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輔聽到林軒這一番說辭,先是一愣,旋即明白林軒的意思。談判從來不是呈口舌之快,而是要足夠的實(shí)力,之前他與赤戎爭的面紅耳赤。
當(dāng)赤戎把趙廣的血盔拿出來后,六部官員除了氣憤之外,竟拿赤戎沒任何辦法。
一個小官跳出來。
“林軒,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現(xiàn)在看到遼東軍吃虧,你在這里幸災(zāi)樂禍,是何居心?”
“談判乃國之大事,這些天你做了什么?每天白日做夢,真以為你以前有些功績,赤戎人就怕你了?今日不同往日了,就連遼東軍都壓制不了赤戎,你要是能做到,我給你跪下叫爺爺?!?/p>
又有一個儒官義憤填膺的說道:“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謝書銘給林軒使了一個眼色,赤戎剛在軍事上占了便宜,士氣正旺,在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參與。
林軒冷笑開口:“丟人的是遼東軍,戰(zhàn)敗的也是遼東軍,你拿我出什么氣?我只需一出手,就能力挽狂瀾?!?/p>
“大膽狂徒,小小七品武官,竟敢呵斥本官?遼東軍都做不到,你怎么可能做到?滾出去?!蹦侨骞贇饧睌牡牡馈?/p>
謝書銘面色一冷:“高黎,林軒是陛下欽點(diǎn)的談判人員,你趕他走?還把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高黎被謝書銘這么一說,臉色瞬間一變。
林軒的官職雖然不高,但卻是陛下欽定的,說白了,除非他自己不參加,不然的話,就是張逸輔也不敢趕他走。
圣上派來的人,卻被你趕走了,你是何居心?
高黎只是談判官員中的小官,在這種情況下,上有宰輔大人,下有他這個禮部尚書,還輪不到他一個小官發(fā)號施令。
高黎面紅耳赤:“謝大人,你這是包庇!這幾日和赤戎談判,他說過一句話嗎?”
謝書銘平淡的說道:“圣上欽點(diǎn)林軒過來,又沒有明說讓他參與談判,或許圣上別有用意?!?/p>
被謝書銘這么一說,六部官員皆是面面相覷。
難不成圣上派林軒過來,是監(jiān)督他們的?
想到這里,眾人忍俊不禁,背后驚出冷汗。
葉君義并不信任京城世族,因?yàn)檫@些世族為了家族利益,根本就不在乎國家利益。
所以每次談判的時(shí)候,都會欽點(diǎn)幾個心腹過來,不為別的,就是監(jiān)督他們。
如果林軒是圣上派來監(jiān)督談判官員的,那他在談判場上不說話,就說得通了。
張逸輔眉頭一凝,出手和稀泥。
“不要爭執(zhí)了,都是為了大乾,林軒你又什么應(yīng)對之策?”
“他能有什么應(yīng)對之策?”高黎大義凜然的說道:“他要是能讓赤戎退讓,我辭官不做?!?/p>
“對,林軒要是能做到,我給他磕頭認(rèn)錯?!?/p>
緊接著又是幾個官員跳出來,義正言辭的喊道。
張逸輔臉色難堪,他想斡旋調(diào)節(jié),可是現(xiàn)在矛盾已經(jīng)激化。
而且他很清楚,這么多官員針對林軒,就是為了推卸遼東軍失利的責(zé)任,遼東王在京城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即便是戰(zhàn)爭失利,也有許多官員維護(hù)。
張逸輔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警惕萬分,遼東王好大的面子,竟能讓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世族如此維護(hù)。
張逸輔臉色一沉,怒聲道:“口說無憑,可敢簽名?”
謝書銘眼皮一跳,張逸輔發(fā)怒了。
高黎也是一怔,自己只是隨口一說,宰輔大人竟然當(dāng)真了。
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簽名。
附和的官員有幾個退縮的,也有礙于顏面簽名的。
張逸輔將名單收好。
下午談判的時(shí)候,赤戎使臣?xì)庋鎳虖垺?/p>
“賠償?shù)募Z食在之前的基礎(chǔ)上再加五成,另外再送一千美女,大乾的女子身段窈窕,我們草原上的野漢最是喜歡。還有我軍的開拔軍資五百萬兩,少一個字,我們赤戎鐵騎頃刻間踏平遼東?!彼抉R無奸理直氣壯的怒吼。
張乾氣的渾身發(fā)顫:“絕無可能,你們休要蹬鼻子上臉?!?/p>
高黎氣勢孱弱的道:“可否再少一些?”
“我呸,打敗了戰(zhàn),還有臉在這里談判?”拓跋山一口濃痰吐再高黎的臉上。
然后嘲諷道:“遼東騎兵,在我們赤戎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我們不費(fèi)一兵一卒就斬殺了你們遼東三大主將之一。只要我王發(fā)兵,頃刻間就能攻破遼東,然后長驅(qū)直入,攻占大乾腹地。”
拓跋山的話無疑是在打遼東軍的臉,金珂氣的渾身顫抖,卻無言以對。
不等大乾談判人員說話,拓跋山就把趙廣的血盔倒著放下,解開褲腰帶就要往里面撒尿。
這可是遼東主將趙廣的頭盔,在里面撒尿,簡直是奇恥大辱。
遼東軍睚眥目裂,想要和拓跋山拼命。
高黎氣的指著林軒道:“林軒,你不是說能力挽狂瀾嗎?”
赤戎使臣的目光看向角落處的林軒。
當(dāng)他們看到林軒的時(shí)候,臉色瞬間一變。這些天林軒一直坐在最犄角旮旯的地方,赤戎人壓根沒注意到他。
只見林軒面帶淡笑的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把符紙。
赤戎人嚇的面色發(fā)青,巫蠱?
拓跋山嚇得來不及拉閘,尿了一褲子。
拓跋山和拓跋力二人依然對之前的病心有余悸,那種滋味他這輩子都不想再感受到。
在他們的印象中,林軒既然可以解這種蠱術(shù),那么自然就可以下蠱。
然后林軒悠然自得的打開盒子,在場的眾人看到里面的東西后,均是嚇得臉色蒼白,紛紛和林軒拉開了距離。
在盒子里面,全都是蜈蚣蝎子之類的。
“林,林軒,此乃談判重地,你怎么可以使用蠱術(shù)?”拓跋山聲音發(fā)顫的道。
司馬無奸也怒吼道:“林軒,你這是作弊,你們還想不想談判了?”
任誰都聽的出來,赤戎的使臣對林軒手里的東西很是忌憚,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恐懼。
拓跋力心驚膽戰(zhàn)的說道:“林,林校尉,我可沒得罪你,你不要給我下蠱,咱們可以好好談判,蠱可不能亂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