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個出來吧,如果讓我動手,你們誰也別想活?!?/p>
跑到牛宏身邊的牛家屯的民兵隊員,聽到牛宏的話語,心中猛然一驚。
這么近的草叢里竟然還隱藏著有沒被打死的敵人,如果他們趁機偷襲……
來不及多想,
所有的民兵隊員紛紛趴在了冰冷的地上。
“出來!”
牛宏怒吼一聲,伸手從背后拉過一支AK47突擊步槍,不由分說向著草叢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一頓猛烈的火力輸出,瞬間將前方的草叢掃成了平地。
在手電筒光芒的照射下,三具尸體顯露出來。
“大家數一數,看看夠不夠十五個。”
牛宏目光掃過眼前的牛家屯的民兵隊員,輕聲說道。
“大隊長,加上草叢里的那個畜生,正好十五個?!?/p>
“大隊長,他們都帶著家伙什呢!一看就不是好人?!?/p>
“大隊長,他們是哪里來的?”
……
面對一眾人的七嘴八舌,牛宏用手輕輕向下壓了一壓,示意大家安靜,隨后高聲說道。
“這十五個人是來自向陽公社十里坡,今天的傍晚,他們殺害了十四個去他們村辦案的公安人員。
這次來牛家屯就是想要找我牛宏家人的麻煩。
看到他們能被大家擊斃。
我非常感謝。
今天凡是參加戰(zhàn)斗的,每人發(fā)放十斤糧食。
打響第一槍的人,再額外發(fā)放二十斤糧食,打響第二槍的,再額外發(fā)放十五斤糧食,打響第三、第四槍的,再額外發(fā)放十斤糧食?!?/p>
牛宏的聲音剛落,現場頓時響起一片歡呼。
這個吃不飽飯、人人面臨饑餓的年月,糧食的獎勵勝過一切金銀珠寶。
剛剛掃蕩過宣家大院糧倉的牛宏此刻是財大氣粗,同時也堅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以后再遇到有人想要危害自己家人的情況,牛家屯的這些民兵們依然會奮勇上前。
“大隊長,戰(zhàn)場已經打掃完畢,這些人的尸體怎么處理?”
牛滿倉來到牛宏的近前,低聲請示。
“扔進帽兒山里喂狼吧,我車上還有個俘虜需要連夜帶到縣城審訊,就不陪你們了。
答應大家的獎勵,明天回來,我一定會發(fā)放給大家?!?/p>
牛宏說完,轉身走向一旁的吉普車,調轉車頭,向著金山縣城疾速駛去。
……
“老東西,剛才你可聽清楚了?宣明軒已經死了,還有和他一起來的十四個同伙兒也死了?!?/p>
牛宏邊開車,邊和包袱里的宣梟搭訕,言語中不乏有得意和奚落。
“小子,你別得意,惹了我們宣家,就等著我們無窮無盡的報復吧,你和你的家人永遠也別想得到安寧。”
宣梟面對牛宏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毫不在意,言辭間的威脅意味十足。
牛宏聞聽,不以為然的淡淡一笑,輕聲回應說,
“老東西,我也告訴你,敢惹我牛宏,即便你們的人逃到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也逃不掉我的追殺。
上天入地,
我也要將其碎尸萬段。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今天,你們的人不是已經得到了報應?
以后招惹我的下場,還是會同樣如此!”
“……”
面對牛宏的強硬與毫不退讓,宣梟是啞口無言,徹底無語。
……
午夜時分,
金山縣人民委員會大院里燈火通明,彌漫著濃濃的哀傷。
十多名公安人員英勇犧牲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縣直機關單位。
縣人民委員會大院里,高搭靈棚,十多名犧牲的公安同志的牌位放在靈棚中間的供桌上,接受全縣社員群眾的致哀、祭奠。
副縣長兼縣公安局局長汪耀宗、副局長周文龍、宇文松帶著其他的公安人員守候在靈棚里,給犧牲的同志們守靈。
汪耀宗眉頭緊鎖,心情陰郁。
犧牲了的公安人員的遺體還躺在十里坡,雷鳴、柳劍鋒兩位局長全都躺在醫(yī)院里。
副局長周文龍、宇文松明里暗里又在看自己的笑話,以種種理由推脫、拒不配合自己的工作安排。
派夏萩去牛家屯通知牛宏去十里坡偵探敵情,牛宏一個人能否勝任這一艱巨的任務嗎?
下一步的工作又該如何展開?
一樁樁、一件件。
此刻,
汪耀宗心亂如麻,目光不時地看向大門外,急切的盼望著牛宏能早一點回來,給他帶回好消息。
突然,
一陣汽車發(fā)動機的聲音由遠及近快速地傳來。
汪耀宗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目光看向金山縣人民委員會大院的大門口。
眼前,兩條光柱刺穿夜色,猛然明亮起來。
“回來啦,牛宏回來啦!”
汪耀宗在心里念叨著。
……
牛宏將車穩(wěn)穩(wěn)停下,先是走到靈棚前脫帽,深鞠一躬,默哀三分鐘。
這才來到汪耀宗面前,輕聲說道。
“汪局長,殺害同志們的罪魁禍首已經抓回來了?!?/p>
“好,太好了!”
牛宏帶來的消息不亞于久旱的大地迎來的一場大雨,滋潤著汪耀宗那顆焦躁、憤怒、而又無奈的心田。
“汪局長稍等。”
牛宏寒暄了一句,轉身走回吉普車,打開車門,將一個包袱拎到了靈堂前。在一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徐徐解開包袱,露出了里面的宣梟。
“老東西,醒醒,別他媽的給我裝死?!?/p>
牛宏用力拍打著宣梟的臉頰,將他拍醒。
汪耀宗看著躺在地上,須發(fā)蓬亂的老年男人,眼睛里噴出無法遏制的怒火,伸手摸向腰間,就要掏出手槍,將其當場擊斃。
“汪局長,殺了,也太便宜他了?!?/p>
牛宏見狀連忙用力拉住了汪耀宗的手臂。
“老東西,你最好識相點,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千刀萬剮,然后再剁成肉泥喂狗?!?/p>
汪耀宗看著宣梟,怒罵道。
“一群狗雜碎,要殺快殺,說那么多的廢話做什么?”
宣梟明白自己的處境,一心求死,不惜用話語激怒汪耀宗、牛宏等人。
“呵呵,想死啊,沒那么便宜?我們公安局的大牢里有的是島國人撤退后留下來的刑具,我希望你能好好嘗一嘗它們的滋味。
希望你能挺得住,別讓我失望?!?/p>
牛宏湊到宣梟的面前,壓低了聲音。
宣梟聞聽,臉色頓時大變,目光也在一剎那變得有些呆滯,旋即又重新變得明亮起來,惡狠狠的盯著牛宏,從牙縫里逼出了幾個字。
“你……好卑鄙!”
“呵呵,對于不肯合作的敵人來說,什么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不是嗎?
我勸你,識時務者為俊杰,老老實實地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來,起碼少遭些罪。
否則,我會讓你嘗盡世間一切的痛苦,我還會找到你的家人、朋友,將他們抓住,統統扔進帽兒山。”
面對宣梟的強硬,牛宏是寸步不讓,步步相逼。
汪耀宗厭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老男人,大喊一聲,“夏萩……”。
“汪局長,我在。”
“把他帶走,給我看管好了,不能讓他死,也不能讓他好好活,一定要讓他好好享受島國刑具帶來的快樂!”
“明白……汪局?!?/p>
夏萩答應一聲,帶人架起宣梟向著金山縣的大牢走去。
汪耀宗目送著夏萩等人離開,重重地長出一口氣,冷峻的臉色也在一瞬間緩和了許多。
沉吟了一瞬,
看向牛宏說道。
“干得不錯,辛苦了!”
“汪局長,有一個情況,我要向你匯報一下。”
牛宏沒有去和汪耀宗寒暄,而是將他拉到一旁,低聲講述了關東虎宣明軒帶人夜襲牛家屯的事情。
汪耀宗聽后感到很是詫異,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幫雜碎怎么會知道你的底細,難道說我們這邊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有這種可能,別忘記向陽公社的杜旭。這一次希望夏萩能從這個老雜毛口中再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p>
牛宏回應著,看了眼燭火通明的靈棚中的牌位,朗聲說道,
“汪局長,可以派人去十里坡接犧牲的同志們回來了。
老雜毛帶去的人手已經被我殺光,宣家大院血流成河。我建議,派人過去點上一把火,徹底摧毀宣家大院這個匪徒窩點為好。”
“嗯,有道理。”
汪耀宗贊同地點點頭,快步走到周文龍、宇文松兩人的面前,冷冷地說道,
“周副局長,麻煩你帶上你的小隊,去十里坡把犧牲的同志們接回來。
宇文副局長,麻煩你帶上你的小隊,去十里坡宣家大院放把火,務必不留一間房子。
現在就出發(fā)吧!”
“汪局長,我……”
周文龍站起身剛想說些什么不去的理由,被汪耀宗毫不客氣的打斷。
“這件事沒得商量,要么去完成任務,要么引咎辭職。我汪耀宗的手下不要孬種。”
眼看無法拒絕,周文龍無奈只得答應,
“保證完成任務。”
說著,雙腳并攏,給汪耀宗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宇文松見狀,一言不發(fā)地轉身離開,準備出發(fā)的事宜。
牛宏看著眼前的一幕,突然意識到金山縣公安局內部之間并不團結。
周文龍、宇文松作為汪耀宗的副手,對于汪耀宗布置的工作竟然推三阻四,沒有絲毫的積極性,堪稱奇怪!
這樣的領導班子想要干出一番成績,難、真的是很難!
想到自己僅僅只是一個掛職的副局長,有些事情,看到了也就看到了,沒有必要去深究。
想到此處,
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
抬頭恰好看到汪耀宗正看著自己,訕訕一笑,“汪局長,沒別的事兒,我去招待所里瞇一會兒?!?/p>
“嗯,去吧,今天丹丹在招待所內部食堂制作了豆腐,讓我見到你,提醒你記得去拿?!?/p>
“丹丹的身體恢復得怎么樣?”
“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老犯困,感覺睡不夠覺似的?!?/p>
汪耀宗淡淡的說道,眉宇間泛起一絲憂愁。
“沒去醫(yī)院看看具體是什么原因?”
“丹丹的脾氣太拗,死活不肯去醫(yī)院,只說沒問題,睡一覺就沒有問題了。唉!”
“哦,我見到她,一定會勸勸她的?!?/p>
“好,快去休息去吧。”
牛宏聽到汪耀宗讓自己去休息,沉吟片刻,說道,“汪局長,后天就是五一國際勞動節(jié),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去一趟……”
“知道,你上次說過,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局里還有一大攤子事兒等你回來處理?!?/p>
考慮到牛宏的雙重身份,汪耀宗沒有拒絕牛宏的請求,一路綠燈,放他去哈市自由行動。
……
牛宏駕車回到牛家屯,已經是凌晨三點,當姚姬打開房門見到牛宏的那一刻,猛地撲進了他的懷里。
“當家的,你終于回來啦?!?/p>
“嗯,怎么?害怕了?!?/p>
牛宏看到姚姬模樣,知道晚上八九點鐘時的槍聲嚇到了她。
“是啊,傍晚,響起的槍聲,太嚇人了。”
姚姬蜷縮在牛宏的懷里心有余悸地回答。
“別害怕,你手里有槍,外面還有牛狗剩、滿倉他們這些民兵,我們牛家屯不會有事的?!?/p>
牛宏輕輕攬著懷里的姚姬,輕聲安慰。
“當家的,我……”
“上炕……”
牛宏說著,輕輕抱起姚姬,順手插上了房門。
……
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飯,
牛宏開車徑直來到牛家屯的屯子口,看到牛狗剩、牛門墩等人正在翹首等待著自己。
嘎斯69吉普車還沒停穩(wěn),一大幫的民兵呼啦一聲便圍了上來。
“大隊長,吃飯了沒?”
“大隊長,快進屋喝杯茶水?!?/p>
……
看著牛宏,一個個親熱的不得了。
牛宏下車掃視了一眼,甚感驚訝,用手一指,看向牛滿倉說道,
“你們……所有的民兵都在?”
牛滿倉呵呵一笑,回應說,“他們聽說大隊長回來啦,已經在這里等你半天了?!?/p>
“呵呵,積極性不錯,大家再接再厲哈?!?/p>
牛宏開心地看著一個個期盼的小眼神兒,轉頭看向牛滿倉,說道,
“確定好了沒有,是誰先開的第一槍、第二槍?……”
“確定好了,是狗剩開的第一槍,門墩開的第二槍,……昨晚一共有十個民兵參與了戰(zhàn)斗,也包括我?!?/p>
牛滿倉說到自己的時候,胸脯不自覺地向上挺了挺,與有榮焉。
“好,開始分發(fā)糧食?!?/p>
牛宏說著,打開吉普車車門,里面是裝滿了糧食的麻袋。
“快,替大隊長抬下來?!?/p>
牛滿倉很有眼力勁兒地指揮人手幫忙卸車,牛狗剩更是殷勤地從門衛(wèi)室里拿出了一桿大秤。
那些沒有參與昨晚戰(zhàn)斗的民兵們看著抬下來的一袋袋糧食,眼睛里露出羨慕的光芒。
“昨晚凡是參加戰(zhàn)斗的民兵隊員,每人領取小麥十五斤?!?/p>
牛宏的聲音未落,現場的很多人沒有反應過來。
大腦中在想:
說好的十斤糧食,怎么變成了十五斤了呢?
獎勵的糧食不是苞米嗎?
怎么換成了小麥了呢!小麥可是白面啊,比起苞米金貴著呢,小麥也能當成獎勵?
看到牛宏微笑的面龐,等待領取糧食的民兵隊員方才意識到牛宏沒有欺騙他們。
給他們的獎勵真的不是十斤,而是十五斤,獎勵的糧食也不是苞米,而是從來想也不敢想象的小麥。
剎那間,反應過來的民兵隊員不約而同的鼓掌叫好。
“嘩嘩嘩嘩……”
“好、太好啦!”
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叫好聲,吶喊聲,聲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