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委這話一宣布。
全場的人更是一片嘩然。
也有些人面面相覷。
同樣,也有人看向了周朝禮。
畢竟,阮寧棠向來以周太太自稱,那么他又會是什么反應呢?
陳盛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朝禮。
男人眉眼淡漠寡淡,對這樣的宣布,似乎絲毫沒有一點兒的意外。
他微擰了下眉梢。
眾人面色也不淡定。
似乎一直越界的人,都是阮寧棠。
而周朝禮本身,從未宣稱任何。
倘若阮寧棠真的是未來新的周太太。
那他身為她的丈夫,此刻會這么平靜的坐視不管嗎?
阮寧棠臉色頓時煞白,就連唇色都白了,她咬著下唇瓣,下垂的手都抑制不住的顫了幾分,她眼神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評委,“什么?”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
取消她資格?
憑什么?為什么?
阮寧棠再次找回自己的聲音,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評委手中,舉起了一疊資料:“比賽現(xiàn)場,公平公正,取消有抄襲剽竊者的比賽資格?!?/p>
阮寧棠近乎渾身發(fā)顫。
她想到了之前卿意起訴的事兒。
可這件事。
明明周朝禮處理了。
不是說有替罪羊么?
她眼神求助似的,看向了周朝禮。
周朝禮坐在原地,清矜淡雅,微微抬了抬眼,眼神沉靜的看向她,薄唇微勾,莞爾一笑。
這一笑。
阮寧棠心頭莫名像是被一根針扎了一下似的,輕微的刺痛了一下。
有一根弦,緊緊的繃著。
指不定在什么時候,就會猛然的斷掉。
她有些恍惚,不確認周朝禮是否處理干凈。
“不可能?!比顚幪暮粑踔舷ⅲ氖治站o了拳頭:“一定是有人誣陷我?!?/p>
“我要上訴?!?/p>
“不必了?!蓖醵诖丝陶玖顺鰜?。
阮寧棠周身一怔,偏頭看向他。
王董周身冷沉。
“早就在私底下提醒過你,何必來這種大場面丟人?”
昨天。
卿意交給了他一份資料,證據(jù)。
證據(jù)鏈甚至比法院梳理得更加的完整。
關于阮寧棠抄襲剽竊全過程。
王董一字一句的宣布:“我不是法官,不在此給你定罪,這場賽事,暫時取消你的資格?!?/p>
“如有違公正或誤會,我雙倍補償你的名譽損失,無條件終身錄用你為國家航天局工程師?!?/p>
阮寧棠這時候,下意識看向了周朝禮。
王董手中,有充分的證據(jù)鏈?
能夠一五一十的在現(xiàn)場把她拍死。
阮寧棠唇瓣微動。
“卿意的數(shù)據(jù)多處與我重合,那么她是否也有抄襲剽竊嫌疑?”
南辭擰了下眉。
在場業(yè)內(nèi)人士也都清楚。
第一名,第二名,部分數(shù)據(jù)和軌跡,的確有多處重合。
王董眼神涼涼的,冷笑著看了眼阮寧棠。
只覺得這女人可笑又愚蠢。
“你應當知道青鸞x7總設計師是卿意。”
阮寧棠微微的抬了抬下巴,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的表情:“她的確為國家做出了奉獻,難道這就能成為她的免死金牌了嗎?為國家做出了貢獻,就能隨意抄襲他人了嗎?”
“這事兒傳出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為祖國做出貢獻,不能成為卿意的免死金牌,不能拿著這個事情一直說事兒。
王董讓人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了阮寧棠。
阮寧棠垂眸。
看著上面的紅頭文件。
青鸞x7除外,今日卿意所有的測算數(shù)據(jù)最初始化成型,是十多年前在511所備案的。
而這一套數(shù)據(jù)雛形,是卿意與賀老指導一同完成的。
國家級的文件明明白白。
阮寧棠臉色頓時煞白,繼續(xù)往后翻看。
除去這紅頭文件,還有的是——
她抄襲剽竊的全過程。
清清楚楚的寫在上面。
阮寧棠近乎渾身一軟,立馬收起了文件抬頭:“絕對不可能。”
“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明明朝禮說,這些事情完全都解決了。
怎么可能還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說現(xiàn)在賽場上呢?
這一切一定是假的,其中一定有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朝禮分明和她說,讓她不用擔心抄襲表姐這一件事兒。
可至今——
阮寧棠似乎反應過來什么,眼神立馬看向了坐在臺下的男人。
周朝禮眼神靜靜的看她,眸底一片死水般的寂靜。
她腦子一片恍惚,她看不真切,看不透徹。
王董抬眸,盯著阮寧棠:“實證擺在這里,你有什么好說?”
阮寧棠只覺得有一種自己即將完蛋的感覺。
她眼神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卿意。
只有她,如今只有她能救她。
她最恨的女人。
卿意眼神里漾出一抹緩緩的笑:“阮小姐,你侵權,我追責到底?!?/p>
女人的聲音平穩(wěn)有力。
而這一抹緩緩的帶著笑容的眼神。
阮寧棠似乎從其中品出來了什么。
今天這個證據(jù)是她提交的!
她就是想要在這樣的大舞臺上拉她下馬!
阮寧棠緊緊的握起了拳頭。
周延年雙腿交疊,靜靜的看著現(xiàn)場的這一幕。
那雙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盯著卿意的臉,濃熱灼灼。
宋愿偏頭看了眼阮寧棠。
眸色微挑。
這女人想要碰瓷卿意,失敗了。
想用卿意當跳板,成為人生贏家。
這是全球直播性質(zhì)的比賽。
阮寧棠名譽的落敗,不僅僅是在國內(nèi),而是全球性的。
她日后在國內(nèi)混不下去,在國外更沒有地方可以混。
傅晚雙手環(huán)胸:“都已經(jīng)到如此地步了,我看她還能不能絕地求生了?!?/p>
跟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周朝禮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救不回她吧?”
她看了眼陸今安,想從男人嘴里得到安心的話。
畢竟——阮寧棠這女人實在太招恨。
惡心至極。
陸今安靜靜的凝視著現(xiàn)場的一切。
“并非沒有辦法?!标懡癜查_口。
周朝禮想救,依照他的能力,哪怕是在這種場合之下。
他也可以保得住阮寧棠。
可至今,周朝禮不為所動。
陳盛眸色深了幾分。
卿意實力居然一直有條不紊的保持著——
王董這樣的大人物都親自出來了,還能有什么是假的?
王董看著面色慘白的阮寧棠:你提交的所謂‘原創(chuàng)設計’,不過是對卿意專利圖紙的拙劣臨摹——”
“這些數(shù)據(jù)參數(shù)、工藝標注,連小數(shù)點后兩位的誤差都與十幾年前備案的技術文檔分毫不差?!?/p>
王董語氣冷得像淬了冰,“國家重點實驗室的核心成員,參與過航天項目材料研發(fā)的技術骨干,你覺得憑你在三流公司攢出來的‘作品’,能碰瓷得了?”
創(chuàng)宏,三流公司?
傅晚聽得差點拍手叫好。
創(chuàng)宏除了有一個好的背靠以外,的的確確算是一個三流公司,要什么沒什么。
就連臺下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創(chuàng)宏當初的名號打的響亮,如今什么也不是。
的的確確沒有拿出傲人的成就。
阮寧棠站在臺上近乎搖搖欲墜,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近乎讓她整個人都要站不穩(wěn)。
她簡直被羞辱的不像話。
阮寧棠想要說些什么卻無法開口,她必須要有強有力的證據(jù),否則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徒勞。
她站在全球的面前受人侮辱、被國內(nèi)的大拿瞧不上。
這樣的場面是她從未想過的。
王董這樣的身份站在這里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整個國家。
賀老這個時候微微的站起身。
他看著阮寧棠:“對于比賽的結果你不服氣,如今初始數(shù)據(jù)已經(jīng)擺在面前,你現(xiàn)在的能力甚至不如十幾歲的卿意?!?/p>
“現(xiàn)在,你還想比試嗎?”
在法院的判決書沒有下來以前,他們不給任何人定罪。
可有這些糾紛,主辦方有權取消比賽選手的資格。
“你懷疑小卿,難道現(xiàn)在還要懷疑到國家科研院身上嗎?”
再作假,再包庇,不可能搭上整個國家聲譽。
這樣的事情并非兒戲。
接二連三的打臉,接二連三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
一字一句都猶如一把把利刃朝阮寧棠撲來。
阮寧棠緊緊的咬著下唇。
嘴里喃喃自語。
她想要找個機會下臺。
可如今所有人都把她架在臺上,讓她下不來臺。
阮寧棠聲音輕飄:“誤會了…誤會了……”
她嘴里只能不斷的重復這句話。
她人生平步青云,眼看著馬上就要飛升——
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怎么會……
賀老那話,問的更有水平。
阮寧棠現(xiàn)在的技術水平,連十幾年前的卿意都不如,何況是現(xiàn)在的卿意。
她要是還硬著頭皮想要比試,簡直是自取其辱。
王董:“抄襲剽竊國家科研成果占為己有,涉嫌盜竊、泄密國家機密?!?/p>
“你可清楚后果?”
阮寧棠猶如雷劈。
整個人面色煞白。
她看著臺下的人群攢動,每一張臉,都在嘲笑她。
阮寧棠腦子里面亂作一團。
這些數(shù)據(jù)來源于……
周朝禮書房的電腦以及書架上的圖紙。
她以為……她以為……她以為這是周朝禮當初做的。
一朝僥幸,覆滅只在頃刻。
阮寧棠整個人渾渾噩噩。
這個罪名實在是太重。
她背負不起,更解決不了。
可分明這些數(shù)據(jù)情況她找朝禮看了的……
她在眾人如針般的眼神中,被帶下了臺。
“朝哥……”阮寧棠看著周朝禮,眼神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