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平抱著孩子,許秀清抹著淚跟在旁邊。
“師長,政委,兩位嬸子好?!币娭鴰兹?,陳正平兩口子提起精神同人打招呼。
黃師長走上前摸了摸陳小亮的頭,關切地問:“孩子檢查怎么樣?”
“師長,”陳正平臉上帶著哀傷無奈地搖搖頭,“醫(yī)生說治不好,只能吃藥控制。要是控制不住……”
剩下的話陳正平沒說出來大家也能猜到,一時間眾人的眼里都是心疼和憐憫。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么就得了這么一種治不好的病。
想要活著就得不斷地吃藥,以后還不能正常上學、工作、娶妻生子,這對任何一個家庭都是致命的打擊。
許秀清的眼紅腫得跟個核桃一樣,望向夏白露,哆嗦著嘴唇小聲開口:“陸營長媳婦兒,你……”
“黃師長,”呂政委及時出聲打斷,“我們出來很久快點回去處理工作上的事。小許你和夏同志是鄰居,以后要多多互相幫助。”
呂政委知道許秀清的心思,路過陳正平時小聲囑咐:“你們想找夏同志就悄悄的,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p>
夏白露現(xiàn)在還沒有通過衛(wèi)生所的考核,沒有行醫(yī)資格,萬一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陳正平感激地對呂政委點頭,他媳婦兒已經將夏白露救治兒子的事告訴他。
在醫(yī)院判決他兒子治不好以后,兩人也偷偷商量過想問問夏白露能不能治。
這才剛回來就碰到師長和政委,他媳婦兒才一開口就被政委看出端倪。
能讓師長和政委一起過來,想必也不是單純的看陸君霆搬家這么簡單。
畢竟,他沒見過誰家的媳婦兒來家屬院隨軍能同時驚動部隊的兩個領導。
等黃師長一行人走遠后,許秀清便對陳正平說道:“你先帶孩子回家,我?guī)完憼I長媳婦兒拾掇一下家里?!?/p>
“嫂子,我還正好有事要你幫忙,你快跟我來吧?!毕陌茁额I著人往屋里走。
等人進去,陸君霆便關上院門隔絕其他人探究的視線,自己則上了吉普車,開去部隊還車。
堂屋內,許秀清一進門便再也繃不住,捂著臉又開始流眼淚。
“陸營長媳婦兒,你說我兒子的命怎么這么苦,出生時難產從小體弱,我悉心地養(yǎng)到這么大,哪知道他得了這么一個病。
都怪我婆婆和小姑子,要不是她們兩個,我兒子也能是個健康的孩子,嗚嗚……”
想到兒子的病因,許秀清就是一臉的恨意。
她頭胎生的丫頭,她婆婆天天罵她是生不出兒子的貨要斷陳家香火。月子里不僅不管她反而還要讓她繼續(xù)伺候一大家子。
陳正平每月匯回來的20塊錢她婆婆全拿著不說,還花不到她身上。婆家全家花著陳正平的錢卻不讓他的妻女吃飽飯。
后來陳正平探親回家后她再次有孕,懷孕8個月時因為想吃雞蛋和小姑子發(fā)生爭吵被推倒,以至于肚子撞到桌子后難產。
九死一生生下的兒子剛出生就被產婆斷言活不長,怕浪費家里的糧食婆婆甚至想將奄奄一息的孩子扔山上。
是許秀清拼死攔著才保住兒子一條命,等出了月子不久陳正平也恰好升職成副營長,她有了隨軍資格便不顧婆家人的阻攔帶著孩子來部隊。
也正因為離開婆家那個狼窩,她和孩子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麻繩專挑細處斷,兒子就因為當年的那一撞得了癲癇。
回想到過去,許秀清恨得牙齒咯咯作響,看著夏白露的眼里都是期盼。
“陸營長媳婦兒,你能看出我兒子的病因是不是見過這樣的病人?我想問問我兒子的病你有沒有辦法。
陸營長媳婦兒你要是不能治我也不會怪你也不會說什么,畢竟軍醫(yī)院的醫(yī)生都說治不好。
只能怨我兒命不好,攤上我這么一個沒本事、沒護住他的娘?!?/p>
許秀清說完便低著頭抹淚,身上的悲傷濃得能凝結成水汽,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嫂子,這個病我以前確實遇到過,我可以試試,就是治療的時間有些長,需要半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治療后不說百分百能治愈,卻能保證讓孩子減少發(fā)病次數(shù)。以后也能和正常人一樣上學生活。
只要你能嚴格按照我說的做,按我開的藥方吃藥,你兒子能平安活到五六十歲,說不定治愈也有可能?!?/p>
對陳小亮的病情夏白露有信心能治愈,只是現(xiàn)在她剛來家屬院對人家還不熟悉,不能一下將話說滿。
這和答應給黃師長治腿不一樣,黃師長和呂政委的人品她信得過。
聞言,許秀清當即抬頭,驚喜萬分,眼底也因夏白露的話浮上一片神采,心情一下從谷底飄到空中。
“陸營長媳婦兒,我聽你的,你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p>
只要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許秀清就不想放棄,而夏白露給她的希望遠遠超過預期,這讓她怎么能不激動不興奮。
就算是夏白露說需要用她的命來換兒子的命,許秀清也會毫不猶豫地照做。
不過是治療的時間長些,又有什么關系。
早上的時候夏白露給陳小亮診過脈,對他的病情了然于心,“嫂子,我先寫個藥方?!?/p>
夏白露轉身去臥室,從空間找出紙筆后刷刷寫起來:柴胡、桂枝、半夏、生川軍各3錢,黃芩1.5錢,生龍骨8錢……(查的網(wǎng)絡資料,大家切勿深究哈。)
片刻后夏白露拿著藥方出來交給許秀清。
“嫂子,按著這個藥方抓藥20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服用三次,等藥喝完后我再給孩子復查?!?/p>
想了想夏白露又問道:“嫂子,中藥好買嗎?大院里熬煮中藥沒事吧?”
夏白露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包裹,手頭上沒有藥材,她空間里倒是有藥材,只是現(xiàn)在不能拿出來。
想要往外拿藥,也得她這一兩日去一次山上。
“能買到,衛(wèi)生所就有中藥房,就是不知道這方子上的藥材那是不是都有。咱們家屬院里有不少人家都會熬中藥。
尤其是那些上了歲數(shù)一心想抱孫子的老太太,天天到處找生兒子的偏方,大院里時不時就能聞到各種中藥味?!?/p>
能買到藥就行,夏白露便不再擔心。
“嫂子,等明天我再去給孩子針灸一次,搭配著吃藥再調整針灸的次數(shù)和時間,相信你兒子很快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樣?!?/p>
“哎!”許秀清高興地應下,“陸營長媳婦兒,你先忙著,我讓孩子他爸去抓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