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程桑桑笑著看向眼前的女孩,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和涂小毛雖然只做了短短幾個月的朋友,可比之前的十年更讓她覺得滿足,更有濃烈的成就感。
“……涂小毛,我好像已經(jīng)有點學(xué)會怎么去處理事情了?!?/p>
“這件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媒體定性成商戰(zhàn),我大伯之前說,我得給他一個光明正大能夠清算白家的理由,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夠了,對不對?”
涂窈:“對!”
“所以你的這份通告寫得真的很好!”
程桑桑忽然地有點興奮,又有點得意。
“涂小毛,我能理解馬老師了,寫東西好好玩?!?/p>
現(xiàn)在她不光會寫劇本,還會寫通告。
“你說我要不要跟馬老師學(xué)學(xué),寫一下宣傳稿,影評,書評什么的?!?/p>
“別學(xué)?!?/p>
涂窈趕緊制止。
馬老師兩萬字里一萬八的廢話,還不如桑桑自己琢磨。
程桑?!芭丁绷艘宦?。
“那我一會兒先去找我大伯匯報一下?!?/p>
“涂小毛,我會徹底把這件事情處理完的,可能會有點忙,這兩天沒多少時間陪你了?!?/p>
涂窈撐著下巴搖了搖頭:“我也有事情做啊?!?/p>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過做之前,涂窈心里嘆了口氣,“我得先挨罵。”
說完自覺掏出了手機。
算算時間已經(jīng)有點久了,再不主動挨頓罵,她哥估計就要氣炸了。
可視頻一接通,對面卻是黑屏。
程桑桑疑惑:“怎么回事?家里信號不好嗎?”
“我去看看?!?/p>
涂窈一把抓住了她,“不用,信號很好?!?/p>
轉(zhuǎn)頭無奈道:“哥,再不出聲我掛了噢。”
屏幕立刻亮了,冒出一張黑沉沉的臉。
涂朝夕沒好氣道:“還記得你有哥??!”
“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涂窈不說話了,眼神忽閃,不好意思地笑笑。
涂朝夕:……
“涂小毛,你打這個視頻是故意來氣我的吧?!都幾天了還不回來!說是去處理戶口,結(jié)果一落地就跑去發(fā)動暴亂!”
“你自己想想這才多久,你干了多少大事了!”
“誰給你的膽子!你就仗著我現(xiàn)在揍不到你是吧!”
……
涂窈默默關(guān)小了音量,程桑桑默默遠離了屏幕。
十幾分鐘后,涂朝夕終于罵完了。
涂窈忍不住解釋:“……可是這次實際操作是桑桑家的程叔做的?!?/p>
“還有通告是桑桑寫的?!?/p>
“接下來也是桑桑和她大伯去收尾?!?/p>
涂朝夕面無表情:“哦,跟你沒關(guān)系,是我罵錯了。”
涂窈:……
涂窈立馬低頭:“……沒有沒有,罵得對。”
涂朝夕稍微心平了點。
“……所以這兩天還做了什么,都說完了?有沒有什么漏下的?”
涂窈認真想了想,搖頭,“……應(yīng)該沒有了?!?/p>
“哦,對了,還有一件?!?/p>
“什么?”
涂窈撓了撓頭:“……哥,我跟小池和好了?!?/p>
涂朝夕:……
“什么時候?”
“……就那天晚上?!?/p>
涂朝夕直接掛斷了電話。
涂窈:……
另一邊,電話一掛,涂朝夕當(dāng)場閉上了眼睛。
……要死了,怕什么來什么,這輩子是逃不了助攻的身份了。
一旁,南柯有幸聽完了全程,好笑道:“哥,小池其實挺好的?!?/p>
“我管他好不好!”
涂朝夕臉色半點沒好轉(zhuǎn)。
煩死了!
可沉默半晌,他突然沉聲道:“……南柯?!?/p>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總有種涂小毛有事瞞著我們的直覺?!?/p>
南柯一怔,笑意瞬間斂了起來:“……什么事?”
涂朝夕搖了搖頭,“死孩子太會藏了,綜藝第一天就知道自己是誰,硬生生給我瞞了幾個月。”
“問題是誰都看不出來她藏了什么!”
“還有她這趟去港城,說是去處理戶口,幫程桑桑查真相,可我覺得,不止是這樣。”
“我總覺得,她在琢磨什么大事?!?/p>
“……那就聽她的?!?/p>
涂朝夕抬眼:“什么?”
“聽她的,她想做什么,就讓她做。”南柯神色恢復(fù)了平靜:“她想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p>
“去跟上她的步子。”
“哥,她這樣的孩子,總是會走得比我們遠。”
而只要他們牢牢跟在身后,哪天,她防不勝防被迫后退時,他們也能及時地去托住她。
涂朝夕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會兒,“……不行?!?/p>
“我現(xiàn)在就不放心?!?/p>
說完再一次認命地掏出電話,熟練地撥通了某個號碼。
南柯:……
……
這邊涂窈挨完罵就熟練地放心了。
程桑桑嘆為觀止,涂老師在罵涂小毛這件事上簡直天賦值拉滿了。
十多分鐘,每一句都不帶重復(fù)的。
涂小毛在挨罵這件事上天賦值也拉滿了。
十多分鐘,面不改色。
“那什么,涂小毛,那我先去給我大伯打電話了!”
說完趕緊跑了。
涂窈目送程桑桑離開后,坐在位子上思考了幾分鐘。
轉(zhuǎn)頭走出了大廳。
庭院里,老程正在練拳。
一轉(zhuǎn)頭就看到涂窈咧開嘴,對著他無害地笑了笑。
老程:?
涂窈開門見山:“程叔,你好像很懂貨船的構(gòu)造?!?/p>
老程:“……懂一點吧。”
早些年他下礦跟船,基本的情況都沒忘。
“那可以跟我說一說嗎?我不懂?!?/p>
老程一愣,簡單說了一遍。
涂窈又問:“那現(xiàn)在貨船改造上有什么規(guī)定嗎?”
老程繼續(xù)說。
涂窈繼續(xù)問:“港城現(xiàn)在最大的港口物流量一天有多少???”
老程:……
就這樣,一個問,一個答。
一來一回足足半個小時,老程被問得口干舌燥,一臉麻木。
“那你可以帶我看看貨船嗎?”
終于問到老程盲區(qū)了。
他立馬如釋重負又慶幸地說道:“我們程家是挖寶石礦的,沒有船,我沒法帶你看?!?/p>
涂窈不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小池,你家有船嗎?”
半分鐘后,掛了電話。
她笑瞇瞇地抬頭,“程叔,現(xiàn)在有了?!?/p>
老程:……
那天晚上的直覺是準(zhǔn)的,這孩子是盯上他了。
可她怎么對貨船感興趣了。
……
第二天一早,涂窈就來到了港城最大的一處港口。
程叔下午才有空,不過她可以先跟小池一塊兒看看。
放眼望去,一艘一艘的貨船穩(wěn)穩(wěn)地停在海面上,格外壯觀。
港口人來人往,隨處可見漁民,搬工在卸貨。
有上岸的漁民注意到她,大聲吼道:“小姑娘,小心點,往邊上站一站,這兒滑!”
迎風(fēng)過來,聲音格外響亮。
涂窈咧嘴笑了笑:“知道了!謝謝大叔!”
海上的漁船,貨船格外好區(qū)分,涂窈挨個看過去,看到什么,忽然愣了下。
連忙指著對面包裝嚴(yán)實的船大聲問:“大叔!那幾艘怎么沒人搬啊?”
離得近的漁民紛紛轉(zhuǎn)頭。
“你是內(nèi)陸人吧,難怪不知道。”
“這是咱們港城首富家的貨,三千噸呢!停了一個多月了!”
涂窈瞬間一怔。
小池家的?
三千噸?
……有點耳熟的數(shù)字。
涂窈簡單回想了一下……
想起來了!小池之前跟她外婆搶她的時候,下了三千噸的運輸單子!
這就是小池那三千噸貨嗎?
涂窈下意識問了句:“大叔,那你們知道那里裝的是什么嗎?”
漁民們頓時一言難盡地擺了擺手。
港口的車道上,一輛超跑恰好停下。
胥池剛停下車,當(dāng)頭撞上集體吼出來的四個字。
“廢鐵廢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