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有些話,姜思還在,我給你留面子,不說出來,但并不代表我會看在姜思的面子上給你留面子。”
姜攬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何氏,“我不圖你知恩圖報,因為這個東西,姜家的人沒有?!?/p>
“但,你若是敢壞我的事,就休怪我殺雞儆猴!”
何氏臉色“唰”一下變得蒼白無比,她呆呆的看著姜攬月的背影,直到姜思喊了一聲“娘”,她才回過神。
她看著眼前的兒子,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思兒……思兒!”
何氏一把抓住姜思的胳膊,“你以后離她遠一點,她就是個瘋子?!?/p>
“她早晚要嫁出去,你大伯不會拿她怎么樣,但是我們還在姜家,你父親還要仰仗著你大伯提攜,我們不能跟姜攬月走的近。”
姜思看著母親的猙獰的神情,小小的人兒臉色沉靜,但若是仔細看去,眼底是無盡的掙扎與痛苦。
“娘!”
姜思喊了一聲,他抽出自己的手,看向何氏,“當初大姐趕跑大伯找的庸醫(yī),替我找來大夫看病的時候,娘怎么不跟大姐劃清界限了?”
何氏一窒!
她沒想到一向孝順,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兒子竟然會當面戳穿她,她的臉上火辣辣的。
誰也不想讓兒子覺得自己狼心狗肺,她一巴掌拍在姜思的肩膀上,“你這個孩子懂什么,我又沒有去請她,都是她自己樂意的。”
“再說了,你怎么知道你大伯請來的大夫就是庸醫(yī),萬一那個大夫比那什么周蟬衣醫(yī)術(shù)好呢!”
“而且,當初那個周蟬衣不也要跟著那個大夫?qū)W醫(yī)術(shù)嗎?”
“是嗎?”
姜思臉上的神情淡淡的,“娘難道不知道嗎?”
“那個大夫也進了大理寺,他全都招了,是大哥,也就是姜晨讓他來害我的,當初他那一針扎下來,兒子就沒有命了。”
“什……什么!”
何氏驚出一身冷汗,“這,這是真的假的,你沒有誆娘嗎?”
姜思垂頭,笑了一聲,只是這聲音里,藏著悲涼,“娘連兒子的話都不相信,那信誰的?”
“父親嗎?”
姜思抬起頭,看向何氏,“若是兒子說,這一切父親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娘還想讓兒子當成一切都不知道?”
何氏這下徹底的愣住了,她看著眼前的兒子,好像第一次才認識他一般。
自己夫君做的那些事情,她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夫君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她能怎么辦?
夫君告訴她兒子不會有事,只要熬過去,一切就都沒事了。
可是現(xiàn)在兒子說,那個大夫是要他命的,所以夫君是想要了兒子的命!
何氏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她剛剛的神情還是出賣了她。
“母親,原來你也知道?。 ?/p>
姜思低低的笑了出來,何氏看著姜思的神情,心底驀然涌上一股恐慌來,她緊緊的抓住姜思的胳膊,“思兒,你聽娘解釋,娘不知道,娘真的不知道?!?/p>
“您不知道什么?”
姜思回望過去,眼底的痛苦再也藏不住,“是不知道大伯想要弄死我,還是不知道這一切是父親允許的,還是不知道我會死?”
“我知道父親聽大伯的,但我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聽到了這個份上,就連大伯想要我的命,你們都無動于衷?!?/p>
小小的少年突然對自家大姐的處境感同身受。
原來被親人背叛是這種滋味。
姜思深深的看了何氏一眼,這一眼,讓何氏膽戰(zhàn)心驚,但不等何氏出聲,姜思就轉(zhuǎn)身而去。
何氏心底一跳,生怕兒子去找自己夫君,急忙跟出去,卻發(fā)現(xiàn)兒子只是回到自己房間,于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不過緊接著心就揪了起來,剛剛兒子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難道兒子不認她了嗎?
何氏想要去問一問,但她不敢!
姜家二房瞬間陷入凄風苦雨之中,大房也不遑多讓。
姜恒從宮中出來之后,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中,期間林姨娘想要沖進去,卻被姜恒讓人丟了出來。
直到傍晚,姜傾城拿著一樣東西進了姜恒的書房,也不知道她在門口說了什么,姜恒的書房門打開了。
一個時辰之后,姜傾城出來,手中的東西不見了。
……
謝家!
“看不清姜傾城拿的是什么東西嗎?”
海棠搖頭,“老爺?shù)臅繘]有我們的人,看不清。”
姜家如今再也不是林姨娘只手遮天的時候,就連她芳華院那四個人都老老實實的,姜攬月也趁此機會往安插了一些自己的人。
“看不清就算了,若姜傾城真的能說動父親不放棄姜晨,那也是她的本事?!?/p>
姜攬月拿著手中的圖紙,頭也不抬的說道:“只是我很好奇,父親想用什么保下姜晨。”
太傅之位嗎?
呵,他如今在皇帝面前的臉還剩下幾分?
姜攬月?lián)u搖頭,不再去想。
云陽回來了,青林莊旁的那個荒山也該動工了,圖紙已經(jīng)送來了,只等著過些日子就開工了。
只是云宴安,可能要走了!
小舅舅要回來了,北疆不能長時間無主帥,這些日子云宴安一直沒有來找她,只讓云陽送來口信,說在兵部忙著交接。
姜攬月不自覺的想到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云宴安臨危受命,大敗蒙族軍隊,但是最后卻還是死了。
她不知道云宴安到底是怎么死的,這輩子臨危受命的是小舅舅,大敗蒙族的也是小舅舅,云宴安這次去不會開戰(zhàn),他只是震懾蒙族。
但姜攬月的心里還是忍不住的慌,上輩子云宴安不是死在戰(zhàn)場上,所以命運還會重演嗎?
姜攬月不知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海棠說道:“讓蟬衣多制一些云宴安能用得上的解毒丸,多多益善,若是人手不夠從謝家的藥房調(diào),藥材的話讓云陽去找。”
“另外,問問蟬衣,她愿不愿意去北疆。”
姜攬月信任周蟬衣的醫(yī)術(shù),有一個醫(yī)者在云宴安的身邊,姜攬月心里能踏實一些。
海棠認真記下了自家小姐的交代,出門找人辦事了。
海棠剛走,剛剛姜攬月念叨著的人就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