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顫巍巍的起身,步伐瞞珊的走出皇宮。
齊銘的兒子齊浩站在皇宮之外,目光不斷地看向?qū)m門方向,在看到父親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步履矯健。
齊浩趕緊迎上去,攙扶著齊銘:“父親,辦成了?”
在接觸到父親的那一刻,齊浩興奮的心瞬間被冰冷所取代。
齊浩的手在發(fā)抖。
上來暖車后,齊銘一下子癱坐下來,臉色蒼白如紙。
“局勢不一樣了?!饼R銘長嘆一口氣。
換做以前,只要世家聯(lián)合威逼,圣上必然會選擇退讓。只要他們做的不是太過分,而且對國家有利,哪怕是希望一些百姓,葉君義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今日,他發(fā)現(xiàn)葉君義變了,他不在一味的忍讓,反而在一步步蠶食世家的勢力。
他絞盡腦汁的想了想,這是從林軒高原之戰(zhàn)后,林軒給大乾打下了基礎。
蜀中之亂,高原之戰(zhàn),葉君義沒有依靠世家,單純靠林軒三千虎賁軍,平復蜀中之亂,還滅了高原上萬精銳。
自此之后,皇權(quán)逐漸壓倒世家的權(quán)利。
今天看似是齊銘和葉君義之間的博弈,實則是京城世家和皇權(quán)的再一次爭鋒。
只是這一次,葉君義強硬的態(tài)度讓他吃驚。
“圣上變了。”齊銘眸光微凝,看來以前應對圣上的手段不行了,該換一種是方法了。
“那高平倉的糧食怎么辦?”齊浩忐忑的問道。
“該舍棄的舍棄,糧食能追回多少是多少。你膽子也太大了,連糧食都敢動!”齊銘憤怒的說道。
齊浩支支吾吾的說道:“父,父親,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太子?!?/p>
“那些人都是依附于我們齊家的人,我們做的太絕,底下的人會寒心的?!?/p>
齊銘一個眼神讓齊浩噤若寒蟬,他趕緊閉上嘴。
“糧食究竟賣給誰了?”齊銘問道。
齊浩不敢隱瞞,小聲說道:“賣給了隴州的商人,至于隴商賣給誰,我們也不得而知?!?/p>
“隴州?”齊銘意識到什么,臉色瞬間一變。
“啪!”
齊銘怒不可遏的一耳光扇在齊浩的臉上。
“混賬,你們做的好事?!?/p>
“父親,怎么了?賣給隴商怎么了?”齊浩捂著臉道。
“你說隴商要這么多糧食干什么?”齊浩怒道。
“我怎么知道?”齊浩委屈的很。
我只曉得賣糧食,只要他給銀子,至于買來干什么和我有什么關系。
聽著齊浩的話,齊銘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這個兒子怎么這么蠢。
“隴商和赤戎暗中勾結(jié)已久,你把糧食賣給隴商,就等于賣給了赤戎!林軒推測赤戎大旱,這個時候賣給赤戎糧食,等同于資敵!”齊銘咬牙說道。
聽了齊銘的話,齊浩嚇得臉瞬間泛白。
“父親,這該怎么辦,這會不會牽連我們齊家?”齊浩驚慌失措。
“還沒到這種程度?!饼R銘捏了捏眉心,耐心的教訓齊浩:“底下的那些人,就是替我們背鍋的,但也不能做的太絕,他們可以死,但他們的家人要善待?!?/p>
“他們既然享受了齊家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就要有隨時為齊家犧牲的準備?!?/p>
說到這里,齊銘突然眸光看向齊浩。
“你拿了多少?”
齊浩心虛的一哆嗦。
“父親,咱在京城的生意被林軒打壓的太厲害,有些入不敷出,所以我……不過大頭都是太子的?!?/p>
齊銘面色冰冷,沉沉的說道:“官僚依附于世家,而我們世家依附于大乾,大乾若是完了,我們世家也不復存在?!?/p>
“河州水患嚴重,萬一決堤,數(shù)十萬百姓流離失所,萬一出現(xiàn)暴亂。南楚和赤戎豈會旁觀?”
“父親放心,我聽聞蜀州有三十萬石糧食要運到京城,我想法子弄到手,補上這個空缺。”
“再好不過?!?/p>
……
上官云海早就離開京城,臨走的時候林軒給了他一個任務,讓他從蜀州調(diào)運二十萬石糧食到京城。
除此之外,林軒還高價從南楚買了不少糧食。
而這都是一個月前,林軒就開始布局了。
蜀州的糧食,源源不斷的運到京城。
京城的百姓看著運糧的車隊,都驚訝不已:“誰家買的糧食,居然這么多?”
“還能是誰?當然是那些世家大族,我聽說河州下了大半個月的暴雨,乾江快要決堤了,這些世家囤積糧食,當然是為了發(fā)災難財?!币粋€商人笑著說道。
“這也太缺德了,這不是拿災民的生命不當回事嗎?”有人說道。
“災民的命值幾個錢?古往今來,哪一次災難不是這樣,有錢人囤積糧食,沒錢人賣兒賣女?!?/p>
蜀州的糧食一運到京城,京城的糧商就找上門來,找到了暫時管理糧食孟廣。
“蒙掌柜,咱們這糧食定價是多少?”
京城糧商之首,倉滿實開口說道。
“倉行首,我們的糧食暫時不賣,你還是別處問問吧?!泵蠌V直白的說道。
“不賣?”倉滿實心中一陣冷笑。
嘴上說不買,不就是想等乾江決堤,然后高價賣嗎?
“開糧鋪哪有不買糧食的?我就直說了?!?/p>
倉滿實高興的說道:“河州水患嚴重,許多小堤壩已經(jīng)潰提了,乾江堤壩也撐不住了。這水患對于百姓而言是天災,可對于我們商人而言是財神?!?/p>
“只要我們聯(lián)手囤積糧食,大乾的糧價就會節(jié)節(jié)攀升?!?/p>
倉滿實越說越激動,甚至有些為自己頭腦感到驕傲。
這可是大賺一筆的好時機。
孟廣聽著倉滿實的話,心底驀然涌起怒火,孟廣也是虎賁軍出身,性子有些嫉惡如仇。
“我發(fā)你奶奶的財。”孟廣一拳揮出。
正中倉滿實的鼻子。
倉滿實的鼻梁骨一下子塌了下來。
倉滿實捂著鼻子,鼻孔里鮮血直流,他氣急敗壞的瞪著孟廣。
“你瘋了?”
“你才瘋了!河州水患這么嚴重,你特釀的居然想靠災民發(fā)財,你還有沒有良心?”孟廣聲音激憤,恨不得再給他兩拳。
這也就每在戰(zhàn)場上,不然他第一個殺的就是這些奸商。
“良心?良心值幾個錢?”倉滿實暴跳如雷。
“說的這么冠冕堂皇,你們侯爺不也在囤積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