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北宸回了御園,滿園的百合香氣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沒。
這濃郁的香氣,讓他心里越發(fā)難受,他發(fā)狂地想她。
可能是這一趟生死之旅,她已成為深刻的烙印,燙進了他的骨血里,再也抹不掉了。
他走進浴室,水聲嘩嘩作響。
他脫掉上衣,水汽氤氳的鏡子里,映出他胸前那幾個字,是她的名字。
指尖輕輕劃過皮膚上的紋路,腦子里全是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每一幀都清晰得要命。
不多時,他下了樓。
陸青林已經(jīng)到了,一個人坐在吧臺前,自顧自地晃著酒杯。
傅北宸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著一件浴袍,黑色的短發(fā)還在往下滴著水,水珠順著他線條分明的脖頸和鎖骨滑下,沒入浴袍深處。
那張臉,在昏黃的燈光下,俊美得令人心悸。
他徑直走到沙發(fā)上坐下,身體陷進柔軟的皮質(zhì)里。
“白家的女兒,是誰?”他聲音很冷,像冰。
陸青林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開口:“姜可心?!?/p>
傅北宸猛地抬眼,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p>
他斬釘截鐵。
“明明,她是王慧蘭親生的女兒,顧星念才是被收養(yǎng)的。她怎么可能是白家的女兒?”
陸青林愣了一下,放下酒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我以為你聽到這個消息會開心。怎么,你不希望姜可心是白家大小姐?”
傅北宸的下頜線繃得死緊,“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她的身份。”
陸青林笑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看來,這一趟旅游,N神徹底將你收服了。”
他身體前傾,聲音壓低了些。
“我查過了,王慧蘭二十四年前生的,是個男孩,后來被掉了包。所以,顧星念和姜可心,都不是她的親生女兒?!?/p>
傅北宸的瞳孔驟然一縮。
“那白家認(rèn)親的依據(jù)是什么?”
“當(dāng)然是DNA鑒定。”陸青林答得干脆,“據(jù)說,當(dāng)年白家還留了一塊蝴蝶形狀的玉墜,兩樣都對上了。白夫人現(xiàn)在寶貝得不得了,已經(jīng)把姜可心接去帝都了?!?/p>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聽說,下個月就準(zhǔn)備辦認(rèn)親宴,到時候會宴請全球的權(quán)貴,明著是認(rèn)親,暗地里是想為這個失而復(fù)得的寶貝女兒招個好女婿。
當(dāng)然,你傅大少,肯定在邀請名單的前排,勝算很大,畢竟你們有‘感情基礎(chǔ)’。”
傅北宸的臉色陰郁得能滴出水來。
“不對,這一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彼哉Z,隨即眼神一厲,“你再去查!”
陸青林聳聳肩,“行,那我再把所有線索重新理一遍?!?/p>
“你有沒有辦法拿到白家人的DNA?”傅北宸又問。
“這個倒是不難。”陸青林答得自信。
“四年前那個事,查得怎么樣了?”
陸青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條斯理慢地說:“查過了。當(dāng)時在海上的,一共三艘船。你們一艘,姜可心一艘,最后一艘是陸冽的,顧星念當(dāng)時就在上面?!?/p>
“不過,當(dāng)時,所有人都看到姜可心,跳到海面上,將你撈上來的?!?/p>
看到傅北宸瞬間變化的臉色,他繼續(xù)道:
“不過,很多關(guān)鍵信息,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赡苁浅鲇趯神的刻意保護,我們的人已經(jīng)去暗訪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p>
空氣安靜了幾秒。
傅北宸突然問了一句,聲音有些啞,“如何讓一個女人重新愛上你?”
陸青林噗嗤笑了出來。
“憑你傅大少的資本,還用問我?就兩條路。第一,強硬地睡服她。第二,玩美男計,死纏爛打地誘惑她,然后再睡服她。”
傅北宸瞥了他一眼,“喝完,自己走。”
他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走,沒半點心思再搭理陸青林的胡說八道。
回到房間,空蕩蕩的,每個角落,似乎都?xì)埩糁挠白印?/p>
他拿出手機,點開那個新通過的好友‘N’。
他發(fā)了一條信息過去:【睡了嗎?】
沒有回應(yīng)。
他又發(fā):【今晚的星空很亮,你看到了嗎?】
依舊石沉大海。
他心里一陣煩躁,最后,心一橫,發(fā)了句:【我頭痛,是不是病毒沒清完?】
這次,對方終于回了一個符號:【?】
傅北宸眼神一亮,整個人都從床上彈了起來,臉上是藏不住的興奮。
他立刻接著往下編:【我頭疼,睡不著。你有藥嗎?能不能送來御園?】
那邊似乎在猶豫,過了一會才回:【太晚了。你現(xiàn)在很難受嗎?】
【是,很難受?!?/p>
他想也不想地打字:【要不,我去找你?!?/p>
那邊沉默了。
就在傅北宸的心快要沉下去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個字:【好?!?/p>
傅北宸感覺自己全身的血都沸騰了,像打了雞血一般,立刻從床上跳下來,手忙腳亂地沖向衣帽間換衣服。
半個小時后,傅北宸的勞斯萊斯,無聲地停在了盛家大門外。
此時,已經(jīng)快接近凌晨。
他沒有下車,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直至大門緩緩打開,他才伸手,將汽車的后門打開。
盛家大宅東邊的主臥里,窗簾縫隙后露出兩顆頭。
盛媽氣得直哼哼:“這傅北宸還真是大膽,敢明目張膽地半夜來拐人?”
她踢了一腳身邊的盛爸,“去,把人給我?guī)Щ貋恚 ?/p>
盛爸一臉無奈,“萬一……念念還喜歡他呢?”
“這渣男也配做我們盛家的女婿?”盛媽眼睛一瞪,“你忘記離婚公告了?”
盛爸頓時火冒三丈,“這兔崽子,還敢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盛爸趕緊披了件外袍,急匆匆地往樓下走。
車門打開,顧星念剛彎腰,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拽了進去。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重重地跌入一個滾燙的懷抱里。
傅北宸將她死死地抱住,頭埋在她的頸窩,貪婪地聞著她身上清甜的香氣,覺得心里那些空洞和焦躁瞬間被填滿了。
車內(nèi)的擋板悄然落下,司機趕緊下車逃了。
在這窄小私密的空間里,她整個人都緊緊貼著他結(jié)實的身體。
“不是頭疼嗎?”顧星念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這個藥,你先試一顆,可以起到緩解的作用?!?/p>
傅北宸接過那個小藥瓶,隨手丟在一邊,手臂收得更緊了。
“看到你,好了一點?!彼穆曇舻统辽硢?,“別動,讓我抱一會兒?!?/p>
顧星念僵硬地貼在他胸前,他胸前兩顆紐扣敞開,是迷人的胸肌。
耳邊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砸在她的心上。
這顆心,跳得這么有力量。
他是真的,活過來了。
她突然有些失神。
傅北宸看著她乖巧得不像話的模樣,心中一喜,難道她也在想他?
他在她耳邊呵著熱氣,輕聲說:“念念,陪我回御園,嗯?”
他像黑夜中的魔鬼一樣,誘惑著她。
說完,一個濕熱的吻,落在了她敏感的耳垂上。
車廂里的溫度,瞬間變得曖昧不清。
顧星念渾身一顫,猛地推開他,“傅北宸,我不喜歡你這樣。”
“念念,我生日到了?!彼粗?,眼神幽深,“我想要一個答案?!?/p>
沒錯,他當(dāng)時問她的是‘可以再愛我一次嗎?’
這個答案太沉重了,令她覺得兩難,她猶豫了。
于是,他又換了一種方式去問,“可以給我送個禮物嗎?”
“你想要什么?”她輕輕開口。
“把你自已給我!”
沒錯,他想要睡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