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坐上盛聿的車,立馬將寧槐清的事情解釋一遍。
雖然他知道徒哥會幫他解釋的,但他必須親自用他一張能說會道的小嘴好好解釋一番。
“……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的,聿少,我沒讓她靠近您和祝小姐的房子半步,我都不讓她開窗呼吸溫泉山莊的空氣。”
“人送走了嗎?”后排,男人清冷道。
恩佐立馬回答道:“送走了送走了,寧槐清倒也不是難纏的人,只是她那孩子好像又生病了?!?/p>
說到這里,他看了眼內(nèi)視鏡悄悄打量男人的臉色,在看到盛聿蹙眉的瞬間,連忙解釋說:“我不是可憐那個孩子哦,是我聽到寧槐清跟保姆打電話。”
盛聿面無表情,根本沒有將那對母子的事放在心上。
車子開進一片幽靜的地段,在一棟中式的庭院外停下。
管家看見熟悉的車牌,連忙迎上來,臉上略顯詫異,“大少爺?”
這位爺怎么來了?
要知道,不是只有在盛家老宅做事的人才怕盛聿,所有跟盛家有關聯(lián)的人都怕盛聿。
“二叔呢。”身高腿長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清冷的氣質(zhì)讓管家不敢上前半步。
“二爺出去游玩了,還沒回來?!惫芗一卮鸬馈?/p>
盛聿沒說話,邁開長腿朝屋里走去。
個子不高腿不長的管家連忙追上去,“聿少,二爺真的還沒回來,您有什么事可以給他打電話,或者讓我替您轉(zhuǎn)達。”
他還要追上去,卻被高大強壯的恩佐攔住了,“就算二爺不在,聿少進屋坐坐也不行嗎?別忘了,整個盛家都是他的?!?/p>
被恩佐這么一說,管家內(nèi)心惶恐,動作稍一停頓,就被盛聿甩開了。
等他追過去,盛聿已經(jīng)進屋了。
正好看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從樓上下來。
盛聿看了一眼,認出來他是盛宏偉的家庭醫(yī)生。
“二叔怎么了?”他問家庭醫(yī)生。
家庭醫(yī)生一愣,看了一眼管家,支支吾吾。
盛聿的唇角冷冷勾起來,“看來是病得不輕,連我都要瞞著。”
二樓臥室里,盛宏偉臉色蒼白,房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推進來,驚得他心跳一緊。
抓起床頭柜的眼鏡戴上,那雙略顯精明的眼睛此刻盡顯疲憊。
當看到門口的盛聿,他沒什么好脾氣的哼了一聲。
“你來干什么?”盛宏偉抓起一件衣服穿上。
可盛聿還是看到了他手臂纏繞著的滲出血的紗布。
他眸色冷銳,“二叔受傷了?”
“小傷?!笔⒑陚ゴ┖靡路聪蚴㈨?。
盛聿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既然是小傷,藏著掖著干什么?受了傷不留名?二叔打算悄悄恢復驚艷所有人?”
盛宏偉算是看著盛聿長大的,這小子小的時候挺乖的,也很有禮貌,后來他母親死了,盛宏耀本性暴露,又光明正大寵愛小三,導致他性情大變,這張嘴是一天比一天毒。
但是想到自己的傷,盛宏偉眼底劃過一抹精芒,“我一向低調(diào),不想興師動眾,萬一讓你奶奶知道了,老人家又要擔心了?!?/p>
他的一番說辭滴水不漏。
護士拿著托盤匆匆離去。
卻被門口的恩佐攔下來。
恩佐伸手掀開托盤上蓋著的紗布。
下面蓋著的赫然是一枚帶血的子彈頭。
“聿少!”恩佐神色微變。
盛聿瞥了一眼,神色難辨,“二叔中了槍傷?”
盛宏偉冷眼瞪向護士。
他收回視線,放在被子下面的手攥緊了,“私人恩怨。”
“怎么說你也是我親叔叔,報仇而已,二叔在哪受的傷?”盛聿抽出一支煙點上。
全然不顧盛宏偉有傷在身,坐在他的房間里吞云吐霧。
盛宏偉攥了攥手指,“我剛回到京都城就遭人偷襲,是以前生意上結(jié)下的梁子,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那么忙,就不用分心為我的事操勞了。”
盛物似笑非笑,“二叔還挺關心我?!?/p>
離開盛宏偉的家之后,盛聿坐進車內(nèi)。
“看清楚了?”
恩佐點頭,“看清楚了,那枚子彈頭跟豐城那幫人用的是一樣的。”
盛聿掐滅了煙,冷笑一聲。
想利用盛宏偉混淆視聽,的確是個金蟬脫殼的好法子。
可那個人卻沒料到他會查看盛宏偉被打中的子彈型號。
如果盛宏偉就是昨晚那輛車里的人,被他打中后,子彈應該是另一個型號。
如此,那個人的身份又縮小了范圍。
幾乎已經(jīng)要浮出水面了。
盛聿把玩著打火機,“派人封鎖這里。”
……
傍晚司徒回到溫泉山莊,司徒發(fā)現(xiàn)他嘴角紅紅的,像受傷了,“徒哥,你也受傷了?”
司徒順著他指的方向摸了一下,有些微刺痛,是他要吻初辛的時候,她突然抬頭腦袋撞到了他的嘴角。
“小傷?!彼镒?,看見肥圓從屋里沖出來,在他們兩人的腳邊打轉(zhuǎn)。
他收回視線,“聿少呢?”
恩佐搖頭,“不知道,只讓我們留在溫泉山莊,等他回來才能離開。不準讓我們跟著?!?/p>
“什么時候的事?”司徒蹙眉。
“就是下午從盛宏偉的家出來之后,聿少不讓我跟我,我也不敢多嘴問他?!?/p>
司徒掏出手機剛要給盛聿打一個電話,手機里卻收到盛聿半個小時前發(fā)給他的信息。
【我去找她?!?/p>
……
六月的天氣,五點多天就亮了。
祝鳶昨晚很早就睡了,一大清早聽著窗外的鳥叫聲醒來,便完全沒了睡意。
她起床,拿著一杯溫開水走到院子,先把杯子放在石桌上,那天她隨口說了一句不要數(shù)千,要石桌,將來可以在葡萄架下打打牌。
裴凌就真的叫人去定做了石桌,石凳。
祝鳶站在院子里簡單活動了一下筋骨,拿起水杯,喝了大半。
小院的外面是一條不短的僅供一輛車經(jīng)過的小道。
再過去是一排房子。
而此刻穿著黑色襯衣的盛聿佇立在一扇窗前。
他在這里站了一夜,一動不動,宛如雕像。
終于在看到小院門打開,那道熟悉的身影走出來的瞬間,渾身肌肉僵疼,眼底漸漸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