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縣
聽到這個名字,顧悅轉(zhuǎn)動茶盞的手微微頓了頓,點了點頭。
“就按你說的辦?!?/p>
“不拘用多少銀子,使多少人,只要消息盡快送回來,酬勞本郡主不會虧待你?!?/p>
“我就喜歡跟郡主做生意。”
肖茹霜一拍大腿,很是開心。
“不過,查信兒的都是些市井小民,可能也快不了多少,郡主還是多擔(dān)待?!?/p>
“無妨。”顧悅擺擺手,垂眸道,“這戲臺子都搭了,總得讓人家唱一會,不然豈不是很是不虞?”
“說起來,那陳家二爺拒了我跟陳鶴一的婚事,郡主有什么法子對付那人嗎?”
肖茹霜心里有了數(shù),又開始惦記自己的婚事。
“我怕夜長夢多,還是盡早完婚比較好?!?/p>
“那個人看到了么?”
顧悅側(cè)頭看向窗外,給肖茹霜指了指一個剛從馬車上下來的男子,只道,“那人,是陳耀的兒子陳鶴安?!?/p>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父子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那位陳家二爺似乎很懼怕他這個兒子。”
“你先去接近陳鶴安,到時候自然知道該怎么做了?!?/p>
“陳鶴安?”
肖茹霜皺著眉頭,總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只不過她只以為是跟陳鶴一有些相似,所以才讓她覺得熟悉,當(dāng)下直接起身往外走。
“郡主放心,你安排的事我定然辦妥,我先走了?!?/p>
“小姐,這姑娘怎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在自家小姐面前自稱我,說話也不知道輕重,瞧著沒大沒小的,肖家不像是這么沒規(guī)矩的?。?/p>
素冬著實想不通,所以才有些不解地看向顧悅。
“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眼神是真不好,竟然瞧上了陳鶴一?!?/p>
“什么破爛玩意兒還當(dāng)個寶貝……”
“素冬,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肖茹霜性情豪爽,難得碰到個喜歡的,自然是心心念念惦記。”
顧悅笑著擺擺手,淡淡地開口。
“等她膩煩的那一日,自然會快刀斬亂麻的?!?/p>
說起來,她上輩子就聽過肖茹霜的名字。
被陳鶴一算計了以后,她成了肖家的棄子,被關(guān)在了家廟之中嚴(yán)加看管。
可是那種地方怎么可能關(guān)得住熱愛自由的鳥兒?
上輩子,她逃了,很快就被抓了回來,然后被強迫嫁人。
大婚當(dāng)日,她親手燒了夫家的府邸,然后在京城借助自己的那些兄弟之手東躲西藏,只為再看一眼陳鶴一。
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在酒樓喝多了酒,與友人吹噓之時,無意間說出了當(dāng)年的真相。
得知自己被騙的姑娘沒有絲毫怨懟,只是假裝上菜的婢女,不小心摔碎了盤子,隨后用碎片直接劃開了他的脖頸,隨后自盡身亡。
這輩子,顧悅早先就替她安排好了出路,并不是單純?yōu)榱死盟切┤叹帕鞯娜嗣}。
更多的是一種佩服。
若是上一世的她有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勇氣,也許就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至少得拉幾個墊背的。
收回自己的思緒,顧悅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窗外,剛才還在跟她喝茶的肖茹霜,此刻已經(jīng)攔住了陳鶴安的去路。
而陳鶴安在看到肖茹霜的那一刻,眸光微微一亮,嘴唇動了動,下意識地想要喊出“茹霜姐姐”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同以往,登時抿住了嘴。
“你是鶴一的堂弟?!?/p>
肖茹霜完全不記得陳鶴安,自然不太明白他看著自己周身溢出來的一絲絲欣喜之意從何而來。
不過,這都不重要。
“你父親現(xiàn)在是陳家的家主,卻阻攔我與鶴一的婚事,你能不能回去勸勸你父親?”
“你要嫁給陳鶴一?”
陳鶴安一愣,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他那樣的偽君子,哪里值得你上心?”
“你憑什么這么說你堂兄?”
肖茹霜生氣了,瞪著陳鶴安說道,“你若是不愿幫忙那就直說,在背后編排旁人,實非君子所為!”
雖然她也會編排別人,可是陳鶴一現(xiàn)在是她的心頭好,怎么能讓人這么說?
“我不幫?!?/p>
陳鶴安也惱了,冷聲拒絕。
“肖姑娘若是有能耐,那就自己想辦法,攔著我這么個做小輩的算什么?”
“這天底下,可沒有老子的聽兒子的道理。”
“你說得對?!?/p>
意識到這一點,肖茹霜也有些想不明白顧悅為何要讓她來找陳鶴安。
但是她知道,顧悅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可你陳家哪里還有能做得了主的?”
“我來找你,那自然是相信你能幫我,你說,什么條件?”
“什么條件都能答應(yīng)?”
陳鶴安心里頭愈發(fā)惱了,她怎么就能為了陳鶴安做到這個地步?
肖茹霜點頭,只道,“對!”
“我可以幫你。”陳鶴安一字一頓地開口,“但是你要嫁的人不是陳鶴一,而是我,如何?”
另一邊,肖茹雪聽到顧觀竟然被帶走的消息,差點把口中的茶水都噴出來。
隨后,她腳步匆匆地趕去了肖元的書房。
“祖父!”
“慌什么?”
肖元恰好也剛從外頭回來,看到肖茹雪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當(dāng)下擺擺手,淡淡地說道,“跟祖父到書房來?!?/p>
肖茹雪深吸幾口氣,覺得自己平靜了幾分,這才邁步跟著肖元進了書房。
“顧觀是被攝政王當(dāng)街帶走的?!?/p>
很顯然,肖元出去這一趟已經(jīng)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清楚了。
“而起因跟悅?cè)豢ぶ饔嘘P(guān)?!?/p>
“這位郡主,自從回京之后據(jù)說就一直都不消停,但凡跟她作對的人,似乎都出事了?!?/p>
肖茹雪蹙眉,有些擔(dān)心地開口。
“祖父,咱們肖家之前與長公主的關(guān)系還算是和睦,那……會不會讓悅?cè)豢ぶ饔浐???/p>
畢竟,現(xiàn)在整個京城都知道她們母女幾乎決裂了。
跟長公主走得近,那不就是站在了悅?cè)豢ぶ鞯膶α⒚鎲幔?/p>
“倒也不至于。”
肖元搖搖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咱們不像陳家,沒有直接得罪顧悅,她也不會輕易對咱們肖家動手。”
“那妹妹跟陳家的婚事……”
肖茹雪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遲疑地開口。
“陳家當(dāng)初為何落魄成這般幾乎人盡皆知,若是咱們現(xiàn)在跟他們扯上關(guān)系,那不就是不把那位郡主放在眼里?”
“要不……這婚事還是算了吧?”
“當(dāng)初他們陳家擺了肖家一道,咱們都沒計較,現(xiàn)在左右他們也拒了,咱們何苦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