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永和坊聽說有人鬧事?!绷周幮σ饕鞯恼f道。
三皇子一愣,不由的笑道:“不過是貧民鬧事罷了,京城有金吾衛(wèi),還有衙門,這事情應該他們管?!?/p>
林軒嘴角微微一翹,別有深意的看向三皇子。
“永和坊有人蓋房子,聽說給百姓的拆遷款很少,以至于百姓流離失所。這些百姓活不下去,這才鬧的事。”
“你作為皇子,就不關心一下?”
三皇子心里想,百姓流離失所和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我導致的。
不過他剛想說出來,突然反應過來。
永和坊的房子不是他太子哥哥蓋的嗎?那這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是太子導致的?
百姓有沒有居所他不在乎,能打擊太子,又能賺取名聲,為什么不干?
“多謝林侯提醒,作為皇子,這種事情怎么能坐視不理,我一定為永和坊的百姓討一個公道?!比首尤~宸義正言辭的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取證去了。
太子府。
“永和坊的房子賣了多少?”
太子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太子身邊的秦安臉色難看,他實在不敢告訴葉宸真是的情況。
“太,太子,我們的房子,一套都沒有賣出去?!?/p>
太子聽著秦安的話,臉色瞬間一變,扔下手里的書,目光兇狠的盯著對方。
“你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一套都沒賣出去?”
太子的秦安心里也納悶,他們的房子成本比林軒的高出一倍,地理位置好,而且更大更寬敞,用的也是林軒的水泥和玻璃。那些商人不應該拋售林軒的房子,來哄搶太子的嗎?
“那些商人都是傻子嗎?我的房子不比唐天的好嗎,你們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秦安見太子發(fā)火,他嚇的顫顫巍巍的。
“太子息怒,我們真的沒有偷工減料?!鼻匕舱f道。
太子覺得秦安也沒有偷工減料,因為他們的房子還沒有開工,只建了一個樣板房,秦安就是再傻,也不可能在樣板房上面偷工減料。
“那這是什么情況,那些商人都是蠢貨嗎?這么好的房子他們不要,要林軒的破房子?”
說到這里,葉宸已經近乎咆哮了。
太子和秦安這些世家公子,從小就享受著最好的資源,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認為這些東西都是理所應當的?!?/p>
壓根就不知道,這些他們習以為常的資源,在商人的眼里,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你能隨隨便便見尚書,宰輔。
可這些商人,就是出一萬兩銀子,也只能見到尚書家里的管家。
還有那些大儒,在階級森嚴的大乾,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下面的。
四方館的大儒壓根就不屑與他們?yōu)槲椋@些商人的子嗣更不可能請大儒教自己的孩子。
而現在,林軒直接把這些以前他們高不可攀的東西,變成用銀子就能買到的。
隨著德馨苑的建設初具規(guī)模,這里的房子也漲到了兩萬兩一套,但是依然是一房難求。
眼睜睜的看著藏書閣的一層層的起來,眼看著小區(qū)的道路鋪設完成,眼看著綜合商場一點點澆筑水泥柱子。
德馨苑的房子賣的越火,永和坊的房子就越是笑話。
秦安終于知道,他們的房子為什么賣不出去了。林軒賣的是教育,醫(yī)療,資源,便捷。
德馨苑的住戶,只需買一套房子,就能享受所有的便利。
太子氣的眼紅,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能請御醫(yī),孤也能請,他能請大儒,孤也能,我就不信,孤比不過他?!?/p>
宋巖嘆氣道:“這個我們恐怕做不到。一個藏書閣就要上萬冊書籍,林軒有書局,本來就珍藏了大量書籍。至于大儒,這些人和周夫子的交情好,而且大儒重視名聲,他們既然答應了林軒,就不可能出爾反爾?!?/p>
太子聽了宋巖的話,一屁股坐下,他本幻想著那些商人能拋售林軒的房子,然后哄搶自己的??蛇@種情況看根本就沒有出現,他的永和坊反而成了笑話,被京城的商人當成了反面素材。
秦安聲音發(fā)顫,試探性的問道:“太子,這房子我們還蓋嗎?”
“還該個卵,還嫌賠的不夠多?”
太子憤怒的吼道。
秦安的心里更難受,為了趕工期,永和坊的地基都已經打好了,投入這么多銀子,恐怕要賠不少。
葉準氣憤的說道:“這房子是你們蓋的,和孤無關,賠多少銀子都是你們的?!?/p>
秦安和宋巖幾人一聽,立刻都懵了,這是啥意思,知道賠本了,要退出?
可葉準是太子,他們哪敢和太子講道理,這個啞巴虧只能吃了。
“雖然投入的多,不過降一降價,還是能賣出去的?!彼螏r說道。
“現在最難的是我們手里沒有資金啊。”秦安苦著臉說道。
他們本來想學林軒,建一個樣板房,然后讓商人先給銀子預定下來,這樣他們就有錢接著蓋了。
可現在他們的房子一套都沒有賣出去,他們手里的資金根本就不夠建成的。
太子氣急敗壞,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過來。
“太子殿下,圣上讓你立刻進宮?!毙√O(jiān)說道。
葉準一下子懵了,這語氣有些不對勁。
立刻進宮,什么事情這么急?
葉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衣服都沒有換就騎馬去進了皇宮,然后一口氣跑到御書房。
御書房明亮的玻璃窗,還有溫潤如玉的瓷磚讓他心情有些厭煩。
抬頭看到三弟葉宸也在,他眉頭一凝,覺得大事不妙。
“父皇,你讓兒臣來,有何事吩咐?”葉準低聲說道。
葉君義面色冰冷,凝視著葉準問道:“永和坊的房子是誰蓋的?”
葉準一聽,意識到不對勁,但又不敢隱瞞父皇。
于是說道:“回父皇,是兒臣和秦安他們一起蓋的,不過兒臣只是投資,并沒有親自參與?!?/p>
聽著葉準這一番話,葉君義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秦安?秦守常的兒子?”葉君義沉聲道。
“沒錯,是他找兒臣,說要在永和坊蓋房子,想拉兒臣入股,兒臣手里正好有些銀子,不知用在何處,就投資了。”
葉君義聲音發(fā)沉:“你當真沒有親自參與?”
葉準連忙點頭。
“父皇,兒臣是儲君,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親自參與,兒臣把銀子交給秦安他們,就沒有再過問?!?/p>
葉君義聞言,聲音依舊低沉:“雖說你沒有親自參與,可畢竟你投資了,那就有責任。你可知永和坊有多少人?”
葉準聽著父皇的話,聲音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一千多戶,永和坊一千多戶百姓房子被強拆了,現在流離失所,你怎么解釋?”
葉君義怒問。
“什么?”葉準大驚。
“兒臣真的不知道啊,兒臣只是見林軒賣房子掙錢了,想著也投資一筆,拆遷的事兒臣并不知情啊?!比~準趕緊說道。
“你是太子,就算你沒有親自參與,也是你監(jiān)督不力?!比~君義氣憤的不是永和坊一千戶百姓流離失所,而是氣太子不爭氣。
身為儲君,事事被蒙在鼓里,以后怎么把江山托付于他?
“父皇,此事兒臣真的不知情,兒臣定會嚴查?!比~準說道。
葉君義氣的想揍他一頓,這事情三皇子葉宸已經和他交代清楚了。太子把這件事交給秦安,宋巖,宋巖把拆遷交給了一個幫派,然后幫派打著太子的名義強拆。
永和坊的百姓什么都沒得到就被攆出去了。
訓完了太子,葉君義把宋慈和秦守常叫到宮中,又嚴厲的訓了一頓。
秦守常氣憤的從宮里回來,然后就把秦安叫到書房,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
“秦安,你做的好事!”
秦安一頭霧水,這是咋了,進宮一趟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父侯,你在皇宮受了氣,但也沒必要撒在我身上啊?!鼻匕参赓獾恼f道。
秦守常痛斥了秦安一頓,可把季春瑤心疼壞了,她急著說道:“侯爺,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對兒子發(fā)這么大的火?”
季春瑤撫摸著委屈兮兮,眼珠子快要掉下來的秦安。
“安兒不哭,有娘在?!?/p>
秦守常恨鐵不成鋼的怒斥道:“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你這樣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