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初眼淚落了下來,仰著下巴望著周清澤,楚楚可憐,“大哥,現(xiàn)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周清澤喉結滾動,褐眸凝視著周瑜初哭紅的眼睛,“你想要我怎么幫你?”
“沈輕紓跟我搶斯言,還跟我搶兒子……”
周瑜初語氣軟弱無辜,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的惡毒。
“我知道我斗不過她,但我真的不甘心,她搶走我的最重要的人,那我也要讓她嘗嘗我的痛苦!我要她在乎的人,一個個都離她而去,我要她體會眾叛親離的滋味!”
周清澤蹙眉,“她身邊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人,也不過就喬星佳和溫景熙。溫景熙背靠國家,家世背景也不容忽視,不能動。”
頓了下,周清澤又道:“喬星佳最近和秦硯丞走得近,我若是動她,秦硯丞決心要護著她,我怕也是沒辦法?!?/p>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為難你……”周瑜初起身,雙膝跪在病床上,嬌軟的身軀緩緩靠近,“可是,如果是意外呢?”
“什么意思?”
“我聽說了,我們醫(yī)院下月初有醫(yī)療組要去山區(qū)義診,喬星佳不是也在參加的名單中嗎?”
“義診是為了樹立我們醫(yī)院的形象,若是在參加義診過程中有醫(yī)護人員發(fā)生意外,這對我們醫(yī)院而言,是非常不利的。而且,秦硯丞也會參加這次的義診?!?/p>
“可是,最近梅雨季,大山里地勢險峻,再遇上大雨,發(fā)生點意外人員傷亡,不是也很正常嗎?”
周瑜初繼續(xù)貼近他,含淚的眼眸瞧著是那么的無助,“大哥,你不是一直都想讓我開心嗎?”
女人說話間的氣息灑在脖頸處,周清澤眉心緊皺,喉結一滾,他往后退一步,極其努力的克制著,“小初,你不必這樣,我,我確實是希望你開心,但我對你……并沒有私心?!?/p>
周瑜初笑了,嬌軟的身軀并未完全貼上去,但兩人的身軀也只隔著幾毫米。
“我知道?!敝荑こ跣ζ饋恚难廴缃z,像是專門吸人陽氣的狐貍精,“可是,大哥為我好,處處為我著想,我作為回報,也想讓大哥開心一下……”
女人的指尖滑過周清澤的胸膛,順著往下,來到男人的褲腰。
指尖畫圈。
周清澤呼吸變得沉重。
咔嚓-
皮帶扣解開。
周清澤呼吸一滯。
周瑜初看著他認命般閉上眼的樣子,眼里閃過一抹嫌惡。
……
半小時后,病房門打開。
衣冠楚楚的周清澤走出來,隨手帶上門。
他掃了眼周圍,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余欲仍未完全散去。
片刻后,他邁步離開。
病房內(nèi),周瑜初來到浴室里,打開水龍頭反反復復地洗著手。
水流聲持續(xù)著。
周瑜初抬眼,看著鏡子里的女人。
女人微微勾唇,眼中殺意森冷。
-
一周后,沈輕紓在李姐的協(xié)助下,程太太那件婚裙修復完成。
交貨時,程先生和程太太看著完好如初的婚裙,感動不已。
程太太握著沈輕紓的手,連連道謝。
“沈小姐,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工匠之心,實在難得可貴?!?/p>
沈輕紓看著面目慈祥的程太太,微微笑道:“程太太,是您抬愛了?!?/p>
最后,沈輕紓也只收取了李姐的工錢和置辦原材料的錢。
對此,程先生和程太太覺得太過意不去了。
可沈輕紓堅持不多收錢。
程先生也覺得若是執(zhí)意用金錢來衡量工匠的成果,似乎也有點過于冒犯。
于是,程先生給了沈輕紓一張名片,燙金的名片,是程先生尊貴身份象征的名片。
“沈小姐,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打上面這個電話,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
程先生的燙金名片不是誰都能拿到的。
沈輕紓雙手接過名片,鄭重點了下頭,“謝謝程先生如此看重,名片我就收下了?!?/p>
程先生很滿意地點頭,“收下好,沈小姐收下了,我和太太便安心了?!?/p>
沈輕紓看著面前兩位長輩,越發(fā)覺得親切。
這時的他們都不知,在未來的某天,這張名片成為了沈輕紓的救命鑰匙。
……
傍晚五點,沈輕紓正收拾東西,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猶豫片刻,接通。
“沈小姐,是我?!?/p>
沈輕紓擰眉,“哪位?”
“周瑜初?!?/p>
沈輕紓一頓,“有事?”
“我們見一面吧?!敝荑こ跽f道。
沈輕紓態(tài)度冷淡,“有事電話里說就行。”
“電話里一兩句說不清?!敝荑こ躅D了下,說道,“我手里有段錄音,我想沈小姐你應該會很感興趣?!?/p>
“是嗎?”沈輕紓冷冷勾起嘴角,“我和周影后也不熟,我對什么感興趣周影后又怎會知道?”
“是關于斯言的!”
“傅斯言?”沈輕紓冷笑一聲,“我一點都不感興趣?!?/p>
周瑜初似有些急了,“沈輕紓,你不要以為斯言不愿意和你離婚,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他不離婚只是為了思宇!”
“哦?!鄙蜉p紓不痛不癢地說:“我正錄著音,周影后知三當三還敢騷擾給我這個準前妻,這樣的八卦新聞,不知周影后那些堅強的真愛粉們感不感興趣呢?”
“你!……”周瑜初到底是還有偶像包袱的,想罵人但沒罵出來,下一瞬,電話掛了。
沈輕紓將剛才的通話錄音保存下來。
從知道電話是周瑜初打來的那一刻她就按了錄音。
周瑜初總喜歡來她面前演戲,雖說對她造不成什么傷害,但那種感覺就像是總有蒼蠅在自己跟前晃,擾人清靜,令人惡心厭煩。
沈輕紓從前覺得遠離就好,但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周瑜初這種人根本沒有自知之明,一味忍讓和躲避,只會讓周瑜初更加肆無忌憚。
所以,她現(xiàn)在不會忍了。
只不過她也不會刻意去跟周瑜初斗。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沈輕紓相信,周瑜初總有慘遭反噬的那天!
…
晚上約了喬星佳吃飯。
六點不到,喬星佳的車到樓下了。
一起過來的還是溫景熙。
看到坐在后座的溫景熙,沈輕紓系上副駕安全帶,回頭看他,“你身體沒問題了?”
“小爺今天出院了!”溫景熙十分自豪地揚了揚下巴,“秦醫(yī)生都夸我恢復力驚人!”
沈輕紓笑了笑,“是,年輕身體素質(zhì)就是好。”
“那是!”溫景熙迫不及待問道,“我們今晚吃什么?我吃了大半個月的清湯寡水,今晚我要痛快吃肉!”
“去上次去的那家粵菜館吧?”喬星佳提議道,“你們一個剛出院的,一個孕婦,那邊的菜色比較合適!”
沈輕紓笑笑,“我都可以?!?/p>
“我聽阿紓的?!睖鼐拔鹾艽蠓降卣f,“我倆干女兒最重要!”
喬星佳透過后視鏡對他翻了個白眼,“萬一都是兒子呢!”
“呸呸呸!”溫景熙急了,“肯定都是女兒!而且都是像阿紓的女兒!”
沈輕紓和喬星佳相視一眼。
喬星佳憋著笑,故意刺激溫景熙,“回頭生出來如果真的都是兒子,溫老師這個女兒奴會哭吧?”
“喬星佳!”溫景熙瞬間炸毛,“你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喬星佳和沈輕紓笑得不行。
一路上,因為多了溫景熙這個活寶,車內(nèi)的氣氛還算愉快輕松。
到了地方,三人進了包廂,落座后,點菜。
今天不是周末,菜品上得挺快的。
溫景熙大快朵頤,話都顧不上說了。
看得出來,住院半個月,確實把他饞壞了。
“后天我就去山溝溝歷劫了??!”喬星佳咬著筷子,生無可戀地嘆聲氣。
沈輕紓一頓,抬眼看向她,“你也后天走嗎?”
“什么叫你也?”喬星佳皺眉,“你后天要去哪?”
“去星城,老師推薦我參加一個文物宣傳片的拍攝。”沈輕紓看了眼溫景熙。
“我聽說了?!睖鼐拔跹氏伦炖锏呐H饬?,說道:“這宣傳片還是國家主辦的,這是好事??!你放心去吧,工作室這邊我看著呢!”
沈輕紓本來還怕溫景熙會介意,但他看他這反應,她知道自己多慮了。
“國家文物局拍的宣傳片啊,那你是不是要火了?”喬星佳看著沈輕紓,狂冒星星眼。
“哪有那么夸張,只是一個宣傳片,我又不是出道,怎么會火?”
“還是你這工作好??!”喬星佳嘆聲氣,“不像我,哎!我一想到我要去山溝溝,我現(xiàn)在吃啥都不覺得香了!”
沈輕紓問:“要去幾天?”
“最少是一周!”喬星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我其實根本不想去,但周清澤都親自來點我了,我實在不好推脫!好在,秦醫(yī)生也參加了,有個熟人相互照應著,我總算不那么絕望了!”
“秦醫(yī)生也去的話,那我就放心一點了?!鄙蜉p紓說道。
“你為什么這樣說?”喬星佳疑惑地看著她,“你對秦硯丞這個人是不是有什么錯誤的期待?。俊?/p>
沈輕紓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瞧她是一點都沒察覺到秦硯丞對她的好感,她便也沒有再說什么。
感情的事情,還是要他們當事人自己去領悟比較好。
而且,喬星佳是不婚主義。
沈輕紓知道喬星佳對戀愛沒什么想法,如果知道秦硯丞的想法,那對于喬星佳來說,也可能是一種負擔。
所以,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
梅雨季開始了。
出發(fā)這天,淅瀝瀝的雨下個沒完沒了。
沈輕紓登機前給喬星佳打過電話。
喬星佳那邊也剛上大巴,等人員到齊就出發(fā)了。
沈輕紓叮囑她,“最近天氣不好,你在大山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晚上就不要出門了,你性格毛毛躁躁的,就算白天要出門,一定要和同事結伴,千萬不要獨自一個人,記住了嗎?”
“好好好,你怎么比我媽還啰嗦呢!”喬星佳哭笑不得,“我不說了啊,大巴要開了。”
“好?!?/p>
掛了電話,沈輕紓收起手機,轉(zhuǎn)身往安檢口走去。
突然,天空一道驚雷劈破天際,霎時間,雨勢加大。
沈輕紓腳步一頓,轉(zhuǎn)身往機場外看。
雨幕中,臨時??康能囕v雨刮器瘋狂擺動,旅客們急匆匆跑進機場內(nèi)。
沈輕紓遲遲未動,不知為何,眼皮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