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雙手捅在袖子里。
歪著頭那雙大聰明式的眼睛看著搬山狽。
隨后迷茫的雙眼逐漸變得平靜。
“主不在乎!”
說話之間,老人身體驟然彈射而出,在黑夜之中拉扯出一條殘影,以猛虎下山之勢,眨眼之間就到了搬山狽的身前。
搬山狽手中鐵扁擔(dān)連忙橫在身前。
衣袖摩擦著空氣發(fā)出尖銳的音爆聲,柳白佛一式單羊頂肘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了過去,仿佛是老僧撞鐘。
搬山狽手中的那根鐵板的發(fā)生了劇烈形變,整個人直接被撞的往后彈飛而去。
后背擦著地面滑行了十幾米之后,手中的拐杖頂著地面摩擦出火花,這才看看停了下來,搬山狽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磨破了,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到這一幕之后,安然和喬雅琪都是為之一愣,神色駭然,想不到這個老人瘦小的身軀之中竟然蘊(yùn)藏著這么恐怖的力量。
將動如弓繃,發(fā)如炸雷演繹的淋漓盡致。
搬山狽臉色蒼白,抓著扁擔(dān)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兩條手臂都有些酥麻,感覺快要被卸了下來。
這老東西瞥了眼林深,發(fā)現(xiàn)林深坐在車邊,歪著腦袋徹底沒了呼吸,剛才他親自給檢查過了,林深的的確確是死了。
今天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就不準(zhǔn)備再在這個地方糾纏下去了,搬山狽忌憚的看了眼柳白佛。
“三十年前,那件事發(fā)生之后,朝天門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三十年后,竟然還能在這個地方看到曾經(jīng)的鎮(zhèn)北總兵!
柳總兵,今日就到此為止,咱們山高水長,有緣再會!”
說完話,搬山狽從隨身帶著的包里面掏出來一把白色粉末朝天一撒,原地頓時白霧四起,待到白霧散盡,搬山狽已經(jīng)不見蹤跡。
柳白佛雙手互相插在袖子里,眼神恍惚,站在原地,似乎是在天人交戰(zhàn)。
過了半天,柳白佛身體打了個激靈。
左右看了看,目光定格在了林深的身上,隨后朝著林深走了過去,蹲在了林深身前檢查了一番。
喬雅琪和安然看到搬山狽走了之后,喬雅琪率先朝著林深這邊跑了過來。
蹲在林深跟前,喬雅琪連忙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林深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心臟也不跳了。
喬雅琪面色蒼白,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jī)就要打救護(hù)車電話。
遠(yuǎn)處一輛車快速而來。
王志龍帶著柳龍象從車上跳了下來,下車之后,王志龍甩了甩中分頭,從兜里摸出來一管子辣根兒全部擠進(jìn)嘴里,用礦泉水吞服,辣的直接翻了個白眼兒。
三步并兩步跑到了林深這邊,王志龍抱著林深,“三哥?三哥?三哥?。?!”
“三哥?。。 蓖踔君垯z查著林深,當(dāng)檢查到林深沒了呼吸沒了心跳,頓時抱著林深嚎啕大哭,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肝腸寸斷。
這死胖子哭的時候,還胳膊肘頂了一下柳龍象,柳龍象抬起手,抹了把眼睛,默不作聲的給林深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喬雅琪小嘴巴張了張,隨后抿著嘴唇,心亂如麻,雖說一直防備著這個人,而且對方做的那些事情在喬雅琪心里被貼上了人渣的標(biāo)簽,可當(dāng)這個人為了保護(hù)自己死了,喬雅琪不由得頭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兒一般。
王志龍抱著林深,腦袋埋在林深懷里,還在嚎啕大哭。
柳龍象抹了把眼睛,悶聲道,“全兒哥,趁現(xiàn)在給三哥洗一下把衣服換上吧,不然尸體硬了,就穿不上衣服了?!?/p>
王志龍跪坐在地上,哭的嘴邊還掛著明晃晃亮晶晶的口水線,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辣根后味兒翻涌,王志龍辣的翻了個白眼,眼淚鼻涕口水一同往外流。
喬雅琪看著王志龍哭成了這樣,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幾人兄弟情深,不由得愧意如潮,抿著嘴唇連連沖著王志龍道歉,“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他要不是為了保護(hù)我,就不會死?!?/p>
王志龍哽咽著,抹了把眼淚,“喬總,保護(hù)你是三哥該做的事情,這是還喬老爺子的人情,三哥總說,做人要知恩圖報,喬八爺對我三哥有救命之恩,三哥幫你,那是江湖道義,你用不著道歉。
抱三哥上車?!?/p>
柳龍象抱起來林深朝著車上走去。
王志龍抹著眼淚,沖著喬雅琪彎著腰,“喬總,我們先回去了?!?/p>
喬雅琪連忙點頭,眼神之中還是充滿了愧疚。
安然看著林深,雖說從見到林深就很討厭,但現(xiàn)在看到林深死了,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但悲傷倒也沒悲傷太久。
目光落在了那個還有點發(fā)呆的老人身上。
安然心思活泛。
“老先生,您貴姓啊?”
柳白佛回過頭看了眼安然沒有說話。
看到王志龍和柳龍象要走,老人也跟著一起走。
安然連忙追了上來道,“老先生,是這樣的,我家里是開安保公司的,我看您的身手非常好,我剛才聽那個殺手說,您以前還是什么總兵是嗎?是當(dāng)過兵嗎?我的意思是,您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
柳白佛面無表情跟著王志龍就走。
安然再度道,“老先生,那您這段時間可不可以留在這里保護(hù)我們,價格您隨便提!”
柳白佛回過頭看了眼安然,神神叨叨道,“那天我就不應(yīng)該推開門,不推開就看不到,看不到就不心亂,如來佛的手掌心里日月旋轉(zhuǎn),當(dāng)年那輛馬車駛過那位皇帝面前的時候,他看到了,但沒抓住,戴黃帽子的大胡子找了一輩子阿賴耶識找到白令海峽,他也看到了,他還看到個女人坐在爛船上在海里釣魚,鯨魚,老帥當(dāng)年也看到了那輛馬車。”
安然一臉懵逼,“老先生,您在說什么,您保護(hù)我們好不好?”
柳白佛雙手捅在袖子里,盯著安然,眼神恍恍惚惚,整個人就像是程序啟動一樣,過了半天,程序似乎是只響應(yīng)了一半兒,“老帥騎了個二八大杠,哦,你說保護(hù)你們是吧?”
安然連忙點頭,“對對對,保護(hù)我們,價格您隨便提!”
柳白佛雙手捅在袖子里,聽到這話,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側(cè)臉,“老帥去找馬車了,我現(xiàn)在只聽少帥的,少帥說什么,我做什么。”
安然聞言怔了怔,隨后連忙道,“少帥?是您的上司嗎?他在哪?我可以和他商量,價格什么的都好說。”
柳白佛指著被柳龍象抱起的林深。
“那就是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