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吱吱年紀小,卻分外的懂事兒。
卿意微微斂下眉眼,越發(fā)的覺得虧欠吱吱。
她看著吱吱,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溫和地寬慰了女兒,讓她只管快樂地成長,其余的不用擔心。
哄睡了吱吱以后,卿意拿出醫(yī)藥箱給自己的手腕重新上藥包扎。
上回去醫(yī)院縫合的線已經(jīng)撕扯開,她準備明天再去醫(yī)院讓醫(yī)生處理一下。
看著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卿意微微地擰緊了眉梢,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有些不放心。
于是立馬起身打車去了醫(yī)院。
她這個行業(yè),需要手穩(wěn),測控系統(tǒng)操作手需要達到毫米級精度,機械臂操作也需要手穩(wěn)。
雖然有很多已經(jīng)用機械代替了,但是仍舊也有很多項目對手穩(wěn)有著高要求。
如果她手腕傷勢一直恢復不好,很可能影響她后續(xù)的工作。
醫(yī)院。
卿意掛了急診醫(yī)生的號。
醫(yī)生為她檢查了手腕上的傷口和深度:“你需要好好的養(yǎng)傷,少活動手腕,沒有傷到經(jīng)骨可以恢復如初,但如果一直反復的撕裂傷口,以后肯定多少會有一些影響?!?/p>
卿意點點頭,看著醫(yī)生給自己處理傷口完了后,就直接去繳費。
在夜間繳費的窗口,卿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的頓了一下,剛想叫住她,就見李婉慧拿著單子急急忙忙地往住院樓去了。
卿意皺了一下眉梢,邁步跟了上去。
一直到呼吸科的病房門口。
“辛苦你了,一直為我跑上跑下的,還要兼顧公司,最近公司的情況不好吧?”
李婉慧給他剝橘子:“沒事兒,我明天就去見資方,只要資方到位,公司很快就會回歸正軌,公司的事兒你不用考慮,只管顧好身體。”
卿意站在病房門口,聽著母親和舅舅的談話。
她一怔,舅舅生病了嗎……?母親和舅舅為什么瞞著她?
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直接轉身去了護士臺。
-
李婉慧從病房里出來。
看到卿意坐在門口長椅上,她心頭咯噔一下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道該開口說什么:“你……”
卿意深呼一口氣站起身:“我都知道了。”
要不是今天晚上碰上,她去護士臺找護士要了病例,她都不知道舅舅已經(jīng)肺癌中期……
她重生回來早一年,在她重生前,她都不知道舅舅生病了。
李婉慧眼眶發(fā)紅,緊緊地抱住了卿意:“我們只是不想拖累你……”
舅舅大學時談了一個女朋友,因意外去世了,舅舅情根深種,終身未娶,到至今都是孤家寡人。
而舅舅對她,對媽媽,也一直很好,舅舅也是母親經(jīng)營公司的頂梁柱。
現(xiàn)在舅舅出事兒,怎么能算是拖累?
卿意只覺得心頭壓抑著一股悶感,她這是為了周家,忽略了多少自己身邊關心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公司的賬面一直在虧空。
她看著母親:“明天去見投資人,有把握嗎?”
“有,但資方也是看公司的……以前這些事,都是你舅舅在談,現(xiàn)在我自己接手以后,竟然發(fā)現(xiàn)這么的難?!?/p>
“如果這個資方拉攏,項目投入后,一年就會盈利?!?/p>
卿意微微的皺眉。
也就是說,母親拉這個投資很重要,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卿意握著母親的手:“那明天我跟你去,在這方面我有些經(jīng)驗。”
這晚,卿意快速地熟悉項目標書后,竟有些失眠。
她干脆起床打開電腦繼續(xù)新項目的系統(tǒng)測算。
九空的新項目是航天衛(wèi)星,太空機械臂精度不足,經(jīng)常無法應對復雜故障。
他們想要突破這個技術難度,以及延長衛(wèi)星在軌的數(shù)據(jù)探測。
卿意這一熬,就熬到了早上。
她簡單地收拾好了自己,站在鏡子面前,才發(fā)覺自己最近的臉色也很是憔悴,于是她畫了一個淡妝,提提氣色,把吱吱送到學校去后。
她就跟李婉慧聯(lián)系去見資方。
見面的地方是私人茶室,資方御用的談判場所。
地點在半山腰,李婉慧驅車抵達。
她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卿意的手:“你的手沒事兒吧,已經(jīng)很久了?!?/p>
卿意搖搖頭:“小問題?!?/p>
她們提前了半小時過來等待。
但接待的人遲遲不出來,她們也沒辦法直接進去,只能等著。
夏日的太陽大,在茶室的門口沒有什么遮擋物,她們又不能去車上坐著等,顯得不禮貌。
兩小時以后,里面還是沒有什么動靜,卿意只覺得被太陽曬得腦子發(fā)暈,有些中暑的跡象。
李婉慧心疼卿意:“你去車上坐會兒,媽在這兒等著就好。”
卿意搖搖頭:“沒事?!?/p>
“抱歉,你們久等了,何總今日不在,你們請回吧?!?/p>
何總的助理小陳這時候邁步走了出來。
卿意擰了擰眉梢:“等了這么久,怎么能說不在?”
小陳淡淡地笑:“實在是不好意思,何總今日確實不在?!?/p>
李婉慧看他:“他去了哪兒?我們過去找他,不會耽擱太久時間。”
“何總今日沒空見客人?!毙£愔苯亓水?shù)卣f。
李婉慧心頭微沉。
這時,一輛邁巴赫從遠處開來,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門口。
卿意微微地瞇了瞇眼,這車她已經(jīng)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車門拉開,趙桃和阮寧棠率先從后座下來。
李婉慧看到趙桃的那一剎那,眼神凜了下。
趙桃瞥見李婉慧,倒是扯唇笑瞇瞇地又收回視線,當不認識。
周朝禮從副駕下車,男人一身黑色的常服,簡單清貴,周身都透著上位者的氣息。
小陳這時候立馬笑容滿面地朝著他迎了上去:“周總,有失遠迎?!?/p>
他熱情地看向旁邊的阮寧棠和趙桃:“這就是趙經(jīng)理和阮小姐吧?周總特意跟何總打過招呼,都聽說阮小姐與周總感情深厚,今天一見果真如此,我們何總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里邊兒請——”
小陳熱情的態(tài)度與剛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卿意頓時明白,根本不是何總不在,而是今日要接待周朝禮和阮寧棠他們,特地打發(fā)他們走。
她深呼一口氣,不顧是當著誰的面需要顏面了,她邁步向前,直接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小陳一愣,被擋住去路,他擰起了眉梢。
周朝禮似乎這才看見她似的,視線不冷不淡地掃了她一眼。
卿意沒有給他多余的眼神,只看著陳助理,聲音不驕不躁:“抱歉陳助理,我們在這等了近乎一上午了,拜托你行個方便,凡事也得有先來后到,我們并不會耽擱何總多長時間的?!?/p>
今日她不能走,要是走了,這機會必然是他們的,不論結果如何,她一定是要爭取的。
在賺錢拉投資面前,臉面并不值錢。
阮寧棠這時候挽上了周朝禮的胳膊,唇邊掛起幾分傲氣笑容:“卿小姐,你也來這里找何總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