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賀家與余家的婚禮在A市最頂級的酒店宴會廳隆重舉辦。
顧硯之和陸逍作為賀陽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一早便到了酒店,一左一右站在賀陽身邊,幫他接待陸續(xù)而來的賓客。
顧硯之身著一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灰白的發(fā)絲打理得極有型,冷峻的面容在今日也主溫和不少,遇到主動與他攀談的賓客,也樂意多寒暄幾句,只是依舊言簡意賅,卻也極為周到。
陸逍則是一貫的溫文爾雅的打扮,淺色西裝襯得他愈發(fā)風(fēng)度翩翩,笑容和煦地讓人如沐春風(fēng)。
他們兩個人,一個冷峻沉穩(wěn),一個溫潤如玉,站在意氣風(fēng)發(fā)的新郎官身邊,宛如三位頂級男模一般,令前來的女性客人紛紛側(cè)目。
“緊張嗎?”陸逍趁著間隙,朝賀陽打趣一句。
賀陽扯了扯領(lǐng)結(jié),咧嘴一笑,“還真有點,但更多的是開心?!?/p>
接著,賀陽突然眉頭一皺,“那王振也在邀請名單里?!?/p>
賀陽已經(jīng)提前和陸逍提過王振與沈婉煙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開心的事情別想?!?/p>
賀陽點點頭,眼底的反感之色一掃而光。
王振的別墅里。
沈婉煙穿著睡袍,臉色蒼白地靠在沙發(fā)上,手指揉著太陽穴,朝已經(jīng)換好衣服的王振虛弱道,“阿振,我頭好暈,渾身沒力氣,可能是昨晚著涼了——今天的婚禮,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p>
因為這件事情,她昨晚一夜沒睡好,還做了一個噩夢,夢里她被曾經(jīng)圈子里的那些人公開處刑,嘲笑,鄙夷,她直接被嚇醒了過來。
裝病,是她能想到最直接拒絕出席的辦法。
王振已經(jīng)換好了一套精神的西裝,正讓女傭給他打著領(lǐng)帶,聞言臉色一沉,瞇著眸打量著沙發(fā)上的沈婉煙,眼里可沒有往日的縱容,反而多了幾分洞悉一切的不悅。
“頭暈?沒力氣?”王振哼笑一聲,“我看你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
說完,他揮開了傭人,走到沙發(fā)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怎么?知道顧硯之今天會在場,就不敢跟我這個老頭子一起露面了?是覺得我王振拿不出手?怕
沈婉煙猛地一驚,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慌亂,她起身摟著王振脖子道,“阿振,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我真的是身體不舒服——”
“夠了?!蓖跽癫荒蜔┑卮驍嗨?,“你這些小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管你以前是誰的女人,現(xiàn)在跟了我,就給我乖一點,今天這場合,有頭有臉的人都在,我王振帶出去的女伴,要是心里還想著其它男人,你讓我面子往哪擱?”
沈婉煙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眼底迅速涌上委屈的淚水,“阿振,你誤會我了,我怎么還會想著顧硯之?我跟他之間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只有交易關(guān)系?!苯又?,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一樣紅著眼眶,“我承認(rèn),我之前為了虛榮,借著顧硯之的名氣抬高自己,可我現(xiàn)在看清了,誰才是真正愛我,懂我的男人。”
說完,她將臉埋進王振的懷里,肩膀微微顫抖,“是你,阿振只有你對我好,給我依靠,如果不是他還用合約捆綁著我,我恨不得這輩子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p>
王振雖然知道她的話半真半假,但至少還算讓他愛聽,臉上的怒意消散了不少,他拍了拍她的背,語氣緩和道,“行了行了,哭什么,既然跟了我,就不用怕任何人,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沈婉煙跟著我王振,一樣風(fēng)風(fēng)光光?!?/p>
沈婉煙暗咬了咬牙,看來這一關(guān)是躲不過去了,這婚禮,她是非去不可了。
“好,我聽你的,這就去換禮服,一定不給你丟臉?!鄙蛲駸熖痤^,擦掉眼淚,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這就去好好打扮?!?/p>
沈婉煙走進衣帽室,深呼吸一口氣,既然躲不掉,那她就打起精神面對吧!
自跟了王振之后,在衣服首飾這一塊,他倒是送得沒有手軟,沈婉煙看著衣柜里那一件性感奪目的正紅色深V魚尾長裙,裙身上綴著細(xì)碎的亮片,在燈光下,流光溢彩,耀眼迷人。
這是一件奢華品牌的孤品,曾經(jīng),她為了拿到一件孤品,費盡心機討價還價,如今,她只要開一句口,禮物店就主動送上門。
這就是金錢與權(quán)利帶來的感覺,曾經(jīng)顧硯之給予她,現(xiàn)在,她接著在王振手上再次獲得。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緩緩脫下睡袍,露出曲線瓏玲的身材,她還不由的欣賞了好幾秒,才換上禮服,開始精心的化妝,很快,一套綠色的鉆石項鏈戴上,沈婉煙癡迷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指尖輕輕拂過臉頰。
她終于找到了今天的樂趣了,她要讓顧硯之看看她有多美,讓他后悔當(dāng)年瞎了眼,對她視若無睹。
她也要讓賀陽看看,他當(dāng)初奉若女神的她,依然這么美,這么耀眼。
她幻想著,這兩個男人在看到她時,會不會有一瞬間的失神?
哪怕只是對她產(chǎn)生一點點驚艷的心理,都能極大地滿足她的虛榮心。
特別是賀陽,他會不會后悔當(dāng)初沒有娶她?會不會在某個瞬間,將她與余思月對比?
也不枉她今天出席這場婚禮了。
沈婉煙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下巴微抬,重新找回當(dāng)初在顧硯之身邊的那種驕傲姿態(tài)。
不管怎么樣,她都要維持住她的體面風(fēng)光,未來,她會是王振的妻子,她生的兒子,會是王振遺囑上的第一繼承者。
婚禮的現(xiàn)場,賓客云集,氣氛熱烈而喜慶。
顧硯之正與一位商界前輩寒暄,手機在西裝內(nèi)袋中震動了一下,他禮貌地致歉,走到一旁拿出手機查看。
是蘇晚發(fā)來的信息。
“我不能出席婚禮,麻煩你代我向賀陽說聲抱歉?!?/p>
信息簡單明了,也是顧硯之意料之中的。
雖然他也盼望著蘇晚會出席,但也清楚她現(xiàn)在不會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在其它事情上,因為她的男朋友在等著她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