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歲動手太快,橋上另外的鬼差甚至還沒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就見他們這邊的老大被一個小鬼一巴掌拍在了橋面上。
白疚倒是并不意外,甚至主動讓出位置。
旁邊同事忍不住好奇,
“這位……誰呀?”
白疚不好叫她的名字,想了想,道,“閻王來了直播間,聽說過么?”
一聽他說起這個,這邊的同事還有對面的鬼差顯然都有了印象。
“她是那個人界小天師?!單挑兩大鬼王的那個?”
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有不少鬼認(rèn)出了阿歲。
這還要多虧方銘鐸之前在樓上的那場直播。
當(dāng)時阿歲不少粉絲就提出過好奇,因為阿歲的直播那會兒明明顯示正在直播中,可當(dāng)時誰也進不去。
那是因為,當(dāng)時方銘鐸開啟的,是地府專場直播。
也是從那天以后,地府的直播訊號開始和現(xiàn)實連接,阿歲這段時間激增的上千萬的粉絲里,其中就有一半是陰間粉。
在場不少陰差和陰魂都是看過阿歲直播的,這會兒倒是沒人顧上被拍倒在地的黑臉無常,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阿歲這邊。
名人,這可是陽間名人啊。
難得在地府碰見,當(dāng)即不少魂叫著要簽名。
本就擠得不行的大橋更是險些發(fā)生踩踏事故。
對面鬼差一開始都忘了自家老大,直到黑臉無常重新爬起來,一腳踹飛了一個正跟阿歲要簽名的粉絲。
這下就惹怒阿歲了。
先跟阿歲動手,現(xiàn)在還打阿歲的粉絲。
不整個大的正當(dāng)防衛(wèi)都對不起她鳴鳴山小天師的名頭!
一場混戰(zhàn),就此爆發(fā)。
白疚帶著自己的鬼差和游魂緊跟阿歲,跟對面打作一團。
奈何橋上不斷有游魂被踹下橋。
噗通,噗通!
仿佛下餃子一般,落水的瞬間頓時被黑水淹沒。
一片混戰(zhàn)中,兩只小鬼王連同鬼將終于趕到。
一看這情形,二話不說加入戰(zhàn)局。
“誰敢動我家小玄師?!”
屬于鬼王的鬼氣散出,兩大鬼王加上一個鬼將的鬼氣,就算是在場鬼差們都不得不心生警惕。
更別說那些普普通通的陰魂了。
就在對面準(zhǔn)備偃旗息鼓時,忽然的,又一道熟悉的鬼氣由遠(yuǎn)及近瞬間覆蓋周圍。
小阿歲和閻王打得正歡,冷不丁察覺到這熟悉的氣息,一抬頭,便見上方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巨大傘蓋。
像是想起什么,小阿歲住了住手,
“阿歲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喵?”
一人一貓話音剛落,下一秒,傘蓋之下,還打作一團的眾人腳下冷不丁出現(xiàn)一片沸海。
熟悉的沸水深淵,大多數(shù)鬼差和魂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摔入其中。
兩方人馬,無差別噗噗掉落。
小阿歲在意識到不對的瞬間,已經(jīng)快速雙手結(jié)印,
“御劍飛行!”
敕令既出,便見她身后背著的小胖劍應(yīng)聲亮起璀璨靈光,卷著狂風(fēng)在虛空快速旋轉(zhuǎn)一圈后穩(wěn)穩(wěn)落在阿歲腳下。
小阿歲站穩(wěn)的同時沒忘變幻法訣,“霧來霧來?!?/p>
伴著她的又一聲敕令,小阿歲眼前快速凝聚出一團鬼霧。
那正是之前從歸小墟那里薅來的鬼霧。
沒想到回來后還能用上,小阿歲心下一喜,抬手間,鬼霧瞬間化作無數(shù)黑色小翅膀。
黑色小翅膀飛向各處,將險些被投進沸水深淵的小鬼王一行連帶著白疚準(zhǔn)確無誤撈起。
許是察覺到她的動作,頭頂巨大傘蓋忽然朝著幾人猛地壓下。
小阿歲見狀不敢停留,指訣變幻,小木劍立即帶著阿歲快速飛出傘蓋范圍之內(nèi)。
而其他人身后的翅膀仿佛受到牽引,也迅速跟著阿歲的方向飛向一方。
一行人,在傘蓋徹底蓋下的前一秒成功鉆出。
再看眼前,奈何橋空空蕩蕩,唯有橋上一人憑傘而立,看著阿歲一行,
“何人擾亂地府?”
說著,視線從阿歲和她身邊的閻王轉(zhuǎn)過,微微挑眉,
“哪里來的小孩鬼?”
還有一只貓?
這組合,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見。
不過,想不起來,算了。
小阿歲見到孟婆,當(dāng)即叉腰表示,
“我是阿歲!我之前來過的!”
孟千旬依舊是一身黑色旗袍,看一眼阿歲,清清冷冷,
“哦,還是個慣犯?!?/p>
小阿歲一聽有些急,阿歲才不是什么慣犯!
不等她開口辯駁,旁邊險險脫身的白疚忙站出來,恭敬表示,
“大人,他們是我的朋友,不是來地府惹事的?!?/p>
“哦。”孟千旬看他一眼,然后問,“你又是誰?”
白疚:……
“屬下白疚,地府無常?!?/p>
語氣無奈,甚至還帶著熟練的自我介紹。
“哦?!泵锨аf,“不認(rèn)識?!?/p>
小阿歲:……
上回阿歲問路的時候你明明還認(rèn)識的。
這個姨姨,奇奇怪怪的。
她又看看她手里的傘,再看看空無一魂的橋面,
“他們呢?”
被傘蓋蓋住的那些游魂和鬼差們呢?
上次也是一樣,這個姨姨的傘,會吃人。
孟千旬瞥她一眼,忽然微笑,“當(dāng)然是收了,做湯了。”
小阿歲瞬間瞪大眼睛,那么多魂,全……做成湯了???
白疚見她被騙到,忙小聲解釋,
“作惡的惡鬼才會做成湯,剛剛那些只是被投進孟婆湯里。”
小阿歲歪頭,有什么區(qū)別嗎?
白疚就道,
“做成湯,魂都不剩,投進湯里洗一遍,最多失去一點記憶,魂體無損。”
小阿歲聞言了然,原來是這樣啊。
不愧是孟婆婆。
孟千旬自然也聽到白疚的話,當(dāng)即看向他,
“你還挺了解我的。”
然后問,“你是誰?”
白疚無奈,“屬下白疚,地府無常?!?/p>
“哦?!泵锨а读艘宦?,道,“不認(rèn)識?!?/p>
這下別說小阿歲了,旁邊的小鬼王連帶著閻王都有些沉默了。
這位孟婆大人,記性有億些差啊。
剛剛才見過的人,還沒扭頭就忘了。
小阿歲也不管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這一趟本來就是來找人的,既然孟婆婆在這里,那就表示小桉桉的爸爸那里沒人守著。
接下來只要讓四師父拖住孟婆婆,阿歲就能去找小桉桉爸爸了!
小阿歲這么想著,當(dāng)即扭頭看向自家四師父。
然后,她看了一圈……看了個空。
她四師父,不在。
小人兒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左看右看。
她那么大一個四師父呢?!
想到什么,她又刷的看向孟婆手里的傘。
不會吧不會吧?
阿歲四師父,不會被做成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