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也沒想到,一向在朝堂上平衡各方勢力的張逸輔,怎么突然大發(fā)神威,一下要讓十幾個官員集體滾蛋。
雖然說都是一些六七品的官員,但威懾力也足以讓在場的官員瑟瑟發(fā)抖。
就在林軒驚訝的同時,金珂跑到林軒的身邊,語氣激憤的說道:“林軒,把趙將軍的頭盔還我。”
態(tài)度極其惡劣,就像是林軒欠他的一樣。
林軒本想著把頭盔交給張逸輔,由他轉(zhuǎn)交給遼東軍,他畢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趙廣又是被奸臣所害。
可金珂這一番激憤言辭,直接把林軒火氣激出來了。
加上這些天,金珂仗著遼東軍的威名,在談判場上春風(fēng)得意,遼東將士更是散步謠言,搞的人人對林軒白眼相待。
這些林軒都忍了,可這不代表林軒沒脾氣。
“金珂,別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這頭盔是我憑本事從赤戎人手里拿回來的,你有什么資格問我要?你也就亂軍從中,射殺了單于的女婿,一時運(yùn)氣好,被遼東王認(rèn)作義子。朝中官員給你客氣,是看在遼東王的面子上,真以為普天之下皆你爹?我可不慣著你?!?/p>
林軒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林軒沒有被罰御馬監(jiān)的時候,他才是大乾年輕一輩第一人,金珂在他面前連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也就葉君義忌憚秦侯與魯王聯(lián)姻,罰林軒入御馬監(jiān)三年,這才給了金珂顯露的機(jī)會。
一句四海之內(nèi)皆你爹,讓一眾官員忍不住大笑起來。
林軒說話雖然缺德,可想想,說的不無道理。
金珂只是一個校尉,朝廷官員是看在他遼東王義子的身份,才對他客客氣氣。
可金珂的態(tài)度卻居高臨下,明明是求人,卻用一種頤指氣使的語氣。
先前和赤戎談判,需要遼東軍鎮(zhèn)場子,他們就忍了,現(xiàn)在遼東軍主將被殺,讓赤戎人抓到機(jī)會。
金珂還是這么囂張,早就讓不少官員反感了。
“林軒,你竟敢羞辱我,信不信我殺了你?”金珂氣憤的拔刀。
可他的手剛摸向腰間,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在他的咽喉處。
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一股恐懼之感涌上心頭。
這時,金珂才想起來,林軒可不是廢物,而是用兵如神的秦家少將軍。
雖說現(xiàn)在林軒已經(jīng)與秦家斷絕關(guān)系,可一身武藝依然不是他能相提并論的。
“金珂,之前你答應(yīng)我的三萬兩銀子還沒給我,不但如此,你們遼東將士還散步謠言污蔑我,真以為我是傻子,不知道是你做的?”
“趙廣為國捐軀,這頭盔不用你說,我自會讓宰輔大人轉(zhuǎn)交給趙家后人。你在談判場上未立寸功,竟有顏面要趙將軍的頭盔,真是恬不知恥?!?/p>
眾人聽著林軒的話,不要人附和道。
“林軒說的好,要不是遼東軍新敗,我們也不至于陷入被動,他不光不知恥,反而頤指氣使,仿佛天下人都欠他的一般?!?/p>
“人家可是遼東王的義子,自然有人愿意巴結(jié),只是不知道圣上知道此事,會怎么想,堂堂朝堂官員,竟去巴結(jié)一個藩王之子。”
六部雖有許多官員巴結(jié)金珂,可還是有正義直言的。
對于忠于圣上的人而言,藩王實(shí)乃君王的心頭大患,身為臣子理應(yīng)為圣上分憂,豈能和藩王走的太近?
面對眾人的唇槍舌劍,金珂臉通紅,有些掛不住。
不光是金珂,那些和金珂走得近的官員也都面色難看。
“你們這些見風(fēng)使舵的小人,之前怎么不敢這樣說?”金珂氣急敗壞的道。
眾人發(fā)出一陣嗤笑,之前他們需要靠遼東軍和赤戎人談判。
現(xiàn)在遼東軍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捅出這么大的簍子,怎么可能還恭維他。
“金校尉,我們就事論事罷了,要不是你們遼東軍新敗,赤戎人怎么可能蹬鼻子上臉?”一個官員毫不客氣的說道。
“就是,要不是林校尉力挽狂瀾,趙將軍的頭盔還在赤戎人手里,對了,你倒是搶了,被人一腳踹翻了。”有人陰陽怪氣的道。
金珂臉憋的通紅,之前這些人對他恭恭敬敬,現(xiàn)在一個個落井下石,他覺得眾人都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嫉妒他。
他眼神陰翳,目光盯著林軒:“頭盔,給不給我?”
林軒目光堅定的看著金珂,一字一頓的道:“不,給?!?/p>
“金珂,這頭盔我會親自交給陛下,你要是敢搶,那就是搶功。這是天子腳下,不是你們遼東。”林軒面色冷靜的說道。
金珂緊握著拳頭,手指咯吱作響,雙目充滿了怒火。
他不敢搶,他清楚搶奪頭盔的代價。
更重要的,他不是林軒的對手。
“林軒,這事咱兩沒完?!苯痃鏆獾臏喩戆l(fā)抖,甩下一句狠話轉(zhuǎn)身離去。
在金珂離開后,林軒把頭盔交給張逸輔:“宰輔大人,趙將軍為國捐軀,這是趙將軍的遺物,還望宰輔大人能交給圣上。”
張逸輔聽到林軒的這一番話,神色驀然沉重起來,雙手接過頭盔。
“林校尉何不親自交給圣上?”
林軒笑道:“宰輔大人是這次談判的主心骨,林軒怎敢獨(dú)占功勞?”
說著林軒向著張逸輔拱手一拜,然后和李麟虎一同離開。
張逸輔看向林軒的背影,眼神中多了幾分欣賞之意。
張逸輔把頭盔交給葉君義,并把談判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葉君義眉頭一凝,憤然大怒:“這些官員眼里還有沒有朕?區(qū)區(qū)一個遼東王的義子,竟讓他如此維護(hù)?”
張逸輔道:“他們可不是維護(hù)金珂,他們巴結(jié)的是金珂背后的人。”
葉君義龍顏大怒:“一群墻頭草,他們怕不是期待著遼東王打回來,奪了朕的江山,他們好做新朝的官?”
此言一出,掌管御書房內(nèi)一片寂靜,就連照顧葉君義起居的老監(jiān)都瑟瑟發(fā)抖。
伴君如伴虎,龍威難測。
對于任何一個君王而言,最想的就是集權(quán)。大乾主要的問題就是,藩王割據(jù),世族林立。
所以葉君義最忌憚,就是朝廷官員和各地的藩王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