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念猛地一把推開了他,后退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她抬起頭,清澈的眸光此刻變得無比凌厲,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直直射向他:“師父,是被你帶走的?”
陸冽看著她戒備而憤怒的神情,眸色沉了沉。
他沒有直接反駁,只是輕描淡寫地開口:“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只要你跟我走,我會安排你們重逢?!?/p>
“跟你走?”顧星念氣笑了,胸口劇烈起伏,“師兄,我跟你道不同,不相為謀?!?/p>
“艾爾文是個徹頭徹尾的瘋狗。”陸冽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絲狠戾,“他不會放過你的,我絕不會讓你再身陷險境?!?/p>
他逼近一步,語氣不容置喙:“我已經(jīng)布好了局,這一次,我定要讓他插翅難飛,永絕后患!”
顧星念眸色更冷,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竟不擇手段,連我的師父都敢綁!陸冽,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師兄嗎?”
若不是她在去A國的路上,收到了師父被綁的郵件,她也不會轉(zhuǎn)道到馬都里來。
感覺,這是一個預(yù)設(shè)好的局!
“不是這樣的!”陸冽立刻反駁,語氣有些急切,“念念,教授不是我綁的!”
他看著她,試圖讓她相信:“是艾爾文那個瘋子把他綁來馬都里的,目的就是想引你過來!我一路追蹤他的位置,與他的人交手時,陰差陽錯才救下了教授?!?/p>
“我知道你肯定很著急見他,所以才派人去接你過來?!?/p>
顧星念冷冷地看著他,眸底帶著審視與懷疑。
他說得懇切,但她一時無法完全相信。
可要說他喪心病狂到綁架師父來要挾她,她又覺得,陸冽不至于如此。
“告訴我?guī)煾脯F(xiàn)在的位置?!鳖櫺悄铋_口,聲音沒有絲毫溫度,“我會派我的人去接他?!?/p>
陸冽聞言,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她生疼。
“你必須跟我離開這里!”他低吼道,眸中是壓抑的擔(dān)憂與不容置喙的強硬,“否則,艾爾文那條瘋狗,會不顧一切地殺了你!他又聚集了一批雇傭兵?!?/p>
顧星念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神冷漠而疏離:“別管我,他敢傷害師父,我也不會放過他?!?/p>
陸冽看著她執(zhí)拗的樣子,氣得冷笑出聲。
“你以為那個西先生,能護得住你?”他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別天真了!他不過是要索取你身上的價值罷了!”
“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工具,甚至是麻煩。”
陸冽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湊近她耳邊,一字一句道:“他不喜歡女人,因為,他是GAY,懂嗎?”
否則,他早在知道她在城堡的第一時間,就去搶人了,而不是等到現(xiàn)在。
顧星念愣了一下,他是GAY?她怎么沒察覺出來?甚至感覺他對自己有點......居心?
陸冽的眼神銳利,帶著看透一切的了然。
“他這次會幫你,不過是覺得奇貨可居!那個家伙,我太了解他了。無利不起早,只要有錢賺,連空氣他都敢拿來販賣!他雖然掌控著馬都里的富人區(qū),但他是個精明的商人!”
但,陸冽做夢也沒想到,這一次,西先生竟將自己的身份給賣了,交易期限,三個月!
“他是什么樣的人,與我無關(guān)。告訴我,師父在哪里?”顧星念語氣決絕,她現(xiàn)在只惦記著師父的安危。
陸冽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樣子,眸光也帶上了火氣,“你非要如此任性嗎?”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失望與痛心:“之前,你不顧一切為傅北宸站臺,我可以不計較!但這一次,由不得你!”
話音未落,空氣中突然飄來一縷若有似無的甜香。
顧星念心頭警鈴大作,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迅速捂住了口鼻。
是依蘭香!
但還是晚了一步,依蘭與木屋中的某種物質(zhì)起了強作用。
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腿腳一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
“來人!”陸冽臉色大變,厲聲大喊。
然而,木屋之外,似乎無人應(yīng)答。
顧星念這才猜到這個小木屋的真實身份。
這就是馬都里盛傳的“情屋”,屋里每一樣?xùn)|西都是精心制作,起到催情的作用。
一些年輕男女喜歡到此合歡!甚至?xí)幸恍┬禄榉驄D將婚房設(shè)于此處。
她抬步想走,身體一軟,陸冽箭步上前,摟住了搖搖欲墜的身軀。
“別碰我!”顧星念用盡力氣一把將他推開。
“陸冽,是你干的?”她咬著牙,努力保持著最后一絲清明。
一聲陸冽,打斷了多年的情分。
陸冽看著她蒼白的臉,和那雙即使在迷離中也依舊倔強冰冷的眼睛,心中泛起一陣難言的酸楚與痛意。
“念念……”他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濃濃的哀求,“跟我走,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克制了很久,此時,他再也不想忍了。
他捧起她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小臉,帶著不容抗拒的氣息,吻上了她的紅唇。
一股電流竄過四肢百骸,麻麻的,帶著未知的驚悸。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要柔軟許多,可這個吻,卻霸道得不容拒絕。
那是一個宣告,一個絕望的請求,一個溺水者抓住浮木的姿態(tài)。
一種陌生的,帶著侵略性的甜香,瞬間攫住了她的所有感官。
“別……別碰我!”她再次嘗試,用盡全身力氣去推他堅實的胸膛。
紋絲不動。
陸冽的大手提著她的細(xì)腰,才不至于讓她摔倒,此刻他也被那種香氣侵襲,身體泛著強烈的欲望。
他……想要她!一刻也不想等!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帶著磨人的沙礫感,吹拂在她耳廓。
“念念……”
“師兄,不……要!”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的手腳軟得不聽使喚。
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滑。
下一秒,一只手臂閃電般橫過她的腰,鐵箍似的將她牢牢固定住,讓她緊貼著他。
他的身體滾燙,又或者,是她自己的皮膚在燃燒。
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灼熱的呼吸,一下下噴在她的敏感的皮膚上。
緊接著,是滾燙的唇,沿著她的脖頸向上,細(xì)細(xì)密密的吻,激起她一連串的戰(zhàn)栗——那不是愉悅,是純粹的,讓她靈魂都在發(fā)抖的恐慌。
“別……這樣?!彼龓е耷?,推著他。
“砰砰砰!”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到駭人的敲門聲炸響,撕裂了房間里令人窒息的氛圍。
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
一道身影逆著走廊的光,出現(xiàn)在門口——程心瑤。
程心瑤的視線在顧星念和依舊緊抱著她的陸冽之間飛快地掃過。
然后,是程心瑤尖銳又急迫的聲音。
“師兄!有人追過來了!快走!”她的喊聲很大。
希望,像一道刺目的光,驟然點亮了顧星念的絕望。
“心瑤!”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無聲地求救。
救我。
程心瑤的目光與她對視,僅僅一秒。
那里面沒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片讓她心涼的空洞。
然后,程心瑤轉(zhuǎn)過身,手握住門把,將門拉得更開,臉上的表情冷硬得像一塊冰。
她不是來救她的,而是在給他開路。
陸冽沒有絲毫猶豫,箍在她腰上的手臂猛然收緊。
他低哼一聲,打橫將她抱了起來,毫不費力,仿佛她輕如鴻毛。
他動了,快得驚人,沖出房門,來到小木屋前的兩輛黑色豪車前。
他將她塞進后座,高大的身軀也跟著擠了進來,將她困在角落。
“砰!”
車門被重重甩上,發(fā)出震耳的巨響。
引擎發(fā)出一陣咆哮,瞬間啟動,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一股巨大的推背感襲來,他伸手摟住了她微顫的身軀,“別怕,師兄在!”
“師兄,放我……走。”她知道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一旦與他獨自,將會發(fā)生什么。
她的恐懼,在胸腔里瘋狂地沖撞,像一只被困在籠中的小鳥。
“去機場!”陸冽的聲音堅決,一旦上了飛機,她將永遠(yuǎn)屬于他。
……
紅屋那邊,兩個人精還在博弈!
大爺心里開始盤算:這娘們是真漂亮,頂配顏值啊。而且他也聽聞,前幾天戰(zhàn)先生是買了個女人,昨天更離譜,還有個女人當(dāng)眾脫衣服,戰(zhàn)先生非旦沒當(dāng)場把人給廢了,還下了保護令。難道……就是眼前這個自稱李小鳳的?
把這些信息串聯(lián)起來一琢磨,倒有那么幾分可信度。
于是,他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松弛了些,語氣也緩和下來:“說吧,你想打聽什么?”
盛薇薇趕緊又摸出另一張素描圖,紙上是一個面容俊朗、眼神凌厲的青年。
大爺一瞅見那張臉,嚇得噌地一下往后退了一大步,再看看盛薇薇,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你……你要找他?”
“你知道他的信息?太好了!”盛薇薇見他這反應(yīng),眼睛都亮了,語氣急切又帶著點壓不住的興奮。
“當(dāng)然?!贝鬆斏钗豢跉?,定了定神,又問,“他是你什么人?”
“只是一位故人,只要你告訴我,他在那里,報酬一定少不了你的?!笔⑥鞭钡男亩继岬搅松ぷ友?。
“他就在……”
大爺?shù)脑挷耪f了一半,盛薇薇腳下那塊地磚毫無征兆的“咔噠”一聲,竟然向下翻開!
“啊——!”盛薇薇只來得及發(fā)出一陣短促的尖叫,整個人就掉了下去,重重摔進一個冰冷的鐵籠里。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盛薇薇魂都快嚇飛了,她手忙腳亂地去抓籠子的欄桿,沖著上面怒吼:“放開我!你想干什么?你個老東西,我*%¥#……”
頭頂?shù)陌甸T“砰”的合攏。
四周瞬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再沒有半點聲響。
死寂。
大爺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電話,熟練地?fù)芰艘粋€號碼,聲音帶著幾分壓抑的急切與興奮:“先生,羊,上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