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柒好奇往后張望。
祝鳶連忙捂住她的耳朵,匆匆?guī)еx開,這些話小孩子怎么能聽?
原風(fēng)野也到了。
他一看到盛聿和齊競,連忙從車上跳下來,“聿哥,發(fā)生什么事了?我聽說董家都鬧翻天了,還去溫泉山莊堵你?”
“董舒給聿哥下藥,反被聿哥喂藥。”齊競簡單跟他解釋了幾句,當(dāng)然也包括男公關(guān)。
饒是原風(fēng)野玩得再花,聽到這個也大為震驚,“你說董舒給聿哥下藥?她瘋了吧?她想干什么!”
祝鳶還沒走遠(yuǎn),又聽見那道清冷的嗓音悠悠地說道:“想得到我的人?!?/p>
齊競溫潤的眼眸中劃過一絲不可思議,聿哥原來是這個路數(shù)。
原風(fēng)野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把這件事的因果消化。
他整個人呆愣在原地,祝鳶是聿哥的女人,這件事已經(jīng)讓他覺得天都塌了??蓻]想到董舒那個男人婆居然喜歡聿哥?
難怪董舒總喜歡跟他爭論,每次爭到后面就會動手打他,他知道董舒那個男人婆只有聿哥治得了,所以每每被打的時候總會躲到聿哥身后。
而董舒其實是為了能借機靠近聿哥!
原風(fēng)野猛地一拍腦門,長舒出一口氣,真不知道該說董舒純情還是愚蠢了。
“昨晚我如果不是因為有事突然離開,董舒也沒機會……”
說到這個,原風(fēng)野忽然頓住。
他吐出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齊競皺眉,“怎么了?”
盛聿點了一支煙,目光落在那對一大一小漸漸遠(yuǎn)走的身影。
齊家莊園的積雪被清掃干凈了,下雪天倒不覺得有多冷,齊柒撒嬌要祝鳶陪她蕩秋千,祝鳶抱著她坐下,腳尖在地上一點,秋千搖晃起來。
她的長發(fā)被風(fēng)撩起,盛聿咬著煙嘴,瞇了一下眼睛。
那發(fā)絲像昨晚飄在溫泉池面上一樣,隨著搖晃的動作,發(fā)絲在水面浮動。
原風(fēng)野恍然大悟的嗤笑一聲,“昨晚我不是陪聿哥喝酒嗎?董舒去了之后,我接到以前跟過我的妹妹的電話,說她懷孕了,在醫(yī)院里。我這不是怕鬧出人命么,趕緊就趕過去了。誰知鬧了個烏龍,她根本沒懷孕,我追問她之后,她才跟我坦白是有人給她一筆錢假裝懷孕給我打電話?!?/p>
“我還想著誰這么無聊,現(xiàn)在看來是董舒做的,她想把我支開,方便她得到聿哥?!?/p>
他說完后,忽然覺得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盛聿撣了撣煙灰,“小心說話?!?/p>
原風(fēng)野嘖了聲,這不是他剛才自己說的嗎?
不過他和齊競從小就認(rèn)識盛聿,董舒是后來才加入他們的,對董舒最多只是朋友之情,只覺得她對盛聿做出來的事太蠢也太激進(jìn),落得這個下場無話可說。
“董家不會善罷甘休的?!饼R競說。
原風(fēng)野附和,“對啊聿哥,你得做好心里準(zhǔn)備,董鳴昌有多寶貝董舒你不是不知道?!?/p>
“怎么,我就活該被下藥,不準(zhǔn)我反擊?”盛聿冷嗤。
這件事盛聿在理,但董家只認(rèn)結(jié)果。
不過原風(fēng)野和齊競看見盛聿這副反應(yīng)才意識到,董家一時沖動才會去溫泉山莊堵盛聿,這會兒冷靜下來,哪敢輕舉妄動。
那邊傳來齊柒銀鈴般的笑聲。
原風(fēng)野順著笑聲看過去,““柒柒好像真的很喜歡嫂子啊。”
齊競點頭,“我看祝鳶也很喜歡齊柒,她好像很喜歡小孩子。”
盛聿掐滅了煙,“你們先進(jìn)屋?!?/p>
說著,他邁開長腿朝花房那邊走過去。
祝鳶想不到齊柒這么小就開始背詩經(jīng)了。
背到《關(guān)雎》的時候,她仰著小腦袋疑惑道:“鳶鳶姨姨,什么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知道淑女,是女孩子的意思,君子是什么?”
祝鳶輕輕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臉,想了想,說:“你爸爸那樣的就是君子?!?/p>
“你這么了解她爸爸嗎,就說他是君子。”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祝鳶眉頭一皺,就要抱著齊柒離開。
忽然,一只大手壓在秋千的繩索上,溫?zé)岬闹讣馊粲兴茻o地碰到她冰涼的手。
她下意識把手收回去。
盛聿居高臨下看著她,對齊柒說:“柒柒,你爸找你?!?/p>
“哦?”齊柒抬頭看祝鳶,十分有禮貌地說,“鳶鳶姨姨我先去找我爸爸了,失陪一下?!?/p>
她一骨碌從祝鳶的腿上滑下去,被一名傭人牽著手帶走了。
他連傭人都利用上了。
祝鳶沉眸,起身也要離開,卻是身下的秋千忽然蕩了起來,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抓住兩邊繩索。
秋千搖晃著,并且越晃越高,祝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蕩出去了,哪里還敢往下跳。
晃動的弧度越來越小。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齊競找他女兒,你去干什么,就因為他是君子?”
“我冷,想進(jìn)屋?!弊xS沒好氣地說。
忽然,兩只溫?zé)岬氖职ブK索的手,動手算不上溫柔,但也不野蠻,緊緊包裹著,密不透風(fēng)。
“還冷?”盛聿盯著她一瞬間不自然的臉色。
祝鳶的手掙扎著,“冷死了,我不蕩,我要進(jìn)屋?!?/p>
盛聿先是穩(wěn)住正在晃蕩的秋千,隨后松開她的手。
一獲得自由,祝鳶立即從秋千上起身。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男人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我?guī)湍闶帐按蛑飙Z堯的人?!?/p>
祝鳶腳步一頓。
她又往前走。
盛聿沉著臉,這是被他騙了一次不愿意再相信他了。
“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是誰打了朱璟堯?!?/p>
祝鳶再次停下腳步。
她回頭,竟看到盛聿長腿一邁,坐在秋千上,沖她挑了一下眉,“你過來推我?!?/p>
此刻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了。
灌木和草坪上還有積雪,被昏暗的天色照得泛著幽藍(lán),襯得男人眉眼如墨,宛如畫中人。
但他挑眉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正經(jīng)人。
——你都幾歲的人了?
這話差點脫口而出,祝鳶忍了忍,走到盛聿的身后,看了看,雙手撐在他的后背,使勁一推。
沒推動。
男人輕笑,“沒力氣?”
祝鳶的臉惱羞成怒而發(fā)紅,她咬著牙,低頭才看見盛聿的雙腳踩在地上,難怪她推不動。
他就是故意的。
被人戲弄了一番,她冷著臉抬起腳步走了兩步。
卻被盛聿扣住手腕拽回去,一拽就將她攬進(jìn)懷里坐在他的腿上。
“脾氣這么大,難怪個子不高,都被脾氣壓矮了?!?/p>
敞開的大衣里,隔著羊絨衫是溫?zé)岬男靥?,盛聿的體溫一點一點暖著她。
秋千輕輕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