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欣欣的大碴粥也熬好了，就是家里的碗不夠，只能輪流喝，秦曉東知道張花城說要辛苦他是什么意思了。

這要置辦的東西還不是一點半點。

“曉東，做鞋需要的針線剪刀尺子這些你都去買全，這些姑娘需要什么你就去搞?！辈己秃谄じ锼麕砹撕芏?，等會他再拉一些棉花回來，其他的秦曉東都能買到。

“沒問題！”

秦曉東點點頭。

張花城又叫來了吳嬌。

“吳嬌，他是秦曉東，你喊他曉東哥就行，等會你和他去一趟百貨商場，把做鞋需要買的針線剪刀這一類的都買全了，缺什么需要什么直接和你曉東哥說！”

張花城介紹一下秦曉東。

他不能一直在這里看著的，這里還是要讓秦曉東盯著，有什么需要就給補上。

“曉東哥，我叫吳嬌，你喊我嬌嬌就行。”

吳嬌趕緊介紹自己。

秦曉東樂呵呵道：“都喊我曉東哥了，可不要和我客氣，有事盡管說！”

“謝謝曉東哥！”

見吳嬌說話不怯場，張花城很滿意。

而且吳嬌很聰明，值得培養(yǎng)，一開口就遠(yuǎn)超這六十年代沒出過山的姑娘們了，張花城也明白為什么趙峰讓吳嬌來當(dāng)這群姑娘的領(lǐng)隊，是個好苗子！

“嬌嬌，十張狼皮你們先分一下，晚上沒有被褥，曉東你正好給她們安排一下住的屋，一個炕睡五個?！?/p>

張花城示意平板車上的狼皮。

有了這些灰狼皮子，晚上往身上一蓋，再燒著炕，她們絕對不會冷的。

“我來安排！”

秦曉東一時間熱情滿滿。

一群女孩也都跑來取狼皮子了。

等平板車上的布料皮革也都卸下來，張花城就帶著鐵柱趕往紅旗服裝廠。

昨天下午紅旗服裝廠吃了一頓好的，有魚有肉，楊光和工人們說了，今天要分魚分肉給他們當(dāng)福利，讓工人們很興奮。

本以為今年就只會分一些破布頭和次品棉花的，沒想到是要分魚和分肉。

張花城和鐵柱拉著平板車一來，楊光就帶著他們來到食堂，平板車上一筐筐的魚和肉讓他很滿意。

鐵柱開始卸車，一筐筐的魚都倒了出來。

“這筐怎么不卸啊？”

楊晴看到有一個筐沒卸，好奇伸頭看看。

“這是給龐伯伯的?！?/p>

張花城笑著解釋，里面是幾條半米長的哲羅鮭魚和細(xì)鱗魚，還有二十斤狼肉，畢竟今天他還要帶著王琳兜兜去吃飯，空手去也不好。

“魚夠二百條嗎？”

老楊叔看著一地的凍魚，數(shù)著數(shù)著就忘記了。

“二斤重的大概有二百一二十條，里面還有十幾條四斤以上的，送給楊叔你們吃?！睆埢ǔ且娺@里也沒外人，說得很直接。

老楊叔眉開眼笑。

楊光也詫異地看了看他。

張花城對紅旗服裝廠也感覺很神奇，一個公家的中型服裝廠，沒有正規(guī)的工廠也就算了，可當(dāng)官的卻都是楊光一家子，這種模式和當(dāng)前的公家小型服裝廠沒什么區(qū)別。

有種十幾年后私企小工廠的感覺。

“是不是奇怪我們這里和紅星機械廠差距有點大？”

楊光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

“對，是有點?！?/p>

張花城笑著點點頭。

“一年前我們這里就是小型服裝廠的，因為去年開始供應(yīng)北大荒，給我們增添了二十臺縫紉機和大量的工人，所以才算得上中型服裝廠，可當(dāng)前所有資源都傾斜到了北大荒開荒工作上，能這樣已經(jīng)不錯了，我們可不像紅星機械廠，人家那叫戰(zhàn)略資源供應(yīng)，我們這只能算是后勤保障資源供應(yīng)，不被重視的?！?/p>

楊光搖頭苦笑。

別說他們，就是整個縣，乃至整個市整個省，大量的資源都傾斜到了北大荒開荒上，都在保障開荒工作的順利。

張花城一聽就明白了，只給紅旗服裝廠基礎(chǔ)保障，各種福利都被削減嚴(yán)重，還要供應(yīng)足夠的合格棉衣。

當(dāng)前的紅旗服裝廠根本沒油水可言，怪不得如此放心。

“你估計會是第一個窮死的廠長?！崩蠗钍遄彀秃荻镜卣f了一句自己兒子。

“爺爺！”

楊晴生氣地嬌嗔。

“嗯，爺爺這張破嘴！”老楊叔趕緊拍了一下自己嘴。

這廠長，真落魄啊。

張花城心里咕噥一句。

“楊叔，我想再拉點棉花和碎布。”

他現(xiàn)在對做鞋的料子來者不拒。

“拉吧！”

楊光笑著示意，他就是將這些不合格的物資全處理了也沒什么，他們能堅持下去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能換工人福利就不錯了。

很快張花城帶著鐵柱拉了一平板車的碎布和棉花，一點也不客氣。

“楊叔，能完成任務(wù)的情況下也可以私下做一些棉衣來補貼一下工人待遇的?！迸R走時張花城小聲提醒。

有這樣的資源還不干私活，不落魄才怪！

“時間緊任務(wù)重，雖然能騰出一些時間，但這種事如果有人去舉報你楊叔就麻煩了?！?/p>

楊光搖頭。

“楊叔，這廠里一些親戚朋友可靠的還是有的吧，可以私下做一些普通的棉衣，我可以在黑市給你出掉的?！?/p>

中型服裝廠窮成這樣，也是另類。

楊光心中一動，想起張花城在黑市的路子，不留痕跡地觀察一下周圍，然后低聲道：“黑市可靠嗎？”

“可靠，黑市都是自己人。”

張花城點頭。

“我信，我昨天也聽你龐伯伯說了下，你龐伯伯聽你爸說現(xiàn)在整個黑市都聽你的，這是真的嗎？”

昨晚他拉著龐興華吃飯，得到這個消息時都震驚了一下，怪不得敢肆無忌憚地在黑市賣肉賣魚賣鞋。

他這些天多次聽工人說黑市有肉有魚，昨天還聽到工人說黑市還能訂購棉鞋。

昨晚他也確定了，就是張花城。

張花城點點頭道：“可以說黑市與早市?！?/p>

“晴晴！”

楊光一聽也不猶豫了，對著自己女兒示意。

等楊晴過來了，楊光上前低聲道：“你帶著花城去一趟你奶奶家，把那些棉衣棉褲都讓花城拉走?！?/p>

咦？

張花城眼神古怪的看向楊光，好家伙啊，感情是干了，但沒敢賣，差點就相信他不干私活了。

楊晴吃驚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