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之的手僵在半空,喉結滾動了幾下,“就五分鐘?!?p>“一分鐘都不想浪費。”蘇晚轉身要走。
顧硯之突然說道,“據我所知,M的威廉斯是胰腺癌領域的權威,我想請他到A市給梁老師會診,多一個專家多一份方案。”
蘇晚終于抬頭看他,蘇晚天天看醫(yī)學界的信息,自然知道顧硯之提的這位專家在癌癥方面有多權威,如果能讓他過來會診,那的確多一分把握。
“胰腺癌有癌中之王之稱,我希望你能同意我的觀點?!鳖櫝幹统琳f道。
蘇晚妥協了,梁思敏的病情她也格外擔心。
“你最快什么時候能請他過來?!?p>“最快下周一?!鳖櫝幹f道。
“行?!碧K晚平靜的看他一眼,顧硯之似乎還有什么話要說,喉結滾動了兩下,卻在這時,顧硯之越過蘇晚的肩膀,蹙眉望著走廊對面。
蘇晚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沈婉煙被經紀人扶著,虛弱地站在那里等他。
沈婉煙沒有喊,但她站在那里,就像一道召喚令。
蘇晚收回目光,越過顧硯之離開。
顧硯之轉身目送她,拳頭握緊又松開,蘇晚再沒有回頭,在電梯廳面前與梁思敏匯合。
梁思敏比較關注蘇晚的情緒,打量著她一眼便說道,“蘇晚,有些人離開了,是為了讓你遇到更對的人。”
蘇晚聽出梁思敏的意思,她點頭,“梁老師,剛才顧硯之提到可以請M國的威廉斯教授前來會診,我們再等一周可以嗎?等他會診之后我們再去京都?!?p>梁思敏的眼睛一驚,“威廉斯?那可是——”
有錢也請不到的頂級專家。梁思敏看著蘇晚,“那太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碧K晚說道,顧硯之有權有人脈,在這種時候,反而是好事。
梁思敏嘆了一口氣,“硯之也有心了?!?p>蘇晚沒有再多說什么,送她下樓,送她回家休息。
蘇晚回實驗室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她希望梁思敏能平安戰(zhàn)勝病魔。
回到實驗室,江墨推門進來,詢問她剛才的情況,蘇晚也沒有隱瞞,把梁思敏的病情說了。
“顧總要是能請到M國的威廉斯教授,的確更有希望?!苯c頭,只是有些心疼的看著蘇晚,蘇晚為了梁思敏,又要和顧硯之交際上了。
“我也會把梁老師的檢查單發(fā)給軍醫(yī)大的專家,請他們評估這次的手術風險,多做一些方案?!碧K晚說道。
下午,蘇晚在線上和軍醫(yī)大一名專家交流上了。
醫(yī)院里。
顧硯之在沈婉煙做完一系列檢查之后就離開了,這時,賀陽抱著一束鮮花推門進來,他是從國內的另一座城市剛趕回來的。
“發(fā)生這么嚴重的事情,怎么不告訴我?”賀陽有些責備,是他的助理從網上發(fā)現沈婉煙撞車了,他才主動聯系她身邊的人。
沈婉煙額頭上擠著紗布,有些虛弱地沖他一笑,“你這么忙,我怎么好打擾你。”
“事情分大小和輕重,像你這種情況,再重要的事情我也可以扔下?!辟R陽說完,把花放在一旁,坐在床沿上查看她的臉色。
“嚴重嗎?”
“額際這里磕了一道血口,還有點紅腫,中度腦震蕩,其它沒事。”沈婉煙說道。
賀陽突然看到一旁落下的一件西裝,他眉頭一擰,“硯之來過了?”
沈婉煙看了一眼西裝,點了點頭,“嗯!他陪我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才走的?!?p>賀陽的眼底暗了暗,果然他總是遲了一步,要是他能第一時間陪她,是不是就能在她的心里占更重要的位置?
“他是真關心你?!辟R陽說道,這一點,他一直看在眼里,沈婉煙有任何小傷小痛,顧硯之的表現和反應都是關心她的。
就連喝酒這種事情,他都是看管得很嚴,就像沈婉煙是一件昂貴的藝術品,他不允許她有一絲絲的傷害。
沈婉煙抿唇笑了一下,招呼賀陽道,“那里有茶,你喝吧!”
賀陽看著旁邊的一杯水,他拿起就往口中喝,沈婉煙忙叫住他,“那是我的杯子——”
賀陽聽到了,但也直接喝了,喝完才笑了一下,“你介意嗎?”
沈婉煙明顯有些羞澀地垂下頭,“當然不會,你能來看望我,我就很感激了?!?p>這時,高洋提著食盒從外面走進來,他看到賀陽,有些尷尬地打了一聲招呼,“賀總,您也在??!”
“高洋,硯之沒來嗎?”賀陽不由問道。
“顧總回公司處理工作了,他讓我過來送這個?!备哐筇崞鹗种械奈逍遣蛷d食盒。
沈婉煙抬頭一笑,“謝謝高助理跑一趟了?!?p>“沒事,顧總還說,一定要讓你多吃點。”高洋說道,雖然顧總說這句話的語氣有些重,好像很生氣沈婉煙不吃東西似的。
不管顧總會有這種霸道語氣,也是因為今天沈婉煙低血糖暈倒這件事情。
賀陽的眼底又劃下一抹黯然,他感覺此刻坐在這里,有些像笑話。
顧硯之的關心,總能擊碎他的很多幻想,他承認一點,顧硯之是他們三個兄弟之中,經歷最多的人,他睿智又狠厲,他把顧氏集團從一片衰敗中拯救,如今,他站在了更高的巔峰,無論是他的家族,還是陸逍的家族都不能與之并論。
當年,顧硯之的成名之戰(zhàn)還歷歷在目,那時顧氏集團瀕臨破產,M國三大投行聯手想要做空,股價跌至谷底,年僅二十一歲的顧硯之剛從昏迷中醒來,就面對這樣的爛攤子。
賀陽記得清楚,他和陸逍都擔心地跑去找他,他卻在會議室里連續(xù)工作了七十二小時,他精準地計算著第一筆債務,利用父親留下的一切人脈網,硬是在絕境中撕開一條生路。
他用五億資金我撬動了五十億的杠桿,他和陸逍都覺得他瘋了。
但他成功了。
自那一次之后,賀陽就崇拜上了顧硯之,隨后,在顧氏起來后,他第一時間做空了那三家投行,當年被華爾街稱為最年輕的東方之狼。
事后,賀陽與陸逍常聊起這件事情,都還在感嘆,要是他們身處顧硯之當時的處境,一定做不到這一點。
從此之后,顧硯之的商業(yè)布局一直很神秘,在很多人沒明白之前,他就完成了收割。
這樣的情敵,賀陽又怎么有自信打敗呢?
“賀陽,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入神?”沈婉煙的聲音傳來。
賀陽這才回神,尷尬一笑,“沒什么,大概有點累了?!?p>“那陪我吃一點吧!”沈婉煙下床,邀請賀陽陪她吃東西,一旁的高洋也不敢說什么,反而識趣地離開。
賀陽唯一欣慰的是,顧硯之的心里雖然裝著他的商業(yè)帝國,但至少還有沈婉煙的一席之地。
高洋出來之后,打了電話給顧硯之匯報情況。
“顧總,賀總過來陪沈小姐了?!?p>那端沉默了幾秒,“嗯!”
高洋不由暗想,顧總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