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侯的面頰微微顫動一下,卻是低聲沖著林軒道:“軒兒,不論如何都是一家人,何必鬧的這么僵?再說了,安兒已經(jīng)向你道歉了,這事就不要追究了,你向周夫子求個情,讓安兒回國子監(jiān)?!?/p>
“是啊,軒兒。”一旁的秦夫人似是緩過神來,抹了抹臉頰的淚:“你弟弟意氣用事,爹娘會好好教導(dǎo)他的,可被逐出國子監(jiān),這代價太大了,會毀了他一生的?!?/p>
聽著二人的話,林軒臉冷的出奇:“怕毀了他?所以他就可以污蔑我?也是,他可是侯府唯一的世子,為了侯爵的繼承者?!?/p>
林軒淡淡的聲音,卻像是觸碰了秦守常的逆鱗一般,令他當(dāng)即冷著臉喝道:“逆子,你在說什么混賬話?”
林軒迎著秦侯那張嚴(yán)厲的面孔,嘴角浮現(xiàn)冷笑:“怎么?我那句話說錯了?”
他眸子冷厲,將秦家人虛偽的嘴臉看在眼中。
“既然小侯爺都不怕毀了我的名聲,我又何必在乎他?”
說完這句話,林軒能清晰地看到秦安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慌亂。
污蔑他的時候咄咄逼人,如今自己被牽連了,他倒是慌了。
秦守常臉色陰沉的可怕,一拍桌子,怒道:“逆子,我是你父親,你竟敢頂撞我?”
“老爺,你不要動怒,軒兒也是有氣在身,過兩日消氣了,再去找夫子也不遲。”季春瑤手掩著心口,勸道。
秦守常氣的雙目發(fā)紅,指著林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只覺得眼睛的林軒陌生的很。
曾經(jīng)的林軒對他十分敬重,從不會忤逆他一句話,即便是自己冤枉了他,他也會沉默不說,獨(dú)自忍受。
可他這次回來后變得不一樣了,冷漠,疏遠(yuǎn),對誰都充滿了敵意,就好似秦家欠他似的。
只是讓去御馬監(jiān)受了三年的苦而已,他就把十八年養(yǎng)育恩情都抹殺了嗎?
也難怪倩兒會傷心,會生氣。
秦守常凝著眉頭,威嚴(yán)的目光落在林軒身上:“軒兒,安兒是侯府世子,你也是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你們兄弟反目成仇,只要你向夫子求情,讓安兒回國子監(jiān),我就允許你回侯府?!?/p>
隨著秦守常這句話落下,季春瑤眼里噙著淚:“軒兒,你聽娘的一句,就按照你爹說的去做。你和安兒都是娘親的骨肉,你們這樣,娘心里只會更痛?!?/p>
秦倩緊蹙眉頭,咬著紅唇:“這些日子,娘親為了你流了多少眼淚,你就真的一點(diǎn)良心都沒有嗎?”
秦安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冷意,父親都發(fā)話了,你給我向夫子求情,你就別想回侯府!
張繚立在林軒的身邊暗暗著急,他這個外人都能感受到壓迫。
秦侯畢竟是他父親,加上季春瑤和秦倩,可想而知,他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可他卻發(fā)現(xiàn)林軒平靜如水,氣勢穩(wěn)如泰山,眸光如利劍一般刺來。
“回侯府?”林軒輕蔑的笑道:“我什么時候要回侯府了,秦侯不會真的以為,我對這侯府有多少留戀吧?”
一句話氣的秦守常身子發(fā)抖,眼神錯愕的看著林軒,他不敢想象這話是從林軒的口中說出的。
他面色陰沉到極點(diǎn),冷徹的眸子仿佛要將林軒撕裂一般:“林軒,你可知你說的什么混賬話?”
“看來,是我太縱容你了,今日就讓你嘗嘗家法!”
秦倩聽著父親的話,心中不由的一驚,蹙眉看向林軒:“林軒,還不快跪下給父親磕頭認(rèn)錯?真要惹怒了父親,你就真的回不了秦府了。”
季春瑤掩著心口,傷心欲絕的攔著秦守常:“老爺不要沖動,軒兒不是有意頂撞你的?!?/p>
而秦安也說道:“兄長,你快跪下給父親道歉。爹,都是兒的錯,和兄長無關(guān),我不要回國子監(jiān)了,我不回了。”
秦守常不知從何抽出一根鞭子,手顫抖的指著林軒:“逆子,你給我跪下,跪下!”
秦安紅著眼勸道:“兄長,你給父親道個歉,父親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的。”
季春瑤,秦倩都看向林軒,只要他肯道歉,秦侯就允許他回侯府。侯府世子的身份,誰能拒絕的了?
光是這個名號都夠他奮斗一生的,行走世間,他人都會因這個身份高看你一眼。
“你不是有骨氣嗎?我倒是有些期待你跪地磕頭的樣子了?!鼻匕残睦锇蛋迪氲?。
不過他更期待林軒反抗,這樣林軒就回被逐出侯府。
林軒平靜的看著眾人,臉上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秦守常見林軒不為所動,氣的揮鞭抽向林軒。
張繚臉上浮現(xiàn)一抹驚愕,慌忙擋在林軒身前,不過卻被林軒一把拉開,一只手穩(wěn)穩(wěn)的抓住落下的鞭子。
“你?”秦守常難以置信的看著林軒。
他沒想到林軒竟敢還手?
“家法?”林軒嘲諷的笑道:“侯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早就不是秦家人,你秦家的鞭子不配落在我身上?!?/p>
秦守常張了張干渴的嘴,在林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劃開一般,痛的他無法呼吸。
甩下秦守常抽來的鞭子,林軒掃了一眼書房里的幾人,冷冷的轉(zhuǎn)身,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再度開口:“我可以向夫子求情,但令子污蔑我的事,秦侯總該給我一個交!”
秦守常被林軒的話氣的發(fā)抖,不過季春瑤卻保持著一絲理智,她微微點(diǎn)頭:“安兒,你污蔑兄長,去跪祠堂,不跪滿一夜不許起來?!?/p>
“娘?”秦倩驚呼。
她不知為何母親要懲罰安兒,明明是林軒得理不饒人。
“你想不想讓你弟弟回國子監(jiān)了?”季春瑤蹙眉道。
一句話堵的秦倩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秦安卻是委屈的紅了眼:“是,是安兒錯了,我這就去跪祠堂給兄長賠罪!”
說著,便擦著眼淚向著祠堂而去。
秦倩擔(dān)心秦安,也急著跟了上去。
而林軒看著滿臉憂色跑出去的秦倩,臉上卻有些酸澀,曾經(jīng)的秦倩,也是這樣不顧一切的寵著自己。
長舒了一口氣,將腦海中的思緒吹散,他向著秦侯行了禮,便與張繚轉(zhuǎn)身離去。
偌大的書房,只剩下秦守常和季春瑤,兩人都怔怔的望著林軒的背影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