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笑著說:“之前兩年我一直都在讀書,所謂一心不能二用,公司里的事情大都是三位大姐幫忙看著,我呢,就維系維系客戶,記記賬,咱們這兩年呢,主打一個躺平?!?/p>
年紀最大的徐彩鳳徐大姐問道:“東家,什么叫躺平???”
躺平確實是二十一世紀后的網(wǎng)絡用語,冷秋月不自覺的就說出來的。
她笑著說:“簡單講呢,就是沒有大的志向,主打一個不思進取?!?/p>
另外一位朱寶珍朱大姐笑著說:“東家,咱們公司可不是那種不思進取的,你瞧瞧現(xiàn)在多少國企效益下滑的,我侄子如今工作的那家機械廠,全廠一百多號人,一年的效益有時候還不如咱們一個月的,都開不出工資來了。”
冷秋月笑著擺擺手:“人家是國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不是不賺錢,只是需要改革而已。今天請三位大姐出來,我是想將景大姐單獨挑出來,負責新的部門?!?/p>
三人一愣,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啥新的部門啊?”
冷秋月緩緩吐出兩個字:“時裝?!?/p>
景雪萍道:“我哪會什么時裝啊?!?/p>
冷秋月笑道:“這個簡單,到時候我們會招聘新的服裝設計師,而且,景大姐,我相信你的學習能力,至于徐大姐跟朱大姐,我知道你們兩位的刺繡手藝要比景大姐更好些,所以我打算讓你們繼續(xù)留在制作旗袍這個部門,不過從去年開始,因為客戶的增加,劉先生就一直在要求我們增加旗袍的產(chǎn)量?!?/p>
劉先生就是冷秋月的那位華僑貴人。
冷秋月笑著繼續(xù)說:“我打算再請幾位會刺繡跟縫制旗袍的老師傅,只是會這些手藝的老手藝人已經(jīng)不多了,想找還真有些困難,所以我在想是去找?guī)孜焕鲜炙嚾撕媚?,還是請幾位聰明伶俐的年輕人跟著徐大姐跟朱大姐當學徒更好一些,今天趁著這個機會,咱們也一起商量商量?!?/p>
沉默片刻后,徐大姐說:“要我說這兩個辦法各有長短,先說去找老手藝人,好處就是上手快,咱們的產(chǎn)量啊很快就能提上去,可也有壞處,這老手藝人啊她工資也高啊,這樣呢,就提高了成本。而且,東家有句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p>
冷秋月笑著說:“咱們今天吃這個飯,就是為了商量事情的,有什么話盡管說。”
徐大姐說道:“我與小朱,都是受過東家恩惠的人,我們愿意一心一意跟著東家,可如果換成新人,只怕她們知道了這一行的行情后會生出單干的心思,那豈不是要搶了東家的生意?”
冷秋月倒是不怕她的員工另立門戶,只要遵紀守法,能夠自立門戶那是她們的本是。
冷秋月笑著點點頭,繼續(xù)道:“那招學徒工呢?”
徐大姐說:“一來學徒工培養(yǎng)起來費時費力,二來還是老生常談的問題,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只怕學徒工學會后,也會自立門戶。不過倒也有好處,如果碰上懂感恩的,知道是東家培養(yǎng)了她們,她們自然愿意與東家一起打拼,而且學徒工的工資一開始就要便宜些的?!?/p>
其實冷秋月并不是很認同徐大姐的這些話,想讓一個人為了一點恩情就綁別人一輩子,冷秋月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同樣的,她也不覺得有人會因為曾經(jīng)在她的公司當過學徒,就一輩子為她的公司服務。
她的貿(mào)易公司不是國企,無法要求員工在她的公司工作一輩子。
但是冷秋月并沒有當面反駁徐大姐,畢竟徐大姐也是把她當成自家人,才會說出這些心里話。
冷秋月笑著說:“徐大姐想的的確很全面,朱姐,你是怎么想的呢?”
朱寶珍笑著說:“我倒是覺得這兩個法子咱們都可以用,既找?guī)讉€老師傅,也找?guī)讉€學徒工,咱們既然是做企業(yè)的,自然要源源不斷,老人總有離開的時候,無論是社會還是人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
冷秋月笑著點了點頭:“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來,咱們先吃飯,徐姐,你嘗嘗這道京醬肉絲,知道你好這口兒,專門給你點的,景大姐,這道北京烤鴨,我知道是你最喜歡的。”
還沒等冷秋月說完,朱寶珍就笑著說,“我知道這道清蒸雞肉是我喜歡的,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這么清淡鮮嫩的雞肉了?!?/p>
朱寶珍是南方人,口味偏淡一些。
吃完飯,冷秋月將朱寶珍跟徐彩鳳送出了酒店,景雪萍留下來幫冷秋月打包剩下的菜。
冷秋月笑著奪下景雪萍手里的打包盒,說道:“這些讓服務員做就行,我讓廚房新做了幾樣菜,您打包回去,等會小晴跟小星放學后直接吃就行。”
景雪萍滿臉不好意思:“那怎么好,太破費了。”
冷秋月笑著搖頭。
冷秋月給景雪萍的兩個孩子打包的是一份北京烤鴨跟一份紅燒獅子頭,兩個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要多吃肉。
如今景雪萍在經(jīng)濟上倒是沒那么拮據(jù)了,只是她一邊要工作一邊還要照顧兩個孩子,總歸是比較累的。
冷秋月作為景雪萍的老板自然要關(guān)心一下公司重要的員工。
打完包后,冷秋月跟景雪萍說說笑笑一起走出包間。
剛走出包間,景雪萍看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肩并肩從飯店門口走了出去。
那個男人的背影景雪萍怎么看怎么覺得熟悉,她指著那個男人的背影道:“東家,你瞧,那人是不是霍同志啊?!?/p>
冷秋月笑著說:“景大姐,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喊我東家,叫我名字就行?!?/p>
她說這話的時候,順著景雪萍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是拿到背影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在了飯店門口。
但即使如此,冷秋月也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背影就是霍瑾辰。
她笑著追上去:“景大姐,我先走了?!?/p>
冷秋月小跑的追了上去。
果然看到霍瑾辰跟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肩并肩站在吉普車前面。
霍瑾辰正要給對方開車門。
隔著老遠,冷秋月就喊了一聲:“霍瑾辰?!?/p>
霍瑾辰開門的動作一頓,回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來,就看到了朝他跑過來的冷秋月。
霍瑾辰立刻笑了起來,他站在原地,笑著等待冷秋月過來。
冷秋月跑到霍瑾辰面前才看清楚他身旁的女人。
對方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穿一件白色襯衫,一條軍綠色短褲,腳下是一雙細高跟紅鞋涼鞋。
女人見到冷秋月,先是看了眼她手上拎著的塑料袋,才笑著朝冷秋月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陶貞兒,你就是瑾辰的妻子吧?很高興認識你?!?/p>
不知道為什么,冷秋月覺得這個陶貞兒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