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
眾人不理解厲寧的意思,厲寧卻是笑著道:“如果諸位算過命就會發(fā)現(xiàn),大部分的算命先生之所以算得準(zhǔn),并不是因為他可以窺探天機(jī)?!?/p>
“而是那些算命先生能夠窺探諸位當(dāng)時心中所期盼之事或者是所擔(dān)憂之事?!?/p>
“順著你的想法說,永遠(yuǎn)都是準(zhǔn)的?!?/p>
眾人恍然大悟。
就連厲九都起身道:“少爺,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你是說寒國的百姓現(xiàn)在就是希望有一個人站出來取代寒國皇帝?”
“不準(zhǔn)確?!眳枌幍溃骸昂畤陌傩詹皇窍M麚Q皇帝,而是在期盼希望?!?/p>
“寒國這個國家已經(jīng)在滅國的邊緣了,所以寒國的百姓,尤其是寒都城的百姓希望扭轉(zhuǎn)局面,希望有一個變數(shù),或者說是一個破局的人,一根救命的稻草?!?/p>
“而現(xiàn)在任何一個變數(shù)都可會成為他們心中的救命稻草,因為人在沒有辦法的時候,總是會亂投醫(yī)?!?/p>
周蒼和白爍對視了一眼。
忍不住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打了這么多年仗,第一次知道仗還能這么打。
過去他們只研究戰(zhàn)場之上的戰(zhàn)法殺招還有計謀。
卻沒想過戰(zhàn)場之外還有這么多因素能夠影響一場大戰(zhàn)的走向。
厲寧負(fù)手站在中軍大帳的門口,看著漫天繁星道:“而失去寒羊王的庇佑顯然是寒國百姓不能接受的,這個時候隨便說誰惹怒了寒羊王都會有人信!”
“即便他是皇帝!”
因為在寒國,神權(quán)就是要凌駕在皇權(quán)之上。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厲寧已經(jīng)提前做了很多功課了,尤其是關(guān)于寒國的朝堂和皇室。
更何況在厲寧身邊還有一個原御前統(tǒng)領(lǐng)于笙。
之前更是有蕭瀟在。
厲寧之前和蕭瀟徹夜長談,是真的在談。
而且別忘了,現(xiàn)在厲寧手里可有很多投降之軍,這里面就包括陸群,目前整個寒國軍方之中所有高級將領(lǐng)里,官職最大的那個!
所以厲寧要是想了解寒國的事太過容易了。
“我提前了解過了,寒國皇帝蕭無恨是一個警惕心極強(qiáng)的人,他不信任任何一個人,或者說這是寒國皇室的通病?!?/p>
表面上親如一家,實際上都在背后握著刀子。
寒國皇室成員如此疏遠(yuǎn)和他們選擇金羊軍師的方式也有關(guān)。
歷任皇帝說白了都參與過對自己大哥生母的迫害,這種親情就造成了他們兄弟手足之間總是互相防備。
蕭無恨更是眼中。
他甚至防著自己的兒子。
不說蕭牧,就是如今的太子爺,那位寒國的二皇子,蕭無恨也是極為不放心的。
他們的隔閡更深。
因為于笙,當(dāng)初于笙作為寒國的御前統(tǒng)領(lǐng),之所以被滅九族,就是因為給他扣了一個調(diào)戲皇帝妃子的帽子。
但是實際上,那妃子懷的孩子是二皇子的!
厲寧不相信蕭無恨不知道實情,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這件事既然于笙被滅了九族,就說明這件丑事當(dāng)初是公開了的。
以蕭無恨的性格,首先那個妃子和那妃子肚子里的孩子絕對是不能留的。
可是那孩子實際上是二皇子的啊。
做兒子的看上了爹的小妾,做爺爺?shù)臍⒘俗约旱膶O子,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可能還血濃于水呢?
“如今整個寒國唯一能夠帶兵打仗,指揮大軍團(tuán)作戰(zhàn)的,就只有一個齊王,他也是最擅戰(zhàn)的王爺?!?/p>
“而且這一戰(zhàn)為了提升士氣,必須要有皇室成員出面,顯然他們那個齊王蕭無明是最佳主帥?!?/p>
“現(xiàn)在我讓人散播齊王想要謀反的言論,逼著寒國皇帝蕭無恨開始懷疑蕭無明,以蕭無恨的性格,絕對會將齊王傳召回去!”
厲寧回過身,眼神堅毅,雙手握拳:“君臣離心,主帥離營,而我們?nèi)藬?shù)占據(jù)優(yōu)勢,難道還贏不下他們嗎?”
這就是厲寧布置的先手!
白爍驚問:“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布置的?”
厲寧攤手:“自然是無明衛(wèi)離開之時?!?/p>
眾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
“諸位,今日回去好好休息,各營留好輪值之人,明日一早坐等命令,只要蕭無明離去,那我們就可以準(zhǔn)備進(jìn)攻了?!?/p>
魏血鷹忍不住問了一句:“若是蕭無明不回去呢?”
厲寧眼中一寒:“那就更好了,到時候寒軍不攻自破!”
眾人一邊離去,一邊思考厲寧的話。
只有冬月留在了厲寧的大營之中。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會因為冬月留在厲寧身邊而感到奇怪了。
營帳關(guān)好門。
冬月開始伺候厲寧洗漱更衣:“有一個問題?!?/p>
“問?!?/p>
“你不是讓蕭瀟去勸降了嗎?為什么還會提前布置這么多和寒國決戰(zhàn)?”
厲寧笑了笑:“首先,不是我讓她去勸降的,是她自己主動要去的,其次……”
厲寧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不管寒國是不是投降,我都要除掉這個齊王,既然是滅國,那就徹底一點!”
皇室不絕,算什么滅國?
蕭家還在,就算他們俯首稱臣,那本質(zhì)上這片山河就還是蕭家的,只不過換個名字罷了。
有什么意義呢?
冬月深吸了一口氣:“做你的敵人真的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p>
厲寧回過神,直接摟住了冬月那纖細(xì)的腰肢:“那你選擇做我的什么人?。俊?/p>
冬月掩嘴輕笑,魅惑眾生。
然后在厲寧耳邊吐氣如蘭:“做你的下蠱人?!?/p>
厲寧:“……”
冬月掙脫厲寧的魔爪,站在一邊不斷偷笑。
厲寧長嘆一聲:“還是你玩得高級啊,我玩不了蟲子,原諒我沒有這個小怪癖。”
“我們那里的女子可不是只會玩蟲子,還會玩蛇?!倍履樕蠏熘鴾\淺的壞笑。
厲寧咳嗽了一聲,十分鄭重地道:“那不好意思,我們玩不到一塊去,我這里沒有蟲子也沒有蛇?!?/p>
“只養(yǎng)了一條巨蟒。”
冬月:“……”
厲寧:“……”
終于厲寧最先繃不住了:“你不說話什么意思????你這表情什么意思?冬月,你給本少爺說明白!”
……
第二天一早。
寒國大營之內(nèi)。
砰——
蕭無明暴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