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wù)員將火鍋湯底端上來,董舒不吃辣,祝鳶就點了個鴛鴦鍋。
隨著湯底的翻滾,熱氣騰騰。
祝鳶給董舒燙毛肚,“大家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吃火鍋,沒有什么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兩頓?!?/p>
董舒道了一聲謝,“我哪有心情不好?!?/p>
祝鳶沒有戳穿,她從小心思細(xì)膩,容易捕捉到身邊人的情緒波動。董舒不說,她自然不會多問。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那邊服務(wù)員端著湯底往別桌送去。
祝鳶她們這桌的過道對面,是一對夫妻帶著孩子,小男孩坐不住,在座位上躥下跳,孩子媽媽提醒了幾句也沒當(dāng)回事。
突然那個孩子手里玩的球滾落,他嘴里喊著,直接從座位跳下來,低頭追著球跑。
“誒,小朋友小心!”
服務(wù)員驚慌大喊一聲。
可那小男孩根本沒注意到,腦袋撞到服務(wù)員的腿上,服務(wù)員端著裝湯底的鍋,生怕燙到小孩,下意識把湯鍋移到身側(cè),結(jié)果手沒拿穩(wěn),湯鍋脫手飛出去。
眼看著那鍋湯朝祝鳶她們這桌潑過來。
“董舒!”
祝鳶臉色一變飛快起身抓住董舒的手臂。
但董舒背對著服務(wù)員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祝鳶一下沒拽動她,直接側(cè)過身去,拿起桌上放青菜的盤子一擋。
那些熱湯全都潑到盤子上,有一些飛濺到她的手背。
董舒后知后覺,沉著臉站起來拉過祝鳶被燙紅的手背,眼神里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你怎么……”
孩子嚇得大哭,服務(wù)員連聲道歉。
董舒根本不理他們,只是拽著祝鳶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拿水流沖她的手。
看著她神色凝重的臉,祝鳶安慰她。
“沒燙到,不痛的。”
董舒的臉越來越冷,一言不發(fā)的抓著祝鳶的手沖水。
過了一會兒,她低著頭問:“為什么要去擋?你不怕湯全都潑到你身上嗎?”
“怕呀,我怕燙傷留疤??墒俏?guī)銇沓燥垼绻惚粻C傷,我不要面子的嗎?”
董舒抓著她的手的力道緊了緊,“是這樣嗎?你老實說?!?/p>
祝鳶嘆了一口氣。
她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董舒的肩膀,“因為我們是朋友啊,董舒,我會擔(dān)心你。”
董舒咬住后槽牙,等祝鳶的手不紅了,她才松開,關(guān)掉水龍頭。
她一言不發(fā)往前走,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她回頭眼神復(fù)雜的看著祝鳶。
祝鳶看著她,心里一聲嘆息,走上前去,主動拉住董舒的手。
“沒事了,我又不疼。”祝鳶看了她一會兒,嘆了一口氣,抬起雙手抱了抱她。
董舒。
你喜歡的人是盛聿吧。
祝鳶沉重地閉上眼睛。
昨天盛聿生日,董舒很遲才到,還說晚點再跟心上人表白。
當(dāng)時她就該猜到,董舒的心上人在那棟別墅里。
脾氣不好,嘴毒,冷著臉。
那個圈子里,能讓董舒那么小心翼翼對待的不就是盛聿嗎?
后來她從盛聿房間下樓,聽見身邊的人在詢問盛聿到底去哪了,怎么董舒去樓上一趟也沒找到。
當(dāng)時的她恍惚一下,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只不過盛聿很快下樓來,又有了唱生日歌的環(huán)節(jié)打斷她的思緒。
現(xiàn)在看來,董舒去二樓應(yīng)該撞見了什么,才讓她說出計劃泡湯的話。
寧初和董舒沒有過節(jié),寧家也不敢得罪董舒。
董舒為什么要討厭寧初,甚至討厭寧家姐妹?
答案呼之欲出。
和盛聿有關(guān)。
她替董舒擋熱湯是下意識的行為,因為她當(dāng)董舒是朋友,不想讓對方受傷。
然而董舒在看到她擋湯之后的反應(yīng)以及她心事重重糾結(jié)的樣子,讓她之前的猜測有了百分百的確定。
所有的線索都明朗了。
她好笨,現(xiàn)在才猜出來。
……
昨天盛聿在別墅過的生日,想請他吃飯的人從今天開始排隊。
原風(fēng)野被董舒吐槽是盛聿的狗腿第一人,自然排在第一天。
他一邊給盛聿倒茶,一邊吐槽:“董舒太不夠意思了,我叫她來吃飯,她居然跟小嫂子去吃火鍋?!?/p>
“吃什么火鍋?”盛聿端起茶杯,似是隨口問道。
原風(fēng)野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是董舒剛剛發(fā)來的照片。
他將手機遞給盛聿。
盛聿瞥了一眼,一眼看到拍照人的對面坐著的女人的上半身到脖子之間,戴著一條藍(lán)色圍裙,露出一截皮膚粉白細(xì)膩的脖子,一只白皙的手握著筷子,在往鴛鴦鍋其中的辣湯底里夾菜。
那鋪了整面的紅辣椒,盛聿皺了皺眉。
原風(fēng)野看得直搖頭,“我記得董舒不吃辣,這鴛鴦鍋肯定是小嫂子的主意,她在俞城長大的,很能吃辣,但這辣椒也太過分了吧,看得人胃疼?!?/p>
“你很了解她?”盛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原風(fēng)野一愣,莫名心里發(fā)怵,“您說董舒還是小嫂子?”
“陸懷湛死了,你要叫她小嫂子叫到什么時候?”
原風(fēng)野嘖一聲,拍自己的嘴,“我一下改不了口,您提醒的對,我再這么叫她對她不好,我改,我改!我沒特地去了解過祝鳶,這不是之前湛哥在的時候,說過幾次嗎?我就記住了?!?/p>
“讀書的時候課文背不下來,這會兒年紀(jì)越大,記性越好了?”男人睨他一眼。
他連聲求饒:“聿哥,您饒了我,我不說就是了,我再也不說了?!?/p>
聿哥怎么了,別是看上祝鳶了吧?
當(dāng)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原風(fēng)野嚇出一身冷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兩人說著話,桌上其他人也在聊著什么。
服務(wù)員已經(jīng)把菜上齊了。
盛聿往餐桌上看一眼,“怎么一道辣的菜都沒有?”
原風(fēng)野和齊競以及桌上其他人都停下,紛紛朝他看過去。
齊競和原風(fēng)野對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沒事吧?
“聿哥,你從來不吃辣,我怎么可能點辣菜呢?”
原風(fēng)野可是把他的喜好倒背如流,是個合格的狗腿。
盛聿腦子里閃過當(dāng)初那一桌辣椒全席,語氣勾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最近吃一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