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是一叢叢的水晶和花束,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美麗。
整個廳里布置的都是一片海藍(lán)的浪漫顏色。
禮堂的頂上是一片深邃的海水倒影。
隨著她的每一次走動,上方就會亮起一個痕跡,漣漪蕩漾開去,就像是她在踏水而行。
全場隨之而動,層層疊疊,如夢似幻。
霍言墨就站在那邊等她。
前面是階梯,時念被身旁的兩人攙扶著,一步一步踏上。
高跟鞋踩在臺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踏、踏、踏……”
時念只看著盡頭微笑的霍言墨。
她是真的要嫁給他了,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從在民政局門口和他的那次見面到今天。
雖然只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卻好像是發(fā)生了很多事。
她想起來了很多東西。
他的細(xì)心呵護(hù),他的寬容體諒。
他為她制造了無數(shù)次的爛漫驚喜。
藍(lán)雨、魔術(shù)小鎮(zhèn)、熱氣球、無人機煙花表演……
還有昨天晚上。
眾人都在別墅時,他握住了她的手,載著她一起去到了墓園。
他們一起去看了父親和她的兩個孩子。
才到父親的墓前,他就跪在了那里。
告訴父親,今天他們舉辦婚禮。
“我會護(hù)好念念,用我的所有,您放心?!蹦菚r的他這樣說著,然后以額觸地。
有時候她想,為什么一定要舉辦婚禮呢?
領(lǐng)了證,住在一起,就是夫妻了。
一定需要舉辦個酒席昭告天下嗎。
上一段婚姻沒明白的事情,這一次她明白了。
是為了確定。
為了讓自己明白。
見了雙方父母,穿上了婚紗,鄭重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每一個小環(huán)節(jié),都是一次確定,確定他們要結(jié)婚了。
在看到霍言墨跪在父親墳前的那一瞬,一股酸澀感傳遞直心底。
她跪在了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父親的照片。
“爸,我要結(jié)婚了,明天,和霍家大兒子,霍言墨?!?/p>
那時身邊的霍言墨握住了她的手,兩個人一起磕了三個頭。
告訴了父親,又去見了見兩個孩子,然后他帶著她去了他父親的墓前。
他們又在他父親墳前磕了三個頭。
回別墅時路過了一個小湖,他們在湖邊走了很久很久。
兩個人說了很多話。
雖然之前就住在一起,但是這一次是不一樣的。
說得再多也不會膩。
最后他們一起坐在了長椅上,她靠在他的肩上,看著圓圓的月亮在湖面上的倒影。
直到后來時間很晚了,他們要回去。
在被陸衍止擄走以后,她想過很多。
被帶走時,她在想,他們的婚禮怎么辦?
在車上掙扎時,她想著要回去。
被陸衍止關(guān)在山里的那間房子里。
她聽著陸衍止對她說的那些,他的不得已,他的苦衷。
她也很痛苦。
因為曾經(jīng),他們也深深地愛過。
可是當(dāng)他說要重新開始時,她的眼前出現(xiàn)的,卻是霍言墨總是溫和看著她的眼。
她已經(jīng)愛上了霍言墨。
當(dāng)陸衍止說要把她關(guān)在那間屋子里一輩子時,她想著的,是回去。
回到A市去,回到愛人的身邊去。
當(dāng)陸衍止想要囚禁她,想要用強時,一開始她很害怕。
但是后來,她的想法發(fā)生了改變。
上一次在那個公寓里,她想著的是,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她想不明白,于是崩潰了。
而這一次,她卻在想——“他會來帶我走,他會把我?guī)Щ厝?。?/p>
不需要任何理由,她相信他會來。
于是,她就不怕了。
婚禮禮堂,時念越走越近。
臺下的眾人都被這氛圍所感動,紅眼淚流。
花是香的,海是藍(lán)的,他是她的。
在跨江大橋上陸衍止要用跳江威脅,用性命威脅時,跪地哀求,求她可憐可憐他時。
她不知道怎么辦。
一邊是曾經(jīng)深愛過男人的一條命,一邊她和現(xiàn)在愛人一生一世的約定。
這要她怎么選。
四周人的視線恍若刀子一般扎在她的身上。
連橋上的風(fēng)都在催促她。
被逼到最后,她只有一個念頭。
她要回去。
回哪里去,她不知道,她只想回去。
于是,她告訴了霍言墨她的答案。
那時她看到了霍言墨的雙眼,還是一樣的溫和。
他對她笑了笑,她知道,就算是她選了陸衍止,他也一樣會體諒她。
否則,他就不會停下車子,而是直接開下大橋。
他發(fā)了消息,拍了拍她的手背,告訴她,一切他都會解決,讓她不要擔(dān)心。
剛回到這里,她還是沒有能夠緩過來。
可是隨著重新上妝,站在門后等待,和現(xiàn)在一步一步走向他時。
她已經(jīng)確認(rèn)。
她要嫁給霍言墨。
要當(dāng)他的妻子。
一生一世,幸??鞓愤^完這輩子。
腳步停了下來。
他近在咫尺。
他的眼底有些紅,看起來有點沒忍住眼淚。
時念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她知道他也一樣。
在主持人發(fā)言過后,他伸出手,她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握緊了她的手,全場掌聲雷動。
“這是一個乞丐和公主相遇的故事,小乞丐被圍堵毆打,公主從遠(yuǎn)處走來,提著高貴的裙擺,把手遞到他的身前……”
四周的屏幕上,播放著掩蓋掉一些重要信息的他們的故事。
很浪漫。
在海上多少次的遙遙相望,多少張他筆下關(guān)于她的畫,還有民政局外的堵截。
“好你個霍言墨!”臺下傅津宴直接揮拳了,“我知道你動手快,沒想到那么快!”
周遭的人都笑了。
的確是這樣,林聿琛和藺煊也十分無語。
藺煊是因為回來A市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林聿琛和傅津宴那會兒都不敢亂來,畢竟時念才發(fā)生過一系列事情,才剛剛從一段糟心的婚姻中脫身,想等稍微緩緩再來。
沒想到中間冒出來了一個霍言墨。
一聲不吭,一下就憋了個大的。
霍言墨掃了傅津宴一眼,臉上是勝利者的笑意。
坐在傅津宴身邊的孫佳茗伸手就拍傅津宴的腦袋。
“佳佳,我錯了?!备到蜓缌⒓吹皖^認(rèn)錯。
孫佳茗又瞪了傅津宴一眼,然后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時念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