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在場的,大概只有徐嬤嬤是真心實意的擔(dān)心楊燁的安危,喊出來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幾乎是立刻朝著楊燁撲了過去,還不忘大聲吩咐周遭的下人。
“還不把人按?。 ?/p>
眾人這才從驚慌中回過神,七手八腳地將二夫人按在了地上。
“二嬸,你是不是瘋了?”
因為對二夫人毫不設(shè)防,而對方又是突然發(fā)難,所以饒是楊燁功夫不錯,這會也難免受了傷。
但好在他避開了要害,只是手臂被匕首所傷,深可見骨。
可見二夫人剛才用了多大的狠勁兒。
分明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我跟二嬸無冤無仇,不過是幾句口角,二嬸你就要我的命?”
楊燁大為不解。
他又不是刨了二房的祖墳,值當(dāng)?shù)膶ψ约合氯绱撕菔郑?/p>
不對,祖墳都是一家的。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二夫人要殺了自己。
“少爺,先止血!”
徐嬤嬤已經(jīng)站在了楊燁的身旁,看著那傷口只覺得心顫,連聲道,“來人,把二夫人送到長公主那里,交由長公主定奪?!?/p>
謀害長公主的兒子,二夫人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活不成。
“徐嬤嬤,燁哥哥都沒打算追究?!?/p>
這個時候,何瑤兒走近,看著楊燁說道,“二夫人先前也疼過燁哥哥,說不定今日只是失心瘋而已,燁哥哥最是大度,想來也不會計較,對不對?”
徐嬤嬤心里一沉。
她也算是看著楊燁長大,相比較楊昀和楊婉儀事事計較,楊燁的性子最是平和,就算是下人犯了錯,他也甚少追究。
可剛才二夫人是想要他的命,這不一樣。
若是放過她,只怕后患無窮。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可楊燁是小主子,他若是真的不愿意追究,作為奴婢,徐嬤嬤自然也不能違背他的意思。
“誰說的?”
沒成想,楊燁對著何瑤兒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開口。
“何瑤兒,你只是我母親的義女,而且好像比我年長,別跟我套近乎。”
“而且,這是我的事,憑什么你給我做主?”
“徐嬤嬤,把人送到母親那里,我倒是要問問,到底做了什么事讓二嬸這么恨我。”
楊燁話音未落,徐嬤嬤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幾分笑意,連忙應(yīng)了聲,讓人把堵了嘴的二夫人先拖走。
看來,少爺跟郡主相處久了,果然變了許多。
“這是你二嬸啊!”何瑤兒擋住眾人的去路,看著楊燁,好像頗為不忍心地說道,“她只是不小心傷了你而已,你有必要這么小題大做嗎?”
剛才楊燁說自己比他大,所以那句套近乎的燁哥哥怎么都沒辦法再喊出聲。
可何瑤兒剛被長公主罵了一頓,這會就只想給楊家添堵,所以才故意插手此事。
“楊燁,你對待長輩如此粗魯,傳出去也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嗎?”
“關(guān)你屁事?”
楊燁蹙眉,一邊撕了自己的衣擺纏住了自己的手臂,一邊冷眼瞧著何瑤兒開口。
“你自己家人都死光了不去管,現(xiàn)在還有心情站在這里多管閑事?”
這話說得有些狠絕,但又是事實。
何瑤兒的臉倏然煞白,隨后兩眼一翻就要假裝昏死過去。
“何瑤兒要是昏了,就把人扔出去?!?/p>
卻不想,下一刻就聽到楊燁的吩咐。
“以后我在府里頭,別什么阿貓阿狗都放進來,臟了我的地方!”
何瑤兒氣得站穩(wěn)了身子,狠狠地瞪了楊燁一眼,隨手猛地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她雖然暗戳戳的挑撥離間,但也不敢真得罪了楊燁,畢竟他是長公主的親兒子,真的論起來,自己還得往后站。
萬一惹怒了長公主,那以后自己就更無人可依了。
好在長公主給她撥了一處小院,不至于因為何家被抄家而流離失所。
“少爺,還是先去讓府醫(yī)瞧瞧傷勢?!毙鞁邒吆苁菗?dān)心,勸說道,“剩下的事交給長公主,她一定不會輕饒二夫人的?!?/p>
楊燁點點頭,又道,“讓府醫(yī)直接去母親的院子,我要親自審二嬸。”
他覺得這件事跟楊城絕對脫不開關(guān)系。
若是證實與他有關(guān),那楊燁不介意新仇舊怨一起算。
說到底,當(dāng)初只是不想讓姐姐手上沾了楊城的血,所以他才故意放了楊城一馬。
畢竟他裝了這么多年的乖巧無害,才等來姐姐的另眼相待,可偏生有些人送上門來找死。
那他樂得成全。
另一邊,顧悅已經(jīng)見到了蕭燼。
“陳家的人為了見到陳莊,打點了不少銀子?!笔挔a將一個錦盒遞給顧悅,笑著說道,“本王給他們打點的人留下了不少,多出來的都給你了,等到抄了何家,當(dāng)初他們貪下的東西全都給你補回來。”
顧悅打開錦盒,瞧見里面都是銀子,頓時喜笑顏開。
這世上,有誰會不喜歡銀子呢?
“先前在宮里你似乎是有話要跟我說。”
現(xiàn)在的蕭燼跟顧悅說話,很少在自稱本王,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在悄無聲息地改變。
但是偏生彼此好像都沒有察覺半分。
“所以,皇上那邊一放人,我就來見你了。”
“王爺是怎么勸說皇上詐陳家的?”顧悅有些好奇,問道,“陳莊不是沒有認(rèn)罪嗎?”
認(rèn)罪的,其實只有何營恩那個膽小如鼠的家伙。
那邊刑具還沒上,他就嚇尿了褲子,當(dāng)場就全都招認(rèn)了。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rèn),陳莊是個聰明的,從始至終,何營恩能牽扯到陳莊的都是不疼不癢的,哪怕他說販賣私鹽跟陳莊有關(guān),可又什么證據(jù)都拿不出來。
那個時候的何營恩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陳莊擺了一道。
凡是要命的活計,都是他出面的,偏生那個時候他一點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蕭燼轉(zhuǎn)動著手里的茶盞,淡淡地笑道,“是皇上想對付陳家,又不是你我,所以有些事不需要我們?nèi)裾f,只要能讓陳家安分,過程如何,皇上并不關(guān)心?!?/p>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君,最不能做的就是過河拆橋。
所以這把刀,他們遞得及時,自然也就能成。
“只可惜,只是死了一個陳創(chuàng)。”顧悅?cè)粲兴嫉乜粗挔a問道,“此事……王爺當(dāng)真沒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