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巖袋鼠被清理干凈。
公儀承下令,后方掩護的兩隊哨兵跟上前面的隊伍。
等人聚齊,公儀承一回頭,就看到身上干干凈凈,毫無戰(zhàn)斗痕跡的向?qū)В脖持鴺屜?,跟了上來?/p>
他是真的不理解。
身為向?qū)?,好好坐?zhèn)后方不好嗎,還能享受到基地的優(yōu)待,又不用面對危險。
可是她偏偏非要參合到哨兵的任務(wù)里來。
哪怕他說過,他不會保障向?qū)У陌参?,但陪她來的那幾個,肯定不會像他一樣。
戰(zhàn)斗過程中,還要保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向?qū)А?/p>
這無疑會拖慢進程。
所以,公儀承皺著眉頭,掃了夏瑜一眼后,看都不看她,直接下令,“繼續(xù)前進?!?/p>
在進行這次圍剿之前,已經(jīng)做過探查。
后面還有更多的戰(zhàn)斗。
其中,八星污染種甚至是不計其數(shù)。
公儀承斜睨了夏瑜一眼。
現(xiàn)在的巨巖袋鼠,不過是最簡單的一關(guān)。
……
隊伍繼續(xù)前進。
最前方,依舊是成像儀在開路。
大概走了有五公里,都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
夏瑜也跟著走了很遠。
她體質(zhì)提升,但五感都還比不上身邊的頂級哨兵,索性將精神力覆在成像儀上,跟著一起開路。
周邊依舊寂靜無聲。
可是,夏瑜卻突然看見,一棵綠油油的植物,頂上卻頂了一個黑色的花苞。
在原本的世界,夏瑜主攻植物學(xué),來了這里之后,建木給她的第一個藥方,也是由植物配置。
所以,夏瑜對于植物類型的污染種仔細研究過,大部分她都了然于心。
她突然開口,“停下,不能再繼續(xù)了!”
最前方的哨兵不耐煩。
公儀承本就對于向?qū)У膮⑴c,滿心厭煩,現(xiàn)在聽到向?qū)ё璧K任務(wù)。更是一肚子的火,“你害怕了?害怕了就回去!不要在這里搗亂!”
“繼續(xù)前進!”
“報告!”公儀承命令剛下,握著成像儀的哨兵開口。
“是黑毒!報告總指揮官,是黑毒花苞!”
“什么?”公儀承臉色一變。
他看向成像儀。
成像儀里,頂著黑色花苞的綠植正在快速移動。
公儀承之所以神色大變,不是因為黑毒花苞的攻擊力強。
相比于前面的巨巖袋鼠外,黑毒花苞的攻擊力,甚至還要弱上一籌。
但它卻是比巨巖袋鼠更加危險。
因為它在容易被滅殺的同時,花苞卻能夠爆炸。
黑毒花苞里,不是毒,而是巨大的污染。
一旦感染,狂化值會不受控制地升高,最后導(dǎo)致哨兵陷入狂暴。
“防護!”他剛開口,就看到了頂著花苞沖過來的綠植。
“狙擊手!不能讓它們靠近!S級哨兵列第一隊,為第一道防線,SS級哨兵列第二隊,為第二道防線?!?/p>
按正常戰(zhàn)斗,肯定不是這樣列隊,但是面對污染,S級和SS級是一樣的。
如果注定要被感染,只感染低等級的哨兵,剩下的高等級哨兵還有一站之力。
但如果高等級哨兵被感染,那么低等級的哨兵只能等死。
這樣的污染種,幾乎是專門克制哨兵而生的。
哨兵迅速列隊。
謝歡的聲音懶洋洋地,“夏瑜,到了我們發(fā)揮能力的時候了!”
“知道?!?/p>
夏瑜用狙,瞄準(zhǔn)了花根。
這一次,她知道這些花的弱點在哪里了。
公儀承看夏瑜架槍,“胡鬧,你是想被崩斷骨頭嗎?”
“公儀總指揮官?!毕蔫っ闇?zhǔn),“請你閉嘴。”
她扣下扳機。
正中目標(biāo)。
花倒下一株。
但后面還有。
而公儀承,在看到她一槍命中的時候,閉上了嘴。
他看向夏瑜手里的狙擊槍。
他沒有認錯型號。
這樣一把槍,即便是哨兵,也不是完全能掌握的,現(xiàn)在它卻在向?qū)У氖掷铮绫凼怪浮?/p>
在槍聲中,公儀承回神。
他狠狠閉眼。
最前方的哨兵,有不少能夠肉眼可見地,狂化值在升高。
公儀承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刻,他其實是需要向?qū)У摹?/p>
……
黑毒花苞完全被清理干凈,但這一次,哨兵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哨兵里,受傷的不多,但是有很多第一隊列的S級哨兵,狂化值升高。
還有幾名,直接狂暴。
哨兵身上的傷口,更多不是被污染種攻擊的,而是哨兵陷入狂暴,內(nèi)戰(zhàn)導(dǎo)致的。
公儀承不得不下令,暫時停止前進,直接原地休整。
陷入狂暴的哨兵,此刻都被套上項圈,昏迷不醒。
剩下的哨兵則開始搭建簡易房間。
哨兵的動作很快。不過一會兒,一眾屋子就已經(jīng)搭好,并且各自分配了屋子。
夏瑜躺在分配給她的屋子里休息。
但是就在她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突然,她感覺頭眼前好似投下一片陰影。
夏瑜睜開眼睛。
她身前站了個男人。
夏瑜猛地坐起來,精神力長鞭不受控制地凝聚成型,在她的頭頂凌空飛舞。
“你是誰?來干什么?”
“向?qū)?,你是向?qū)Σ粚Γ俊蹦腥嗣黠@是個哨兵,他察覺不到夏瑜的精神力長鞭,只是看到夏瑜醒了,神情格外興奮。
“你幫我、幫我疏導(dǎo),好不好?”
夏瑜并不介意為哨兵疏導(dǎo)。
她能感覺到,他臨近狂暴的狂化值。
只是,她看著這個突兀出現(xiàn)在她屋里的人,不自覺地皺眉。
哨兵卻以為她是不愿意,“你給我疏導(dǎo),你要給我疏導(dǎo),你不是向?qū)??!?/p>
這個時候,出門回來的陸望野聽到屋子里面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還不等他進屋,就看到一道身形破門而出。
哨兵像是飛出來的,整個人都砸在門上,門被砸了個支離破碎,他整個人也摔在地上。
“為什么?”這點小傷對于哨兵來說不算什么,他又從地上站起來,神情癲狂。
“為什么你不肯給我疏導(dǎo),我們不是已經(jīng)給向?qū)?yōu)待了嗎,你是向?qū)?,你不是就?yīng)該給我們疏導(dǎo)嗎?”
陸望野認出他來,跳到哨兵面前,身后的炻火獅現(xiàn)形。
炻火獅嘔吼一聲,把男人吼得后腿兩步,“什么優(yōu)待,是指上飛行器的時候,你給向?qū)系首恿藛幔课覀兊南驅(qū)?,用的著你們?yōu)待什么了?”
就拖個破凳子,也敢說優(yōu)待了。
而且,那凳子夏瑜也沒去坐,夏瑜坐的,是他拖出來的那把椅子。
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說的好像夏瑜占他多大便宜了一樣。
“私自闖入向?qū)У木铀?,你還好意思讓向?qū)Ыo你疏導(dǎo)?”陸望野怒不可遏。
炻火獅發(fā)出怒吼,燃著的火焰毫不留情地砸向神情癲狂的哨兵。
“住手!”
來找夏瑜之前,公儀承在自己房里站了很久,也沒下定決心,直到牧淵敲響他的房門。
他這才和牧淵一起來見夏瑜。
沒想到,他還沒見到夏瑜的面,就看到第九戰(zhàn)區(qū)基地的陸望野在和哨兵動手。
他立刻喝止,“在基地斗毆,成何體統(tǒng)?”
陸望野猛地轉(zhuǎn)頭。
他一雙眼睛幾乎都是紅色,“在基地斗毆成何體統(tǒng)?公儀總指揮官,就因為第九戰(zhàn)區(qū)這次執(zhí)行任務(wù),所以你就可以針對我們嗎?”
公儀承皺眉,“你胡說八道什么?”
陸望野指著哨兵,“我胡說什么?身為哨兵,私自進入向?qū)Х块g不說,還想逼迫向?qū)樗鑼?dǎo),公儀指揮官,這就是你管理之下的‘體統(tǒng)’?”
公儀承猛地看向哨兵。
他沒說話。
剛剛陸望野動手,動靜太大,不少哨兵圍了過來。
夏瑜也從屋里走出來。
她看到門口的公儀承和牧淵,“兩位是有事要找我嗎?”
她早就知道,公儀承會來找她,所以休息的時候才沒睡。
沒想到,公儀承還美等來,倒是先等到了一個快要發(fā)瘋的哨兵。
公儀承沒說話。
牧淵開口,“要在這里談?”
夏瑜一看到他們,就知道他們是來做什么的。
她看了看周圍雖然沒敢光明正大,但都偷偷聽著的哨兵,一側(cè)身,“兩位請進?!?/p>
陸望野抱著胳膊,睨了地上的哨兵一眼,“他怎么處理?”
牧淵看了一眼被陸望野揍趴下的哨兵,“他違反規(guī)定,我會安排人將他遣返,處以刑罰。”
陸望野這才用力哼出一口氣來。
他跟著夏瑜進屋。
公儀承和牧淵也進屋。
進屋之后,牧淵就說明來意。
現(xiàn)在還沒有進入內(nèi)圍,就已經(jīng)倒下多名哨兵。那些人都需要夏瑜的疏導(dǎo)。
她點頭,“可以,但是我想先把話說在前面。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我想分一部分資源?!?/p>
她對面,公儀承在夏瑜開口的一刻,直接反問,“憑什么?”
夏瑜垂眸,“哨兵出任務(wù),可以分得部分資源作為報酬,向?qū)С鋈蝿?wù),就不能獲得報酬嗎?”
“如果總指揮官同意,這次任務(wù)過程中,所有的哨兵,都可以來找我疏導(dǎo),并且我全部不收取費用?!?/p>
“你還要收取費用?”公儀承皺起眉頭,顯然是不認同夏瑜的話。
這回,沒輪到夏瑜說話,屋里的陸望野就先忍不住,“要資源你不給,疏導(dǎo)你還不打算給錢。怎么你們基地的哨兵出任務(wù),能有報酬,向?qū)Ь鸵恢卑鬃龉???/p>
公儀承居高臨下地盯著夏瑜,“所以,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你的條件,你是不打算給哨兵疏導(dǎo)了嗎?”
他態(tài)度冷硬,陸望野幾乎火冒三丈。
公儀承剛開口,“想好……”
就被牧淵打斷。
一直安靜不做聲的牧淵在公儀承再次威逼之前,開口,“夏瑜向?qū)Х判?,您的請求,我會向司令部遞交申請,不會讓您做白工的?!?/p>
夏瑜看向牧淵。
“你……”公儀承不滿。
在公儀承再度開口的時候,牧淵說,“夏瑜向?qū)Х判?,你為任?wù)做出的貢獻,我會如實上報?!?/p>
夏瑜點頭,“那就謝謝牧淵哨兵了。
陸望野哼了一聲。
還算有個人,會說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