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人來拜見林軒,說是要祭拜林軒的親生母親。
“祭拜我生母?”林軒語氣中帶著一股冷意。
他一個穿越者,生母在二十一世紀!
林軒的生母,就是偷走秦安的賤婢,早就病死了,林軒至今都沒有去祭拜一次。
這種偷別人兒子的女人,林軒是極其厭惡的。
“軒哥,秦家祭拜你生母,說明他們已經(jīng)原諒了她偷秦安的事情?!睆埧澱f道。
他覺得這件事對林軒很重要,雖然他也討厭秦家的這種行為,可回到秦家,的確能給林軒帶來好處。
林軒一聽心里厭煩,秦家打的什么主意,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看著自己封侯了,能壯大秦家的勢力了,就想讓自己回去?
林軒想著都覺得好笑。
當年是你們?yōu)榱吮W约旱膬鹤?,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林軒的身上。在自己被貶御馬監(jiān)后,不僅沒有來看他一次,反而急著將他的名字移除族譜。
害的前身在御馬監(jiān)被人下毒。
林軒好不容易逃出秦家,混成今日的成就,秦家想空手套白狼,簡直是不要臉。
“讓秦家的人滾,再不滾,把他的狗腿打斷?!绷周帤鈶嵉恼f道。
張繚卻攔住。
“軒哥,秦家這次的做法有點綿里藏針的意思,他們大張旗鼓的去祭拜你生母,你要是不去,那就是不孝。”
“大乾以儒之國,不孝可是大罪,你要是背負這罪名,朝廷上必然有人攻擊你。”張繚冷靜的勸道。
林軒堅定的搖頭,張繚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他們明著祭祀,其實就是想逼著我回秦家,他們害得我這么慘,我怎么可能原諒他們?!?/p>
張繚聽著林軒的話,臉色有些為難。
“難道就讓他們這樣壞了你的名聲?”張繚道。
林軒咬牙道:“你放心吧,我會讓他們前功盡棄?!?/p>
……
秦家對于祭拜林軒生母的事情格外上心,甚至比祭拜秦家祖先都要隆重。
說白了,他們就是想告訴京城的人,雖然林軒的生母偷了他們的兒子,可他們還是以德報怨,原諒了她,并且將林軒視作親生兒子。
這樣一來,如果林軒不來祭拜,在眾人的眼里他就是狼心狗肺。
京城世家都盯著林軒呢,他現(xiàn)在是侯爺,和之前孑然一身不一樣,需要顧慮自己的名聲。
就連國子監(jiān)的學子也都關注著林軒,見林軒生母的忌日快到了,可林軒依舊沒有參加的意思。
這些學子都開始罵林軒。
“林軒這種人就是又能無德,人家侯府都原諒你娘了,他還不回家,我看他就是白眼狼。”一個儒生搖頭晃腦的說道。
“雖說林軒的生母品行不端,可畢竟是他生母,生育之恩大于天,他怎么能不去祭拜?”
“連自己生母都不祭拜的人才,這樣的人簡直不配當人。”
京城上下對林軒的態(tài)度一改常態(tài),從一開始的贊美到現(xiàn)在的怒罵。
林軒生母的祭祀之日,早朝上文武百官,都在看林軒是否來上朝。
“今日是漢中侯的生母的忌辰,你說漢中侯回來上朝嗎?”早朝上,一個儒臣說道。
“我覺得他不會來上朝,雖說他的生母品行不好,可畢竟生了他,他就算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也得去祭拜一下?!币粋€官場上的老油條搖頭說道。
“再大的恩怨在利益面前也不值一提,一家出了兩個侯爺,這是何等的榮耀?林軒和秦家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回歸秦家是板上釘釘?shù)??!?/p>
“你沒看今日平西侯沒有來嗎?怕是在家等著漢中侯,來一場父子冰釋前嫌的好戲。”
說話間,突然一個大臣指著朝堂門口。
“林軒,他怎么來了,他沒有去祭拜自己的生母?”
一些世家官員,看到林軒在生母的忌日來上朝,心中大喜,像是抓住林軒的把柄一般。
待到上朝的時間到了。
葉君義看著站在武將一列的林軒,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林軒沒有去秦家,他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要是林軒會秦家,秦府一家兩個侯爺,怕又是一個隱患。
張逸輔看到林軒,臉上浮現(xiàn)一抹錯愕,不過卻有些擔憂。
林軒這事做的太絕了,不去祭拜生母,必然會被人攻擊不孝。在這種情況下,你就是演戲,也得去一趟秦家。
一個儒臣站出來,指著林軒開火:“圣上,臣彈劾漢中侯林軒,今日是他生母的忌日,可他不祭拜生母,卻來上朝,實乃不孝,連自己的生母都不孝的人,怎么可能忠于國家,忠于圣上!”
謝書銘聞言,眉頭一挑,有些無奈的看向林軒,這回算是被人抓到小辮子了。
不孝,對于官員來說可不是小事。
一個連自己母親都不孝順的人,又怎么可能忠于國家呢?
葉君義目光落在林軒的身上,沉聲問道:“林軒,你難道忘了今日是你生母的忌辰?”
林軒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臣豈敢忘記生母的忌日?今日臣上朝就是為了逝去的母親?!绷周庨_口說道。
朝堂上的儒臣皆是看著林軒冷笑,任憑你口吐蓮花,也擺脫不了不孝的帽子。
“漢中侯,今日朝堂上并無重要的事,你完全去祭拜,可你卻在生母的忌日上朝?怎么,你是想說,圣上不通情理?不讓你祭拜生母?”
又一頂大帽子扣在林軒的頭上。
這次說話的人是秦安的舅舅,季肅。
葉君義面帶怒意,這個季肅簡直是找死,竟然把自己也帶上了。
“閉上你的狗嘴,一個勁的叭叭。圣上問我話,你在敢打斷本侯的話,信不信本侯把你的嘴打腫?”
季肅嚇得一哆嗦,氣急敗壞的道:“我不信你敢當著圣上的面……
”啪?!?/p>
話音剛到一半,林軒一耳光抽了過去。
”哎呦,我的牙齒?!凹久C捂著嘴慘叫。
張逸輔氣呼呼的教訓林軒:”你這孩子,這么不懂事,怎么能在朝堂上打人?!?/p>
言外之意,下朝后再打不遲。
不過葉君義卻沒有生氣,而是不耐煩的看了季肅一眼:”來人,把季愛卿帶下去讓太醫(yī)給他看看?!?/p>
季肅被幾個侍衛(wèi)抬出了朝堂,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葉君義憤怒的指著林軒教訓道:”居功自傲,怎么能出手傷人?今天要是不能解釋清楚,朕非得褫奪了你的侯爵!“
朝堂上的世家官員一聽,臉上都涌現(xiàn)出喜色。
”啟稟圣上,臣的生母偷換侯府世子,品行低劣,臣即便是祭拜,也只敢偷偷祭拜,怎敢招搖?“
”侯府這次為了祭拜我生母,聲勢浩大,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秦家祭祀先祖的規(guī)模,臣心中惶恐,所以才不敢去?!?/p>
”圣上推舉孝道,可若是一個人祭祀他人比祭祀先祖還要隆重,這是孝還是不孝?“
林軒的一番話讓在場的人瞬間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
秦家這次的確演的太過了,一個偷人兒子的賤婢,你原諒她就算了,怎么能隆重的祭拜?
葉君義心底豁然明朗,林軒這個理由太充足了。
”漢中侯所言有理?!?/p>
林軒緊接著說道:”我生母只是侯府的一個婢女,并非侯府的主婦,侯府祭祀我生母,顯然是別有用心,臣怕被人利用,故不敢前去,只敢在家偷偷祭拜?!?/p>
聽著林軒心酸的話,葉君義臉上浮現(xiàn)一抹同情。
林軒的生母是侯府的婢女,又干出偷換侯府世子的惡事,林軒不敢公開祭拜也情有可原。
畢竟生母的名聲不好,在家偷偷祭拜,既全了孝心,又能彰顯林軒的謙遜。
葉君義對林軒的回答很滿意,嘴角微微翹起,說道:“你的母親雖然品行低劣,但你為國立下戰(zhàn)功,朕追封你生母為一品誥命夫人?!?/p>
大乾等級尊卑有序,身份低微的人,所享受的待遇是不同的。
祭祀,婚假的禮節(jié)都有定數(shù),林軒的生母只是一個婢女,在沒有得到圣上的追封之前,是不可能享受高規(guī)格的祭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