見時,阮紅軍大步走進來,目光直盯嚴剛。
“嚴剛,人,你放走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當時他也在現(xiàn)場,聽著對講機里嚴剛說的話,登時火冒三丈。
嚴剛把兩個綁匪的身高體重顯眼特征都說出來了,就不能干凈利落的上去摁倒?
非得悄悄跟蹤,結(jié)果呢?
并沒有跟蹤出什么結(jié)果!
窩點沒找到,人質(zhì)沒救出,反倒錯過抓綁匪的機會!
他氣勢洶洶,嚴剛卻緊盯地圖,腦海里快速分析。
莊超沒忍住,“阮局,人不是嚴局故意放走的,他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
“大魚呢?”阮紅軍咄咄逼人。
嚴剛抬起頭,瞇眸。
“你急什么?你活不到我捉大魚的時候了?”
場面一靜,阮紅軍一噎,“我是為人質(zhì)著急,她停留在綁匪那,多危險!”
現(xiàn)在知道人質(zhì)危險了?
嚴剛皺眉,直接指著地圖,敲擊。
“刀疤臉和普通男的逃跑路線都是圍繞這一塊打轉(zhuǎn),他們一定不在東邊區(qū)域,先前我們有七個猜測窩點,靠此可以排除東邊的三個,剩下四個,
化工廠因化學物品泄露無人敢去,排除,養(yǎng)殖場氣味比垃圾場還大,排除,就剩下垃圾填埋場和破廟,這兩個地方,莊超,你帶人遠遠的觀察,不要靠近,等我消息。”
“是!”
聽指令的莊超還沒離去,就聽見阮紅軍問,“你怎么確定化工廠和養(yǎng)殖場信息是真的?”
莊超接一句,“嚴局上午特意找人走過一遍了。”
阮紅軍:“……”他怎么不知道!
嚴剛不搭理他,繼續(xù)交代,“綁匪只拿到兩萬,想要更多,就會再想法子出來勒索,放手一搏,我們要先抓到這個出來勒索的人。”
阮紅軍嘴角扯起譏諷,“說得簡單,怎么抓?”
嚴剛看他一眼,還沒說話。
有人從外面跑進來,“嚴局,有個自稱是你兒子的小伙子來了,叫嚴肅。”
“讓他進來。”
阮紅軍擰緊眉頭,質(zhì)問,“這種關(guān)鍵時刻,你讓你兒子過來做什么?”
嚴剛嗓音冷漠,“你知道綁匪長什么樣?”
阮紅軍噎了噎。
他哪知道?
他明明一直舉著望遠鏡,但他媽的,那兩綁匪在人群中竄得飛快,也不知道嚴剛是怎么精準描述他們特征的。
他是狼眼嗎?
如果兩人關(guān)系好,嚴剛就會告訴他,當年在部隊執(zhí)行任務(wù)時,趴草叢里、破樓里盯目標盯多了,自然就練出來了。
但顯然,兩人關(guān)系不好。
阮紅軍冷笑。
“我不知道,但說得好像你兒子知道一樣。”
嚴剛伸手招嚴肅過來,冷靜道,“他不知道,但他會畫畫,而我正好看見過綁匪的模樣?!?/p>
嚴肅穿著白襯衫,身高腿長,俊朗帥氣。
聽見爸爸的話,他瞟阮紅軍一眼,“爸,我?guī)袭嬀吡恕!?/p>
“恩,去辦公室?!?/p>
嚴剛還扭頭沖阮紅軍道,“你若閑著,可以去安撫家屬?!?/p>
阮紅軍:“……”
那個大白天戴墨鏡,嘴巴惡毒的男孩?
他傻才去。
半小時后。
大毛就按照爸爸的描述,修修改改,畫出兩副人臉圖。
一個刀疤臉,一個普通臉。
大毛有些愧疚,“爸,我素描功夫不到位,只能畫成這樣,你覺得像嗎?”
嚴剛看著畫像,“六成像,夠了,你先回家,等爸處理完案子,回家給你獎勵?!?/p>
“不必?!贝竺鹕恚帐皷|西離開,舉止從容間很優(yōu)雅,也很鎮(zhèn)定。
不過他快出辦公室前,還是扭頭,不太自在道。
“嚴剛同志,我看見你指揮行動了,你是我的驕傲?!?/p>
?
嚴剛一愣,堅硬的臉上,唇角微勾。
“雖然你這話有點不對,但謝謝嚴肅同志的夸獎,嚴剛同志會繼續(xù)努力?!?/p>
“加油!”嚴肅輕咳一聲,“二毛和小玉讓我?guī)г?,他們會等你回家,我也是?!?/p>
“好?!?/p>
目送大兒子步履快速的離開,嚴剛走神兩秒,倏然笑兩聲。
他的孩子長大了,能幫忙了。
若不是局里的畫像師去省城學習,他也不會讓嚴肅過來。
救人要緊,沒時間耽誤,
嚴剛拿著畫像走出去。
“把這兩張圖拿去讓所有人都認一認,著重認長相普通的?!?/p>
對方智商不低,應(yīng)該不會派目標大的刀疤臉行動,而是令人過目即忘的那個普通男人辦事。
事實證明,嚴剛沒有預(yù)料錯。
下午五點,莊超打回來電話,說在垃圾填埋場附近發(fā)現(xiàn)普通男的身影。
嚴剛立刻下令,圍追堵截,直接將他抓了。
審訊室。
文森一臉怯弱,“公安同志,你們抓我做什么???我什么壞事都沒干?!?/p>
他媽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盯上的,按理來說,每次行動都是刀疤虎打頭,他只輔助,轉(zhuǎn)移視線,怎么還會有人盯上他?
現(xiàn)在只能死活不承認。
幸好他身份干凈,只是個來自外省的打工男。
只要熬過今晚,明早,刀疤虎和結(jié)巴項凱就會將人質(zhì)殺了,逃之夭夭。
他們不被抓,公安沒證據(jù),也就只能把他給放了。
負責審訊的公安反復(fù)問他綁架案的事,文森一直裝傻。
嚴剛推門走進來,四目相對,文森手微動,瞳孔微顫。
這男人,比起一般公安,身上有種凌厲感。
“你們的窩點在垃圾填埋場,是嗎?”
嚴剛并不賣關(guān)子,直接丟出話,并且觀察文森的臉色。
文森老老實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就聽我說?!眹绖偝谅暋?/p>
“你們應(yīng)該商量出比三萬更高的贖金,所以你才會出來遞信,但你久久不回去,你的同伙會不會懷疑你會拿錢私下跑路?他們會如何?分了已經(jīng)到手的兩萬,各奔天涯?
不會,他們會覺得你拿走更多。”
文森表情無動于衷,怯怯的,害怕。
嚴剛瞇眸,“聽說你有個同伙喜歡欺辱小女孩,你的資料顯示,你有兩個女兒,你就不怕他追到你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