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雅在屋里左等右等不見徐行回去,便讓人去書房請,折騰了一會兒才聽說他去找徐母了。
鄭書雅大驚,料想他是幫自己去討說法了,懊惱地尋了去,撲了個空后又輾轉來到徐二的院子外。
“徐郎?你來這里做什么?”
鄭書雅話音剛落,徐行大嫂二嫂聽到動靜趕過來。
二嫂明知故問,佯裝不解地問道:“這是怎么了?”
鄭書雅偷看外男的事情,她們都已經聽說,不過她們倆是真的不明白徐行為何來徐二這里發(fā)瘋。
鄭書雅看人變多了,見過禮后,急忙走到徐行身邊,悄悄扯他袖子,面露哀求之意:“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咱們回去再一起商議?”
徐行還沒答應,屋子里的徐二聽說來了這么多人,不情不愿地讓丫鬟開了院門。
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五爺莫氣,二姑娘有點兒頭疼,擔心染了風寒,怕傳給您……”
“五弟如今是太醫(yī),還怕小小風寒?二妹妹也真是,怎能把五弟他們拒之門外?知道的體諒你為兄長著想,不知道的,還當你目無尊長呢!”二嫂陰陽怪氣,成功激怒了徐行和徐二。
大嫂皺了下眉頭,輕咳著朝她遞了個眼神。
二嫂這才自知失言,抬手掩嘴:“瞧我這嘴,你們可莫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p>
“五哥五嫂既然請了這么多人過來,便進來吃杯茶吧,免得外頭又要傳我目無尊長?!毙於鏌o表情地走出來。
二嫂不高興,直接嗆了句:“二妹妹這話說的,好像我們之中會有人把你的事情往外傳似的。”
大嫂偷偷碰她胳膊,小聲提醒:“你少說兩句?!?/p>
徐二最是討厭二嫂那張嘴,看徐行夫婦杵在原地不動,皮笑肉不笑道:“五哥剛剛都罵開了,這會兒怎么又不進來了?”
徐行原本不想鬧大,可事情發(fā)展到這一刻,他想罷手,徐二也不會答應。
幾人相繼進了徐二的院子,大嫂心細,進去之前悄悄朝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點點頭,等他們都進去后,轉身離開。
徐二屋子里燃著紅泥小火爐,上面烤著柑桔,一進屋,溫熱的清香撲面而來。
“喲,二妹妹可真有閑情雅致?!倍﹪K嘖舌,“五弟他們在外面吹冷風,你就在這里烤火吃東西?”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有人當面挑明,那感覺便不一樣了。
譬如徐行,本就氣徐二冤枉鄭書雅還不知悔改,再看到她如此態(tài)度,當即劈頭蓋臉地開始數(shù)落:“你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也該懂事了。打從被謝家退親,你便一副所有人都欠著你對不住你的姿態(tài)……”
徐二聽他挑起自己的傷心事,不干了:“五哥管好你自己吧,您是家中最沒資格跟我講道理之人!”
鄭書雅已經見識過徐二的蠻不講理,晃晃徐行的胳膊,小聲央求:“徐郎,算了?!?/p>
她不出聲還好,一說話,徐二便忍不住嘲諷道:“不是五嫂告的狀嗎?這會兒裝什么好人?!?/p>
鄭書雅看到眾人看向自己,窘迫道:“我沒有告狀,我只是擔心徐郎誤解我……”
“什么誤解不誤解的,不就是偷看了外男,這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出門碰到俏郎君,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倍┞犓麄児皇菫榱舜耸拢闹笨诳斓剜粥止竟?。
大嫂頭疼,不過也贊許地點點頭:“是啊,五弟莫要責怪弟妹,想必她也是想幫二妹妹掌掌眼?!?/p>
鄭書雅抿著唇,沒說話,覺得大嫂這個理由不錯,便附和著點了下頭。
徐行冷著臉,不愿意看她如此:“何必委屈自己?大嫂二嫂有所不知,今日是二妹偷看那些郎君,被人發(fā)現(xiàn)便故意造謠,說是我家夫人在偷看。書雅顧全大局,才沒有在賓客面前道明真相。”
鄭書雅聞言,一下午的委屈噴薄而出,眼眶都紅了。
她在鄭家有些事情雖然不能為自己作主,卻真真切切是個閨閣千金,一家人會有小摩擦,卻都不壞,所以她并未受過大委屈。嫁人是她今生第一大委屈,事實證明她委屈錯了。
今日算得真正的大委屈了,眼下被徐行如此撐腰,她說不清有多動容。
其實只要徐行在水明樓表示要幫她討公道,壓在心頭的陰霾當時便能立即消散。
她只想要他的信任,如此足矣。
眼下徐行道出實情,徐二臉上掛不住,紅著臉否認:“五嫂竟是如此在五哥面前污蔑我的?你偷看便偷看,我又沒有四處宣揚,何必反咬我一口?”
鄭書雅冷著臉瞪過去,鬧到這個樣子,她自然不打算再吃啞巴虧:“我倆今日穿的衣裳不一樣,明日找那些郎君問問便知真相,他們沒看清你的臉,總看到你衣裳了。”
徐二眼里閃過心虛,沒有及時吭聲。
大嫂二嫂見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嫂尷尬地笑笑,當即跟徐行夫婦道歉:“對不住,沒想到弟妹是被冤枉的。二妹妹也真是,哪有你這般沒規(guī)矩的?親事還沒定呢,在那里偷看外男……”
大嫂也忍不住說了徐二兩句。
徐二惱羞成怒,張嘴便懟了回去。
她罵不過二嫂,便陰陽怪氣地說大嫂、說鄭書雅,場面一時難以控制。
徐家大郎二郎也在丫鬟的指引下,匆匆趕來,聽到屋子里的吵鬧聲,倆人對視一眼,急忙進去勸說自家妻子。
大嫂臉皮薄,被徐二諷刺幾句已經紅了眼眶,看到自家夫君來了,眼淚“唰”地一下掉落。
二嫂平日里雖然暗搓搓地跟大嫂爭主母之位,這會兒卻同仇敵愾,扭頭就指著徐二鼻子罵:“我看你不順眼許久了,你這性子,誰娶你便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徐二聽到這種話,所有的不滿當下爆發(fā),一把拂掉桌上的茶盞,叮叮當當摔了一地。
屋子里驚呼聲、指責聲不斷。
這時候,白芷也匆忙請來了徐母,以及剛剛回府的徐父。
二老聽到屋里的動靜,額角突突地跳,倆人對視一眼,徐父急忙抬腿先往里走:“豈有此理,你們這是做什么?”
徐父剛進屋,一只沒摔碎的茶盞正好滾到他腳邊,在地上打著轉,發(fā)出可憐的悲鳴。
“父親來得正好,二妹妹太不像話了!”徐家大郎忍無可忍,率先出聲。
緊接著,大嫂、二哥二嫂和徐行也相繼聲討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