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顧觀幾乎是瞬間出手,一劍擋開了那支袖箭。
可像肖茹雪這樣自幼就長在內(nèi)院里的女子,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她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隨即而來的第二支袖箭已經(jīng)射穿了她的肩胛骨。
“啊!”
慘叫聲響起。
“六皇弟還是太不了解我了?!?/p>
顧悅滿意地放下了手,掃了一眼顧觀,似笑非笑地開口。
“我既然出手,那就必須要見血。”
“她肖茹雪既然敢當眾辱我名聲,就該有承擔后果的底氣。”
“肖姑娘說,是不是?”
“你……光天化日,郡主竟然敢對世家貴女動手?”
肖茹雪捂著肩膀,顫抖著身子,一張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郡主眼里可還有王法?”
“云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悅?cè)豢ぶ鳛榉亲鞔醪怀桑俊?/p>
“有什么話,沖著我來?!?/p>
顧悅緩步走向肖茹雪,冷聲開口。
“別扯上我義兄,他嘴笨,自然是說不過你?!?/p>
“更何況,傷了你的人是我,你若是不服,盡管來找我?!?/p>
“今日沒傷你的臉,也是給六皇弟面子,若是再敢對本郡主不敬,我就先割了你的舌頭!”
顧悅猛然貼近肖茹雪,驚得她一個哆嗦,差點哭出來。
“姐姐何必這么嚇唬肖姑娘?”
顧觀雖然沒有攔住第二箭,但這會也已經(jīng)收起了佩劍,笑著說道,“肖姑娘畢竟是我的客人,見姐姐出手,我才擋了擋,并無其他的意思?!?/p>
“還望姐姐莫要誤會?!?/p>
“六殿下!”肖茹雪沒想到顧觀竟然會這么說,猛然扭頭去看他,顫聲道,“你是故意不擋第二箭的?”
顧觀低頭,掃了肖茹雪一眼。
明明日頭正暖,可這一瞬間,肖茹雪只感覺整個人都被寒意包裹,讓她通體冰涼,下意識地低頭閉了嘴。
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有些后悔回京了。
為何這京城的人,都這么奇奇怪怪?
“六皇弟最好說的是真的?!?/p>
顧悅嗤笑一聲,隨后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肖茹雪,淡淡地開口。
“肖姑娘,這京城里頭,可不興盲婚啞嫁?!?/p>
“肖家想跟鎮(zhèn)南王府結(jié)親,今日我就把話放在這,你們不如死了這條心?!?/p>
“郡主這是何意?”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急匆匆地趕來,隨后一個衣著華貴的老婦人從馬車上下來,一眼看到癱坐在地上的肖茹雪,當即紅了眼眶,連聲喊道,“我的雪兒,這是怎么了?”
“祖母!”
肖茹雪見到人,頓時哭著爬起來撲進了她的懷里,哽咽開口。
“他們都欺負雪兒?!?/p>
“雪兒不要嫁給云擎了,他根本就不是良人!”
“悅?cè)豢ぶ??!?/p>
這位老夫人正是肖茹雪的祖母肖老夫人,二品誥命加身,又素來護犢子,所以在這京城一般人還真不愿意招惹她。
此刻的肖老夫人眼看著自己的孫女兒滿身都是血,頓時來了火氣,怒視著顧悅開口。
“太后娘娘就是這樣教導郡主的?”
“多年沒回京城,老身倒是不知道,原來這京中的皇室郡主都如此不懂規(guī)矩了!”
“老身念在郡主年紀小,現(xiàn)在跟雪兒道歉,此事便就此作罷。”
要不是云擎還記得自己是個侍郎,真是恨不得直接翻個白眼給他們。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全都是聽不懂人話的。
當年這位肖大學士到底是怎么走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肖老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斥責本郡主,是覺得本郡主年紀小,臉皮薄,不好意思跟你們爭執(zhí)?”
顧悅看著肖老夫人,笑著問道,“找本郡主麻煩之前,要不要先問問事情的前因后果?”
“還是說,肖老夫人是想倚老賣老,仗勢欺人?”
“牙尖嘴利?!?/p>
肖老夫人昂著頭,冷聲道,“你把雪兒傷到這般,本就是錯,如今知錯不改,還強詞奪理。”
“況且,云家與肖家的婚事乃是太妃作保,長輩之命,你又如何敢在這里大放厥詞,毀人婚事?”
“就憑,她是我們云家的姑娘?!?/p>
就在這個時候,鎮(zhèn)南王妃不知道從何處走了出來,看著肖老夫人,緩緩開口。
“郡主做得了我云家的主,所以肖老夫人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們云家的兒郎不會與肖家有什么牽扯,還望肖老夫人以后莫要在外頭敗壞我兒的名聲?!?/p>
“義母。”
“母親?!?/p>
瞧見鎮(zhèn)南王妃,顧悅和云擎都有些意外。
但是,此刻顧悅心底更多的是感動。
她從未想過鎮(zhèn)南王妃會如此維護她,甚至不問緣由地信任,這讓她的心被一縷縷的暖意慢慢纏繞,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幾分。
“你這丫頭也是傻,這么冷,站在外頭跟這些人多說什么?”
鎮(zhèn)南王妃將手里頭的湯婆子塞到顧悅手里頭,然后又忍不住戳了戳云擎的腦門。
“連自己的妹妹都護不住,你倒是學學你爹,張口都能把人給懟死,你看誰敢在他頭頂上動土?”
眾人聽到鎮(zhèn)南王妃的話,都忍不住在心底附和。
鎮(zhèn)南王罵人的本事,那是連當初的陳閣老都得退讓三分的存在,誰又不是眼瞎非得到他面前去找不痛快。
“祖母!”
聽到鎮(zhèn)南王妃當眾回絕了婚事,肖茹雪頓時漲紅了臉。
先前她處處以婚約說事,如今當場被人打臉,她今后還怎么在京城活下去?
不如死了算了!
一念至此,氣急攻心的肖茹雪只是哀怨地叫了一聲肖老夫人,隨后兩眼一翻,竟然是直接昏死過去。
“雪兒!”
肖老夫人慌了神,連忙吩咐把肖茹雪抬上馬車,心下更是遷怒云家,當下怒聲開口。
“之前在宴會上,鎮(zhèn)南王妃分明是應(yīng)了此事。”
“現(xiàn)在為了一個丫頭片子,竟然當眾毀我孫女兒清譽,你們云家未免欺人太甚!”
“鎮(zhèn)南王妃若是今日不給老身一個說法,老身便是告到皇上那,也要討個公道回來!”
“肖老夫人,你們肖家既要又要,吃相是不是也太難看了點?”
顧悅挽著鎮(zhèn)南王妃的手臂,挑眉問道,“肖家攀附鎮(zhèn)南王府之心,如今路人皆知,還好意思在這里討要說法?”
“怎么……肖大學士莫不是覺得這朝堂上如今沒了陳閣老,就到他一步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