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干嘔聲在氣氛緊張冷凝的客廳響起。
盛聿眸色微凜,一腳將董太太踢開。
祝鳶看見漢白玉地面上蔓延開的鮮紅血跡,和空氣中愈發(fā)濃烈的血腥味,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下意識抓住盛聿的衣角,她低著頭想深呼吸緩解,卻忍不住又干嘔。
喉管一陣?yán)叮瞥鲅蹨I。
一陣陣的心慌籠罩著她。
感受到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抖個不停,和一聲接著一聲的干嘔,盛聿神色莫測。
就在祝鳶感覺稍微緩過來的時候,忽然盛聿將她抱起來,看著她愈發(fā)蒼白的小臉,臉色冷沉,“司徒留下?!?/p>
祝鳶一陣頭暈?zāi)垦?,腦袋歪倒在男人的胸膛。
感受到他有力而強(qiáng)悍的心跳,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氣,連抬眼都做不到。
下著雪的天氣,她身上開始出汗,額前的碎發(fā)很快被汗水濡濕。
恩佐車速開得又快又穩(wěn),很快到了喬邁醫(yī)生的醫(yī)院。
盛聿抱著祝鳶坐在病床邊,喬邁親自上手給祝鳶抽血。
針尖刺破皮膚的剎那,祝鳶擰眉意識漸漸清晰。
看著暗紅的血從細(xì)管流進(jìn)試管,她隱約聽見喬邁吩咐護(hù)士送去檢測。
雖然她沒生過孩子,也沒懷過孕,但她知道HCG是檢測是否懷孕的標(biāo)準(zhǔn)之一。
“什么意思?”祝鳶渾身被冷汗浸濕,冷得直發(fā)抖,蒼白的唇瓣翕動,“為什么要查這個?我沒有懷孕?!?/p>
她和盛聿的每一次不是有做措施就是有吃事后藥,從來沒有落下過。
喬邁醫(yī)生拿棉簽按著針孔給她止血,低著頭說:“常規(guī)檢查,也查了其他的?!?/p>
什么常規(guī)檢查,只是因為她的干嘔就要查是否懷孕?
就算是去門診看病,醫(yī)生也不會隨便開這種檢查。
祝鳶隱約覺得不對勁,可一時間她說不上來是為什么。
一只溫?zé)岬氖謱⑺砥鸬囊滦淅氯ァ?/p>
她感受到后背貼著的胸膛傳來沉穩(wěn)的心跳,腦海中閃過一幕幕董家別墅的畫面,胸口一悶,又一陣反胃。
她身子剛一動,盛聿一手摟著她,一只手在她的后背撫了幾下,“又想吐?”
祝鳶強(qiáng)迫自己不要想那個畫面,才緩過勁來。
她被盛聿摟在懷里,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追問他:“為什么要查那個?”
盛聿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查一下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不是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問題。
祝鳶沉沉地閉了一下眼睛,腦海中拼命去想問題所在,到底是什么,她隱約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抽血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
喬邁醫(yī)生拿著報告進(jìn)來,對著盛聿諱莫如深地?fù)u了一下頭,“祝小姐沒有懷孕,初步估計是因為情緒緊張導(dǎo)致的生理反應(yīng)。”
恩佐跟他去檢驗科的路上,告訴他在董家發(fā)生的事情。
就算祝小姐膽子再大,經(jīng)歷九死一生又目睹那樣血腥殘暴的畫面,沒暈過去就算好的了。
結(jié)果出來,果不其然,不是懷孕的問題。
盛聿接過報告單看一眼,隨手捏成一團(tuán)就要丟進(jìn)垃圾桶里。
卻被祝鳶搶過去。
她攤開報告單,上面很清晰地標(biāo)注數(shù)值,沒有懷孕。
祝鳶松了一口氣。
看見她如釋重負(fù)的樣子,盛聿瞇了一下眼睛,捏著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著他,“很怕懷孕,還是不想懷上我的孩子?”
喬邁和恩佐退出病房。
祝鳶看著他的眼睛,之前因為干嘔而流眼淚,眼圈紅紅的,看上去既可憐又脆弱,她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鼻腔驟然一酸,有淚水從眼底涌出來,她哽咽一聲。
“你之前給我吃的事后藥是不是假的?”
捏著她下巴的手摩挲的動作一僵,男人的眸色愈發(fā)深濃。
答案不言而喻。
祝鳶呵笑一聲,淚水奪眶而出,揚(yáng)手甩了盛聿一巴掌!
“卑鄙!”
盛聿白皙的臉上瞬間紅了一片,他咬了咬后槽牙,扣住她的手腕,擋住她的第二個巴掌,低聲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這么聰明呢?”
看著這張臉,這個人,滿心的算計。
祝鳶如墜冰窖,喃喃出聲:“你真可怕?!?/p>
“可怕?”盛聿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安撫似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要一個我們倆的孩子不好嗎?”
祝鳶用力推他,“不好!”
“孩子是父母愛的結(jié)晶,而我不愛你!你這樣滿心算計、殘暴的人只會讓我覺得可怕,想要遠(yuǎn)離,我不愛你!”
盛聿臉色陰沉,“不愛我?在郊外我把你從車?yán)锢鰜肀ё∧愕臅r候,你為什么回抱我?不愛我,你就不會依賴我給你的安全感!”
他輕笑一聲:“我不信的,祝鳶。”
祝鳶一寸寸往后退,“我要是愛上一個人,刀山火海我都陪他。我要是愛你,再大的危險我都不怕,可我要離開你,你還不明白嗎?”
盛聿的目光怔愣一瞬,眼底漫開一層紅血絲。
”你再說一遍?!?/p>
祝鳶開口,卻在一瞬間被盛聿攫住下頜,兇狠地吻上她的唇。
亮著燈的病房內(nèi),祝鳶的衣服被撕開,男人強(qiáng)勢分開她的雙腿,從她的胸口抬頭,看見她空洞無神的雙眼,他的雙手一僵。
祝鳶扯了一下被咬破的唇角,眼淚無聲落下。
“我求你了,放過我吧,盛聿?!?/p>
盛聿撐在她身上,略顯粗糲的拇指擦掉她滑落的淚水,殘忍地說:“我說過,不可能的。乖乖留在我身邊,你今天說過的話,我都當(dāng)沒聽過。”
祝鳶閉上眼睛。
任憑盛聿怎么撩撥她的身體,她都無動于衷,生理性的抗拒。
不知過去了多久,盛聿坐在床邊扯開衣領(lǐng),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和打火機(jī)。
余光祝鳶從床上下來,“盛聿,我求你放過我。”
忽然她的雙膝彎曲,就要跪在地上。
盛聿臉色鐵青,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拽進(jìn)懷里,“你就這么想離開我?連尊嚴(yán)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