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城的嚴家人也在吃晚飯。
人多,懶得炒菜,就吃的火鍋。
還沒正式上位的毛腳女婿裴安想著討好賈淑芬,就道。
“嬸子,以后我每周回來一趟,每周你都練一次車,行不?”
二毛咬著一塊排骨,給裴安翻譯。
“奶,裴叔叔的意思就是,你年齡大記性不好,要是不經(jīng)常練著,肯定會忘記咋開,就白去學車了?!?/p>
?
裴安瞪他,“我不是這意思?!?/p>
二毛嘿嘿笑,“那你的意思就是想每周回來和小姑姑約會,裴叔叔,你快四十了吧,奶,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什么,房子著火?”
賈淑芬嘴巴比腦子快。
“老房子著火——燒起來沒得救!”
裴安:“……”
賈淑芬訓二毛,“就你話多,五花肉在你嘴里沒一會都成餡!”
“哎呀?!倍煅钥煺Z。
“我能有什么壞心思嘛,我就是想吃席,我家毛二炮生小貓我還給她辦了一桌滿月酒,咋小姑姑和裴叔叔還不請我吃席咧?”
賈亦真和裴安:“……”說那么一堆,結果是沖他倆來的。
毛都沒長齊全的小屁孩,竟然還會催婚。
溫寧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二毛,家里少你吃喝了?別說有的沒的,吃,吃完去做作業(yè),你又不像你大哥,今年不用做暑假作業(yè)?!?/p>
提前兩年畢業(yè)的大毛,今年夏天沒有作業(yè)。
二毛羨慕壞了。
飯后,他找到大哥,想讓大哥幫他寫作業(yè)。
大毛眉毛輕挑,疑惑,“你看清楚,我是嚴肅,不是許愿池里的王八。”
……
二毛抿嘴,“那你不做作業(yè),這兩個月多無聊??!你又不會玩,你幫我做作業(yè),我去玩,多合適。”
大毛:“……”
“我忙得很。”大毛是個井井有條的孩子,他早就安排好了。
“有一個國畫大師要在麓城開畫展,我老師讓我去打下手,順便學習,
另外每周我有兩節(jié)書法課,三節(jié)英語課,
媽說高中要學奧數(shù),我報了個奧數(shù)班,提前感受。”
二毛:“……人,怎么能好學成這樣!”
他后退,搖著腦袋打量大毛,“你啊你,真不像是和我同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兄弟?!?/p>
大毛翻白眼。
這話難道不是該他說?
二毛實在是太懶惰了!
他學二胡,賈淑芬隨口說他能去村里做道場后,他就滿意了,開始去老師那白嫖笛子、蕭、嗩吶、彈風琴、吹長笛……
今年初開始學吉他,學一陣說自己曲兒都會編了,也不學了,最近又熱愛貝斯和打鼓,
他就是什么都會點,但什么都不精通。
唯一比較堅持的,可能就是交朋友吧。
哪哪都是朋友,上次大毛跟他一起去少年宮的廁所,二毛蹲著拉屎都有人打招呼。
“嚴川!你拉屎啊?”
“對啊對啊,朋哥,你來學指揮?”
“對對對!”
當時的嚴肅:“……”這個姿勢,不覺得很脆弱嗎?
總之,如果有法子,大毛想分一點專注力給二毛,這樣奶和爸爸媽媽就不用那么操心。
屋里,大毛二毛談話。
屋外,賈亦真和裴安坐在院里納涼。
原本大家都在,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其余人都撤了。
就剩他倆。
月光下,賈亦真一張面龐格外溫柔又雅靜,她微微閉著眼,感受著涼風拂面。
真愜意。
“亦真,你去學習順利嗎?”裴安開口問。
賈亦真睜眼,奇怪,“我都回來好一陣了,怎么突然問這個?”
裴安這歲數(shù)的人,也不像小年輕彎彎繞繞的,他干脆直說。
“我回來的路上碰著葉城了,他說你去學習,他也在,我在想,我對你事業(yè)上的幫助確實不如他對你的多?!?/p>
葉城人小幾歲,略跳脫,但其實他眼光很好,干啥啥掙錢,腰包富了一層又一層。
他是裴安強勁有力的情敵。
賈亦真若有所思,“你想讓我當上次醫(yī)院的話白說?”
“當然不是!”裴安快速否認。
“我沒想退縮,我的意思是你喜歡的話,我跟他多學學。”
賈亦真沉默兩秒,搖頭。
“不必,我媽都在教育小玉,靠山山倒,靠人人倒,我不靠你們,我靠我自己,我工作上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你只需要當我男人就是了?!?/p>
裴安:“……哦?!?/p>
怎么覺得這話也不咋對勁呢。
不管了。
裴安輕咳一聲,又問,“我覺得二毛說的其實有道理,要不,咱倆請親朋好友吃個飯?
你別擔心見家長,我父母都去世了,也沒有兄弟姐妹姑姑舅舅什么的,就幾個老戰(zhàn)友,主要還是你那邊的親戚?!?/p>
他想要名分。
賈亦真點頭,“行?!?/p>
幾乎是她剛應下,門口就傳來一聲響。
“哇哦~”
是小玉的聲音。
賈亦真和裴安看過去,就見小玉和賈淑芬慢慢露出個臉。
小玉啪啪鼓掌,扭頭奔去找哥哥。
“二毛子二毛子,你能吃席啦,比毛二炮的滿月酒更隆重的吃席~嘿嘿嘿~”
賈亦真和裴安:“……”
賈淑芬輕咳兩聲,沖著女兒和未來女婿露出笑臉。
“我贊同請個客宣布一下關系,但是小裴啊,領證的事可以往后拖拖,你們先生活一陣哈,要是合不到一起就分開,也不耽誤你再娶其他媳婦。”
裴安:“……好吧。”
嬸子打著為他好的旗號,其實全是為亦真著想。
能理解,也很正常,他也無所謂,索性他就沒想過娶亦真以外的其他人。
賈亦真和裴安要請大家吃飯,確定關系的消息傳到溫寧耳里,同時還有賈淑芬的拜托。
“寧寧,你這兩天有空的話,跟我去買點首飾吧,嫁閨女正兒八經(jīng)都是要彩禮嫁妝的,亦真和裴安的彩禮我不過問,但我得備點嫁妝,意思意思。”
溫寧能懂婆婆的執(zhí)著。
當年,溫寧和嚴剛結婚很匆促,什么都沒有,婆婆知道這事后,很生氣。
“劉金蘭和周云云結婚都還有彩禮呢,你還出了錢,你自己娶媳婦兒卻啥也不給,你當?shù)氖裁幢?,當?shù)拇镭洶?!?/p>
最后婆婆掏出私房錢,加上嚴剛的津貼,湊巴給她買了一個金鐲子,一根細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