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典使,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罩不住的,我比你更了解那些人的吃相。”
“這里距離京城太遠了,你的手不夠長!”
看著趙正的背影,劉茂沉默了。
他就沒見過這么怕事的人。
可轉(zhuǎn)念一想,正是因為趙正的沉穩(wěn),才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崛起。
可這一次的機會絕對是他崛起的關鍵。
他想過逼迫趙正就范,但現(xiàn)在整個大安縣都是他的天下,把他惹急了,必死無疑的。
他干的那些事,足以說明他是個狠人。
“許諾不信,投靠不應,該茍的時候絕不冒險,該冒險的時候,絕不露頭,趙正啊趙正,你真是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吶!”
不過,他還是決定再為自己爭取一次。
回到門市,姚應熊問:“老趙,為啥不答應劉茂?”
“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明白嗎?”趙正躺在搖椅里,“況且,劉茂這個人,心思重,真要是聽了他的鬼話,等他回了京城,你覺得他還能搭理咱們嗎?”
“再說了,咱們現(xiàn)在得到的好處難道不夠多嗎?外面什么情況你都不知道,就盲目,踢到鐵板就完了懂嗎?“
“比如,明州大營......那些莽夫要知道咱們有這種神藥,還不發(fā)兵來搶?到時候你給還是不給?”
“給了的話,明州大營里的官老爺,會放過這個機會?”
“成了,頂多給咱們一點嘉獎,失敗了,咱們得掉腦袋!”
姚應熊也是一陣后怕,“對,你說得對,不能應?!?/p>
正說著呢,大胡子再次敲響了門。
“胡子,什么事?”
“老爺,急事!”
“進來!”
大胡子走進來,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看了一眼姚應熊,就聽趙正道:“應熊自己人,有事直說?!?/p>
“下面的人截獲一份寄往明州的書信,寄信的人是石老頭!”大胡子雙手將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
趙正接過書信,看了看火漆,當著姚應熊的面拆開。
而姚應熊也覺察到了不對,他可是知道石老頭是明州大營的人,而且他兒子就在明州大營內(nèi)當軍官。
信內(nèi)容不短,趙正看完后,冷笑一聲遞給了姚應熊,“看看,怕什么來什么!”
姚應熊接過書信看了起來,前面還好,只是石老頭詢問兒子順帶報平安,可后面就不對了。
信中詳細說了富貴鄉(xiāng)有能治鼠疫的神藥,還將姚趙兩家給賣了個底朝天!
“這該死的石老頭,居然出賣咱,枉老子還給他打疫苗,給了他防治的藥!”姚應熊破口大罵起來。
“生意就是生意,千萬別跟信任混為一談,對石老頭而言,咱們再親,也不過是他的手下,他偷摸送信,不就是想讓他兒子帶兵過來搶奪物資?”
“我去弄死這老東西?!币軞夂艉舻恼f道。
趙正笑著道:“何須你親自過去,我這就讓人把他一家子給端了!”
......
與此同時,富貴鄉(xiāng),石家。
“老爺,信已經(jīng)送出去了,最快明天中午就能到!”
“走的大路還是小路?”
“大路都被封了,走的小路,要不然,明天一早就能到?!币粋€瘸腿的管家說道。
“這一次明州可是遭了大罪了,死傷無數(shù)啊?!笔项^嘆了口氣,不過眼中卻沒有絲毫同情,“這趙老三還真他娘的邪性,會搞壯陽藥也就算了,連治哮喘的藥也能做,現(xiàn)在連鼠疫的藥也會做,還有什么是他不會做的?”
“嘿,老爺,這不正好造化少爺么?”
“你說的不錯,他趙老三再厲害,那也是給我兒子當造化,這鼠疫的藥獻上去,必然是大功一件,我石家,成為明州的豪門望族,只是時間問題!”
石老頭年輕受傷,要不然現(xiàn)在最起碼也能混個七八品的軍官。
好在他兒子挺出息的,已經(jīng)完成了他昔日的目標,但是他還覺得不夠,區(qū)區(qū)軍官算個屁,當將軍才香!
“不過,這趙老三跟姚應熊可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兩個狗東西,大發(fā)國難財,又當了代主薄和代縣尉,還不知道要斂多少財,吞多少地呢!”
“他現(xiàn)在手下人不少,可不能來硬的,到時候還是把他們倆騙鄉(xiāng)下來,最好騙到家里來,放藥給他們倆給迷暈了,也能讓我兒子省點力氣!”
“到時候,把趙家跟姚家的勢力收了,這大安縣就是我老石家的天下了!”
“老爺,妙,實在是妙!”
這主仆二人描繪著美好的前景,全然沒了之前的道貌岸然。
仿若趙正和姚應熊不過是他老石砧板上的肉罷了。
夜,漸深。
石老頭喝的微醺后入眠,懷里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氣,粗糲的巴掌將小丫頭白嫩的肌膚刮得通紅一片,眼角還帶著淚光。
他睡得很香,夢里他兒子拿著神藥挽救了整個明州,陛下嘉獎,不僅連勝三級,還封了爵,他這個老頭子,也得了封賞。
老石家一躍成了明州最頂級的豪門。
他在夢里笑得合不攏嘴,可下一秒,他感覺身體直接騰空,耳邊還穿來了女子的尖叫聲。
他陡然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被幾個蒙著臉的黑衣壯漢給抬了起來。
“你們是誰?”
“你爹!”
為首的壯漢一拳將他打暈過去,旋即一揮手,“綁起來,帶走!”
一夜之間,石家眾人銷聲匿跡,眾人只知道,石家門口貼了封禁,這意味著石家人感染了鼠疫,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哪里還敢靠近,生怕傳染給自己。
石老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只不過他被五花大綁,渾身哪哪都疼,雙手雙腳更是麻痹到失去了知覺。
看著眼前兩個人,石老頭呆了,旋即便是憤怒,“趙正,姚應熊,你倆這是要做什么?”
“反了天了你們,連我都敢綁?”
“姚應熊,你忘了是誰提拔你的?”
“還有你趙老三,要不是我老石,你這輩子都沒有出頭的機會!”
“你們兩個喪良心的,把我綁到這里來做什么?還不快松綁?”
“告訴你們,我兒子可是明州大營的軍官,現(xiàn)在放了我,咱們什么事都沒有,要不然,定教你們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