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張慧慧臉上是客氣疏離的淺笑。
“不算巧,整個麓城就這一家美容店呢,小黃,我們有事,先走了?!?/p>
“行,咱回頭約?!?/p>
周杏花想和溫寧有心說幾句,溫寧卻只是沖她輕點頭,就和張慧慧裊裊離去。
這不熟悉的高傲模樣,真是令人厭惡。
周杏花壓住心中惡意,收回視線,問身旁女人。
“黃姐,剛才你打招呼的人是誰?”
黃姐撇嘴。
“張慧慧,以前我倆一起進報社,她升得比我快,現(xiàn)在跳到電視臺去了,還不是仗著有厲害親爹,也會找對象,聽說對象開著個什么廠,對象的媽還是街道辦主任退休,總之,會投胎就是了不得。”
周杏花也覺得,會投胎了不得。
溫寧和嚴(yán)剛在麓城打拼多年,人脈深厚,阮紅軍想通過輿論這一方面來碾壓嚴(yán)剛,有點艱難啊。
周杏花有種不祥預(yù)感,面上卻仍客氣的邀請黃姐去美容店里享受。
黃姐是報社主編,周杏花聽阮紅軍的,來跟她社交,搞好關(guān)系。
但來美容院一次,就得花周杏花半個月工資。
也不知道這樣做,值不值得。
——
溫寧和張慧慧分開后,騎自行車回家。
路上總感覺有人在盯著她,等她一扭頭,卻啥也沒發(fā)現(xiàn)。
溫寧皺眉,加快步伐。
殊不知路邊停著的一輛車后排坐著的正是她當(dāng)初扇過巴掌的女人——喬翠兒。
喬翠兒因為哥哥死在找嚴(yán)家人麻煩的紛爭里,對嚴(yán)家人充滿深深的仇恨。
她沒有一日忘記這份仇恨,還帶著仇恨‘道德綁架’龐坤,想報復(fù)嚴(yán)家人。
這時,門被拉開,大腹便便的龐坤拿著個黑色公文包坐進來。
他額頭滿是汗水,抱怨。
“沒選在麓城就是麻煩,辦點證還要跑來麓城請人吃飯,平陽太小了?!?/p>
喬翠兒一邊給他擦汗水,一邊上眼藥。
“都是因為溫寧,壞了龐哥的大事!對了,我剛看見她了,大熱天騎個自行車,不知道享福?!?/p>
要是跟龐坤合作,龐坤送她一輛車也是輕輕松松的事。
龐坤瞟喬翠兒一眼,沒說話。
喬翠兒摸著他的手,繼續(xù)發(fā)力。
“龐哥,當(dāng)初是你不甘心,我為你報仇才讓我哥哥去找嚴(yán)家人麻煩,結(jié)果我哥哥死了,我恨嚴(yán)家人,你得幫幫我啊,不然我哥哥死不瞑目,我怕他去你的夢里找你?!?/p>
大白天的,龐坤愣是打冷顫。
其實他很不喜歡聽喬翠兒說這些話,聽著就煩人。
再讓她陪他一陣子,就甩了。
龐坤心中算計著,嘴上卻道,“我撥個人給你,隨你安排?!?/p>
“好,謝謝龐哥~”喬翠兒心滿意足。
龐坤又著重強調(diào),“溫寧的愛人是公安局的副局長,你千萬不要讓人明著做違法亂紀(jì)的事,不然,我和你都討不了好?!?/p>
喬翠兒抿嘴,“行?!?/p>
不能光明正大的尋仇,那她想想其他辦法。
——
又過一個月,天氣愈發(fā)灼熱,醫(yī)院的鵝蛋也更難熬。
腎病綜合征,連水都不能多喝,怕增加腎的負擔(dān),壓迫心臟,會有生命危險。
鵝蛋身體不舒服,心情更煩躁,很是影響病情。
周堅強、田秀娥和醫(yī)生商量后,打算給孩子換腎,家里三個大人都做配型,卻發(fā)現(xiàn)只有鵝蛋奶奶—林梅珍符合。
林梅珍沒有多加思索,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捐腎。
“我一老婆子,活不了多少年,沒有就沒有吧,鵝蛋還年輕,前途廣大著呢?!?/p>
說是老婆子,其實是被生活摧殘的。
林梅珍歲數(shù)比賈淑芬還小幾歲,今年剛五十六呢。
賈淑芬來醫(yī)院送飯菜時,正好撞見林梅珍和兒媳婦田秀娥抱頭痛哭,多年不和的婆媳倆因此事正式達成和解。
場面之感人,令賈淑芬都忍不住掉淚。
家人不就是這樣嗎?
平時吵吵鬧鬧,因小事而紛爭,但一到關(guān)鍵時刻,能無私付出的,也就是家人了。
因麓城的醫(yī)療水平有限,周堅強和田秀娥要帶鵝蛋去京市做換腎手術(shù),確保成功率。
這天,溫寧和嚴(yán)剛來醫(yī)院送他們一程。
嚴(yán)剛和周堅強聊,溫寧安慰田秀娥。
“沒事的,只要聽醫(yī)生的話,一步步按部就班,就不會有問題?!?/p>
田秀娥擠出笑容,點頭。
溫寧又問,“錢財上還湊手嗎?”
“夠的?!碧镄愣鸶屑さ?。
“我們兩口子多年工資攢下來的錢,我婆婆的養(yǎng)老錢,還有親朋好友、廠里同事、老周部隊?wèi)?zhàn)友、街坊鄰居捐的錢,應(yīng)該夠做手術(shù)了?!?/p>
患難時刻,大家的雪中送炭令田秀娥銘記于心,她還找個本子,把每筆錢都記得清清楚楚。
以后日子好轉(zhuǎn),她會一一還回去。
說到這,田秀娥突然想到一事。
“對了,溫寧,你是不是在搞什么機構(gòu),專門給窮孩子和病孩子撥款?。俊?/p>
溫寧皺眉,難掩訝異,“你怎么知道的?”
她分明讓林蘭和岳曉紅暗中行事,現(xiàn)在亂著,不能招人注意。
小心駛得萬年船。
田秀娥趕緊解釋,“有一個人找到我婆婆,左扯右扯的就說到這個。”
實際上她婆婆林梅珍最開始很不高興,嘟嘟囔囔的抱怨。
覺得溫寧就是有錢燒得慌,做什么慈善,幫助什么陌生小孩,她家鵝蛋是溫寧和嚴(yán)剛看著長大的,他們要是做慈善,不如直接把錢給他們家。
當(dāng)然,她這么想,被周堅強和田秀娥毫不留情的罵了。
“人家自己掙的錢想怎么花怎么花,什么時候輪到我們外人做主了?媽,鵝蛋生病你就安生點吧,指不定就是祖宗,你或者我爸做什么孽,才讓鵝蛋受苦?!?/p>
“媽,你別被挑撥了,和你說這個事的人就是想利用你,讓我們對溫寧一家有看法,然后去找他們麻煩,你別中計!
不說溫寧和嚴(yán)剛幫我們找關(guān)系找醫(yī)生,淑芬嬸對我們都夠好了,覺得我們不方便,一有空就送飯菜來給我們補身體。”
連躺在病床上的鵝蛋都很不滿,身體虛弱,還堅持勸。
“奶,大毛二毛這兩個周末都來看我,他倆最護著他們媽,你要是亂說話,你就是白眼狼?!?/p>
把林梅珍嚇得,半點異樣想法都不敢有,見著嚴(yán)家人,很是畢恭畢敬的。
此時,溫寧聽田秀娥這么說,心里就有種不祥預(yù)感。
她感覺她被人盯上了,就是不知道對方要出什么陰招。
而這絲預(yù)感沒到半小時就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