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宏耀殺紅了眼,他盯著地上死不瞑目的沈怡靜,忽然癲狂地笑了起來。
他剛才瘋狂朝沈怡靜開槍,有幾滴血噴濺在他的臉上,讓他看上去面目猙獰可怕。
門口被盛聿的人攔住的醫(yī)護(hù)人員,在看到盛聿的指示后,迅速涌進(jìn)病房,開始給盛宏耀注射鎮(zhèn)定劑。
病房內(nèi)亂成一團(tuán),血腥味彌漫。
盛聿面無表情走出病房,司徒跟在他身邊,留了幾個心腹盯著盛宏耀。
“聿少,我們還是沒能知道沈怡靜背后的男人是誰。”
忽然盛聿沒來由問了一句:“我二叔最近在做什么?”
“二爺?”司徒想到那位盛家二爺盛宏偉,說道,“前兩天說是外出游玩去了,不知道回來了沒有?!?/p>
外出游玩?
盛聿輕哂,他倒是有閑情逸致。
兩人走進(jìn)電梯,盛聿瞥了一眼司徒衣角的一塊血跡,應(yīng)該不是他本人的,“受傷了?”
司徒先是一愣,他在盛聿身邊這么多年,能聽得到盛聿的畫外音,低沉道:“她說小傷?!?/p>
“女人的話你也信?”盛聿手里捏著掉了好幾塊漆,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黑色打火機(jī),“讓恩佐跟著我,你去照顧人吧?!?/p>
司徒?jīng)]立馬走人,提到恩佐才想起來,“昨晚寧槐清在溫泉山莊路口把恩佐攔下來了,恩佐擔(dān)心她暴露您的行蹤,把人帶回了溫泉山莊?!?/p>
盛聿不顯山露水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他蹙眉,“帶到哪棟房子去了?”
“我們住的那棟樓,恩佐機(jī)靈著,不會讓寧槐清靠近您和祝小姐的房子?!?/p>
盛聿沒問寧槐清為什么找他,無外乎是關(guān)于那個孩子。
想到那個孩子,盛聿抬手捏了捏眉心,不能真的把人給滅了,他當(dāng)初就是說了一句要把寧槐清和佑佑給殺了,才把鳶鳶給嚇到了。
等司徒將盛聿送上車之后,自己開車往京都城的某高級小區(qū)去了。
盛聿待他們幾個手下不薄,什么好東西都給他們。
就拿他說,他名下房產(chǎn)無數(shù),在京都城各大高檔小區(qū)都有房子,初辛住的地方就是他的房產(chǎn)之一。
到了地方,司徒熟練輸入密碼,門打開了。
入眼的是裝修簡約大方的大平層的玄關(guān),看著地上的鞋,司徒緊蹙的眉頭微微松動。
關(guān)上門,他換上拖鞋往里走,正好看見初辛齊肩的頭發(fā)扎在腦后,穿著一件工字背心坐在沙發(fā)上,嘴里咬著一塊折疊起來的毛巾,另一只手拿著匕首往肩膀里挖什么東西。
在司徒走過去的瞬間,只聽鐺的一聲,一枚子彈杯初辛挖出來丟在桌上的托盤里。
看著那枚小巧裹著黏膩血絲的子彈頭,司徒的臉色驟然一沉。
聽見動靜的初辛下意識握緊匕首,另一只手去摸茶幾上的手槍。
她利落轉(zhuǎn)身,卻對上司徒那張冷冰冰嚴(yán)肅的臉,她的手一頓,放下手槍,“徒哥?!?/p>
司徒面無表情走過去,先是看了一眼初辛因?yàn)閯⊥炊鴽]什么血色的臉和冒著冷汗的額頭,再去看她肩膀上的傷口。
她挖子彈的時候手法凌亂,又或許是太痛了,以至于她握著匕首的手在顫抖,所以傷口被她挖得血肉模糊。
縱然見識過各種傷口的司徒,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司徒的心卻莫名酸了一下,胸口窒悶。
“不是小傷?”
初辛不以為意,“本來就不嚴(yán)重,您以前跟我說過,干我們這一行的,只要沒死就是小傷?!?/p>
她是通過考核層層選拔,才被選入成為盛聿身邊的保鏢,又有司徒親自指導(dǎo)和訓(xùn)練,可以說司徒是她的師父。
當(dāng)時初辛不服任何人,只服司徒。
司徒冷著臉,這話他是說過,所以無從反駁。
恩佐那個沒心沒肺的壓根一句沒記得,她沒必要記得這么清楚吧!
初辛的傷口還在流血,但礙于司徒在這里,她沒動。
甚至在司徒走近的瞬間,她下意識站起身來,態(tài)度恭敬,卻又因?yàn)橹霸谪S城兩人戴著人皮面具的相處經(jīng)歷而莫名有些尷尬。
倒不是因?yàn)樗就酱髦㈨驳娜似っ婢?,和他演戲讓她尷尬,因?yàn)樗冀K沒把他當(dāng)盛聿,他是司徒,戴著面具也是司徒。
令她尷尬的是,司徒是真親她,不是說好了借位演戲?
不過這話初辛沒問,特殊情況,要讓對方信以為真,他們都是為了工作。
司徒?jīng)]說話,拎起邊上的藥箱打開,熟練地從里面挑出幾個藥,按住初辛的另一邊肩膀,把人壓在沙發(fā)上坐著。
“別動?!彼就絿?yán)厲呵斥。
他拿出平時訓(xùn)練她時的態(tài)度,初辛自然不敢動了,任由司徒給她清理傷口,往傷口上藥。
當(dāng)藥粉撒在傷口的瞬間,劇烈的疼痛讓初辛眼前一黑,她猛地攥緊沙發(fā)扶手,卻沒想到司徒身子一動,她的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抓住他的大腿。
緊實(shí)的大腿肌肉,堅(jiān)實(shí)有力,踏實(shí)有安全感。
初辛下意識抽出手,不敢冒犯她心目中神圣威嚴(yán)的徒哥。
司徒卻說:“痛就抓我,抓沙發(fā)有什么用?!?/p>
“不痛?!?/p>
司徒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將她的手抓起來,按在他的大腿外側(cè),“抓著?!?/p>
初辛剛一皺眉,傷口又是一陣劇烈的痛,她疼得抓緊手指,手指隔著褲子嵌入司徒的大腿肌肉,咬著牙一聲不吭。
她抓得有多用力,就有多痛。
司徒的黑眸閃過一絲心軟,卻知道長痛不如短痛,上藥的速度加快。
等他上完藥,初辛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上來的一樣,渾身都被汗?jié)裢噶恕?/p>
她身上的白色工字背心變得有些透。
不該看的,司徒一低頭就看見了。
他連忙移開視線,往上看,卻不期然盯住她的嘴唇,腦海中閃過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他清了清嗓子,“還有哪里受傷了嗎?”
“沒有?!背跣粱卮鸬锰?,以至于顯得很心虛。
司徒撩起她的褲腳,皺眉,果然看見一道挺深的劃傷。
眼看著司徒要在她面前蹲下處理傷口,嚇得初辛按住褲腳,汗珠從她的臉上滴落,“徒哥,我自己來就行了?!?/p>
司徒蹲下,抓開她按住褲腳的手,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因?yàn)槲矣H了你,覺得尷尬才對我這么客氣,大可不必。”
饒是初辛是一名訓(xùn)練有素的保鏢,聽見這話,還是覺得面頰一熱,“大家都是為了工作,我不會介意的?!?/p>
司徒低頭給她處理傷口,“我很介意你的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