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卿意抬起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口中說的這一切,就是不想讓她離開北城。
以及,她要離開北城的消息,他從何得知。
正式的任命都還沒有下來,他就已經(jīng)知道她要離開了嗎?
還是說就是他的猜想,直接讓她斷了離開的念頭。
可是路是人走出來的,并不是怕出來的。
她畏手畏腳什么都怕的留在原地就一切都好了嗎。
可事實并不見得是如此簡單。
卿意深吸一口氣,眼神里都是一片漠然。
她如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只覺得無比的陌生。
“周朝禮,你管什么了?你口中的危險不明不白,他們來自于哪里我不清楚。”卿意看著他,“你又憑什么讓我來相信你?我這輩子,相信誰都不會相信你。”
她眸色和周身的氣息,都冰冷無比,就像是想和他完完整整的劃開界限。
“你不用自作多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鼻湟饫渲粡埬槪拔医窈蟛徽撨^成什么樣子,都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周朝禮深黑的瞳孔微微的顫了下,眉頭也不動聲色的皺緊了幾分。
他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卿意的情緒。
她就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關(guān)系和關(guān)聯(lián)。
卿意見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如果以后你帶不來我想要的消息和我想要的答案,那就沒必要來見我和找我聊,我們之間實在沒有聊下去的必要。”
周朝禮喉嚨一梗,看著眼神的小女人,欲言又止的動了動唇瓣,最終只是勾起了一抹沒有什么情緒的淺笑。
卿意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剛走到拐角處,就看見了周延年。
他穿著一身黑色,整個人近乎淹沒在黑暗中,只有那雙眼睛還在熠熠發(fā)光。
“大哥?”
周延年,“我從書房里出來,就看著你們過來聊了,我看你不是很情愿,也怕朝禮的性子走極端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我就過來看看,你不介意吧?朝禮畢竟是我的弟弟,都說長兄如父,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錯事兒,我也有責(zé)任,所以放心不下?!?/p>
男人的語氣溫和,一字一句的解釋著自己為什么在這里。
卿意點了點頭,“你了解他嗎。”
“說實話不是很了解,但是畢竟是兄弟,說不了解也有些了解,身在豪門世家的兄弟,都說生來就是仇敵,其實我從來都不想跟朝禮爭什么,從小父親就更偏愛他,而陳女士……”
周延年說到此,無奈的笑了笑,“我畢竟不是陳女士親生的,說到底,小時候的成長環(huán)境就限制了一切,朝禮的童年會比我更加的幸福一些,但父親對他嚴苛,把他當(dāng)成繼承人來培養(yǎng),所以我從小就清楚,周家是他的,我有自知之明,沒有任何要爭搶的意思?!?/p>
“朝禮從小就克己守禮,家教使然,可是他認定的東西,容易走極端,我做了許多事,讓他產(chǎn)生了很多誤會?!?/p>
卿意皺眉,眼神有些不解的看著周延年。
周延年繼續(xù)開口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個誤會,他認定了我是壞人,所以我在他口中的評價,不會太好?!?/p>
卿意想到了周朝禮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讓她離大哥遠一些。
而現(xiàn)在周延年就站在面前,等同于是解釋。
可是。
他們兩個人說的話,究竟誰真誰假?
卿意無從分辨。
她對周延年口中的這些話,無從回應(yīng)。
“天色不早了,一起回去吧?”周延年看著卿意不說話,就又開口說,“陳年舊事,也的確沒有什么好提的了?!?/p>
周延年眼神深濃的看著卿意。
卿意并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周延年既然不愿意說,那她也不會多問。
只是對著他點了點頭。
“大哥留步?!?/p>
兩個人邁步準備離開之時。
身后,傳來了周朝禮的聲音。
轉(zhuǎn)頭,周朝禮靜靜的站在他們的身后,眼神從容又沉靜。
卿意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眼神又看向大哥,“我去車里等你?!?/p>
周延年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細語的囑咐道,“下雨天路滑,你注意安全?!?/p>
卿意轉(zhuǎn)身離開后。
瞬間就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周延年眸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周朝禮,“你很少有話要找我聊,現(xiàn)在是有什么大事兒在半道上把我截下來了。”
或許,他就是按耐不住了。
他一直接近著卿意,他就一直在暗中蟄伏著。
這樣的做法,還敢說卿意對他不重要么?
“大哥心知肚明,”
周延年扯了扯唇,“你怎么也和父親一個樣子,父親讓我有自知之明,你說我心知肚明,我做了什么?”
“你覺得我跟意意走得近,威脅到你了么?你口口聲聲說你不在意,現(xiàn)在又是在做什么?”
周朝禮站在原地,周身氣息清冷,語氣卻始終保持在一條平行線上,“我始終是吱吱的親生父親?!?/p>
“她未來的繼父,我有權(quán)利篩選,如果是大哥,我不同意?!?/p>
周延年聽著這些話,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只是有些好笑的看周朝禮,“你真的在乎吱吱嗎?可是我怎么聽說,你把阮寧棠的孩子當(dāng)個寶貝,卻讓吱吱叫你叔叔?我可看不出來你有什么地方是在乎吱吱的。”
“吱吱有你這樣的父親,不如沒有?!敝苎幽曷曇舨痪o不慢的開口,“準確的來說,吱吱早就知道自己沒有愛她的父親,既然你做不到,那這份父愛,我可以給她。”
周朝禮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梢,漆黑深邃的瞳孔里滿是一片漠然,“那我只能夸大哥計策用的好,同樣的計策用兩次嗎,你接近卿意,她就會相信你了?”
“她不相信我,應(yīng)該相信誰?”周延年從兜里掏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角,“我為她舍命兩次,我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你猜呢?”
男人的語氣格外的平穩(wěn)沉靜,“我在國外聽說你也救她,你怎么不反省一下,同樣是救,她對沒有一點兒感恩之情,對我卻無微不至的照顧,這其中是因為什么,有沒有你算漏了的環(huán)節(jié)呢?”
無微不至與無情之至,高下立見。
周朝禮嗤笑了聲,眼神淡淡的看他,
“大哥怎么不仔細想想,你兩次救她,怎么就那么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