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
大批騎軍順著官道奔馳,馬蹄踩得塵土飛揚,然后停在了一個岔路口,洛羽和蒙虎兩人停馬在最前方。
徐徐秋風(fēng)吹拂,倍感清涼,但自從入了定州之后大家就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許多百姓都在拖家?guī)Э诘奶与y,看來前線戰(zhàn)局不容樂觀。
一萬八千軍卒出征,總不能一窩蜂地涌入定州,所以洛羽的親兵營和蒙虎的第一營就充當前鋒,蕭少游與韓碩指揮大軍、攜帶糧草輜重徐徐推進。蒼岐距離定州并不算遠,只需要繞道鳳川,再轉(zhuǎn)道向北便可進入定州境內(nèi)。
為了提前了解軍情,洛羽和蒙虎選了五百精騎先行一步,岳伍和許韋兩人帶兵跟在身后二十里的位置,遇到險情也能隨時支援。
蒙虎從馬背上踮起身子朝遠處望了望:
“進入定州境內(nèi)應(yīng)該有七八十里了,距離寒山關(guān)還剩百里的路程。君家王家的兵馬也不知道到哪兒了,到現(xiàn)在沒個準信?!?/p>
“一頭霧水啊?!?/p>
洛羽無奈地搖了搖頭,大軍進入定州之后就成了睜眼瞎,羌兵占據(jù)寒山關(guān)下一步做了什么一概不知。君家、王家的兵馬在哪他也不知道,他這個大軍主帥甚至不清楚己方軍營的位置。
這就是三州各自為政的缺點,連最起碼的軍情通報都做不到。
“都給我打起點精神,咱們隨時會遭遇羌兵!”
“駕!”
“噠噠噠!”
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看馬背上掛著的弓弩就知道是前出偵查的游弩手。
游弩手聽起來只是斥候,但在洛羽和蕭少游看來游弩手十分重要,不僅需要提前偵查軍情,還需要防患危機,必要時還得替大軍斷后。所以各營游弩手皆由軍中精銳組成,出任務(wù)不配長槍,只帶彎刀和弓弩,便于行動。
“將軍!”
膚色黝黑的中年大漢一抱拳:
“前方發(fā)現(xiàn)了一伙潰兵,正在向此地逃來,好像是君家的兵馬?!?/p>
“潰兵?身后有羌人的追兵?”
“是,但我們只看到了一隊羌兵斥候,順手就宰了,更后方應(yīng)該還有大隊羌騎。”
“知道了?!?/p>
蒙虎擺了擺手:“全軍備戰(zhàn)!”
“轟!”
五百騎軍持槍策馬,殺氣騰騰。
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官道上就出現(xiàn)了一群丟盔棄甲的君家軍卒,撒丫子狂奔,那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什么玩意?”
蒙虎眉頭緊皺:“哪有一點軍卒的樣子?!?/p>
瞅著潰兵一路狂奔到眼前,蒙虎冷喝一聲:
“都給我站?。 ?/p>
一名潰兵趕忙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問道:“軍,軍爺,敢問您是?”
“我們是闕州兵馬,你們跑什么呢?”
“羌兵,身后有羌兵!”滿臉慌亂的潰兵急赤白臉的說道:“軍爺,你們也快跑吧,這群羌兵殺人不眨眼啊?!?/p>
足足有上百號殘兵敗將從身邊一涌而過,手中早就沒了兵器,一個個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他們看到騎兵的時候還樂了一下,心想這支兵馬怎么著也能替自己攔一欄羌兵。
蒙虎怒喝一聲:
“媽的,都給老子站住,不準跑!”
“攔下他們!”
“蹭蹭蹭!”
數(shù)百騎兵瞬間舉起長槍,殺氣騰騰地指向這群潰兵。潰兵被嚇得一動都不翻動,手足無措,一名百戶模樣的將校急了:
“這位將軍,您干嘛攔著我們,按理說咱們是定州軍卒,不歸你管?!?/p>
“我乃安西將軍洛羽?!?/p>
洛羽策馬向前,面無表情地喝道:“依朝廷圣旨,從現(xiàn)在起隴西三州抵御羌兵的所有軍卒歸我節(jié)制!
我能管你們嗎?”
“洛,洛將軍。”
領(lǐng)頭的百戶哆嗦了一下,后腦勺冷汗直流,哪敢頂嘴啊。隴西三州誰不知道他是新任的闕州持節(jié)令,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螞蟻。
“轟隆??!”
“呦呵呵!”
“喔喔喔!”
遠處傳來熟悉的鬼叫聲,一隊三四百人的羌兵游騎真的追了過來,一路上瘋狂地揮舞彎刀,那些逃得慢的君家兵丁幾乎都是被一刀砍去腦袋,下手極為兇殘。
羌兵也發(fā)現(xiàn)了這支騎兵,眼中兇光大盛,殺氣騰騰地撲了過來,在他們眼里蒙虎就是送上門的軍功??!
百戶嚇得臉色蒼白,雙腿都在打顫:
“洛,洛將軍,咱們,咱們還是快跑吧,再不跑就沒命了?!?/p>
“跑什么!”
洛羽瞪了他們一眼:“看看你們失魂落魄的樣子,哪還像是個軍人!”
“蒙虎!”
“明白!”
蒙虎獰笑一聲,不退反進,手掌一揮,麾下五百悍卒如潮水一般涌了出去。
“完了完了,今天得死在這了?!?/p>
君家的潰兵一臉沮喪與絕望,本以為撞見一支騎兵能護著他們逃命呢,結(jié)果這群家伙竟然選擇了主動迎戰(zhàn),那些羌兵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一路追來的羌兵見這隊人不僅沒跑,竟然還敢反擊,樂得合不攏嘴,前沖速度不斷提高,領(lǐng)頭的都尉獰笑一聲:
“送上門來的軍功啊,哈哈!”
“兄弟們給我殺!”
“喝!”
話音未落,蒙虎的長槍已經(jīng)飄然而至,羌兵都尉也順勢出槍。
“鐺!”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槍,等撞上蒙虎的槍桿時他的手臂陡然一顫,強勁的力道直接震得他手臂脫臼,然后厚重的槍桿就在他絕望的眼神中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
“噗嗤!”
死尸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砰地往地上一砸,摔成一團肉泥。
所有羌兵都愣住了,茫然無措,怎么一槍就被砸死了?五百精騎緊隨其后,兇悍鑿陣,等交手的時候羌兵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面對的是何等可怕的對手。
一桿桿長矛襲來,又快又準,殺意凜然,槍尖不停地洞穿羌兵的胸膛,道道血光飛濺,囂張的嘶吼聲全都變成了凄厲的哀嚎。
高興得太早了。
僅僅一輪沖陣罷了,三四百羌騎就被殺得潰不成軍,幸存的軍卒哪還有抵抗的心思,掉頭就跑,蒙虎往后驅(qū)趕了三里地才策馬回轉(zhuǎn),麾下騎兵個個呼吸悠長、面不改色,一場小小的接觸戰(zhàn)罷了,絲毫沒放在眼里。
君家牙兵全都愣在了當場,仗還能這么打?闕州來的兵馬也太強了吧!
洛羽冷聲問道:
“說說吧,你們是從哪潰退下來的?!?/p>
君家百戶立馬點頭哈腰:
“回將軍話,小的們是從前鋒營軍卒,昨夜前鋒營被羌兵偷襲,主將戰(zhàn)死,大軍已然潰散?!?/p>
“又打輸了?”
洛羽眉頭微皺:“你們的中軍大帳在哪?領(lǐng)兵的是何人?”
“中軍大帳在此的東北方三十里處,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軍中?!?/p>
“噢?都在?”
洛羽一揮韁繩: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