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別人家不拜會主人,還逗人家的狗?”
這句話像一根火星,扔進(jìn)了懼留孫心頭的火藥桶里。
叫他“老頭”也就罷了,竟敢將闡教弟子比作“他家的狗”!
這等折辱,別說他是闡教金仙,就算是尋常修士也忍不下!
懼留孫猛地轉(zhuǎn)過身,胸膛因怒火劇烈起伏,攥緊拳頭,一雙眸子燃著滔天怒火,死死盯著那道魁偉身影,厲聲喝道,“趙誠小兒!你可知我是何人?”
趙誠卻像是沒看見他的怒火,嘴角勾著一抹笑意,雙手抱在胸前,“我管你是誰?想解他身上的禁制,也得先問過我同不同意。”
懼留孫往前踏出一步,周身金仙威壓如同潮水般洶涌而出,腳下的青石地面都被這股威勢壓得微微下沉,他怒視趙誠,聲音冷得像冰,“我若偏要解呢?”
趙誠迎著那鋪天蓋地的仙威,竟也往前邁了一步,手中方天畫戟斜指地面,戟尖寒光閃爍,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那你就只能帶一具魂飛魄散的尸首回去?!?/p>
懼留孫的怒火驟然一滯。
他心頭清楚,自己根本沒把握在趙誠激發(fā)禁制前,徹底解開姬英的精神禁制。
更重要的是,武安城里不止姬英一人被扣押,還有殷郊、霓凰等一眾闡教精英弟子,其中更是有他最看重的愛徒霓凰。
若是為了逞一時之快,讓所有弟子都遭了毒手,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好好好!”
懼留孫連說三個“好”字,臉色鐵青,他覺得趙誠定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既然言語震懾?zé)o用,那就只能展現(xiàn)金仙的真正實力!
下一刻,懼留孫不再隱藏氣息,全身仙威毫無保留地爆發(fā)開來。
那股浩瀚磅礴的仙家氣息直沖云霄,瞬間席卷整個武安城。
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陰沉,狂風(fēng)卷著烏云翻滾,城中百姓莫名心悸,連手中的活計都停了下來。
街邊的貓狗更是蜷縮在地,瑟瑟發(fā)抖,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正在城主府偏殿祭煉法寶的云霄、趙公明等人,感知到這股熟悉的金仙氣息,臉色瞬間變了。
“是金仙!闡教金仙親自來了!”
瓊霄手中的法寶差點脫手,語氣滿是凝重。
“糟了!不知道是哪個金仙,若是廣成子或赤精子,咱們怕是難敵。”
趙公明眉頭緊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先別慌,去看看情況再說!”
云霄當(dāng)機(jī)立斷,率先化作一道淡青色流光,朝著仙威爆發(fā)的方向飛去,趙公明、碧霄與金靈圣母也緊隨其后。
與此同時,武安城各處被迫做苦力的闡教弟子,更是清晰地感知到了這股仙威。
殷郊正扛著木料,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臉上瞬間露出狂喜,“這是……我闡教金仙的仙威!
是長輩來了!”
霓凰手中的鋤頭“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她眼中閃著激動的淚光,因為這股氣息她再熟悉不過,“是師尊!他親自來接我們了!”
其他弟子也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臉上滿是終于要得救的喜悅。
“原來是懼留孫師叔!這下有救了!”
“趙誠那小賊要倒霉了!看他面對金仙還怎么猖狂!”
“走!咱們?nèi)ソo師叔助陣,定要讓這狂妄小兒形神俱滅!”
“讓他見識見識闡教金仙的厲害,看他以后還敢不敢招惹咱們闡教!”
一群人簇?fù)碇?,朝著懼留孫所在的方向快步趕去。
可等他們趕到地方,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僵住。
眼前的場景,與他們想象中“金仙一到,趙誠跪地求饒”的畫面截然不同。
只見姬英蜷縮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額頭滿是冷汗,正因為元神劇痛而低聲哀嚎,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而姬英身前,懼留孫負(fù)手而立,周身仙光繚繞,仙威浩蕩如獄,正用一種俯視眾生的姿態(tài)盯著趙誠,每一個字都像是蘊含著仙法道則,帶著沉重的威壓朝著趙誠壓去。
“你豈知,我乃闡教金仙懼留孫!”
“我若出手,你即刻便會魂飛魄散!”
“留你一命,不過是不想以大欺小,落人口實!”
“我闡教弟子下山,本是為了歷練修行,你卻將他們當(dāng)做苦力折辱,還奪走我闡教至寶,簡直大逆不道!”
“若你現(xiàn)在知錯,放了弟子、歸還法寶,我還能饒你一次。
若是再執(zhí)迷不悟,我便先解決了你,再解他們的禁制。
你又能有什么辦法?”
趙誠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他挑眉看著懼留孫,語氣滿是嘲諷,“闡教金仙而已,真當(dāng)自己是三界至尊了?”
方才懼留孫釋放仙威時,趙誠便一直在暗中觀察。
金仙全力爆發(fā)的威壓確實驚人,如同泰山壓頂般讓人喘不過氣,但他早已凝聚自身小天地,法則之力在周身流轉(zhuǎn),硬生生將那股威壓擋在了體外,倒也不算吃力。
就在兩人對話的間隙,趙誠手中的遁龍樁已悄然發(fā)生變化。
法寶表面的金光緩緩收斂,化作一道幾乎與虛空融為一體的流光,悄無聲息地遁入了虛空之中,朝著懼留孫的身后潛行而去。
這遁龍樁本就有“遁空”的本命神通,如今經(jīng)趙誠煉化,又有法則之力加持,再加上混元幡遮蔽天機(jī),整個過程竟沒有泄露一絲一毫的氣息波動,連懼留孫這等金仙都未曾察覺。
與此同時,趙誠另一只手握著的番天印,正悄然氤氳起厚重的道韻。
他體內(nèi)的真元如同奔騰的江河,瘋狂涌入番天印之中,印身上的禁制一層接一層被點亮,金色的紋路在印面上流轉(zhuǎn),散發(fā)出越來越濃郁的威壓。
趙誠還暗中將幾百種法則之力融入其中,讓這一擊的威勢更上一層,隨時準(zhǔn)備給懼留孫致命一擊。
而懼留孫見趙誠面對自己的仙威,不僅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還敢口出狂言,臉色愈發(fā)難看,心頭的怒火更盛。
“連闡教金仙都敢不放在眼中,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幾分本事,是什么給了你這般狂妄的底氣!”
他本想靠仙威震懾趙誠,避免激發(fā)弟子們的禁制,可如今看來,這趙誠油鹽不進(jìn),只能先出手制住他再說。
只見懼留孫指尖微動,一縷仙元在他指縫間凝聚。
那仙元只有米粒大小,卻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氣息,內(nèi)部無數(shù)法則如同星辰般流轉(zhuǎn),又有層層道則交織融合,形成一個微小卻完整的“道域”。
僅僅是這縷仙元的氣息泄露,周圍的闡教弟子便紛紛臉色發(fā)白,體內(nèi)的真元像是遇到了天敵般劇烈波動,竟被壓制得只剩下三成威能。
仙元與真元,本就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仙元是仙人感悟天道后凝聚的“道之力量”,而真元不過是凡俗修士吸收天地靈氣所化,兩者之間的位格差距,如同云泥之別。
這也是懼留孫始終不把趙誠放在眼里的根本原因。
即便他如今沒有趁手的法寶,僅憑這金仙修為,對付一個化神修士,也該是信手拈來。
甚至,懼留孫還刻意收斂了仙元的力量。
他怕自己出手太重,直接把趙誠打死,到時候引發(fā)人道氣運反噬,反而麻煩。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的仙元閃爍著柔和卻危險的光芒,正要朝著趙誠點去,語氣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告誡,“今日便小小懲戒你一番,好教你知曉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異變陡生!
一道流光突然從虛空中竄出,正是那枚遁龍樁!
樁身上的三道金圈如同活過來一般,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懼留孫的身上套去。
如今的遁龍樁,早已不是顏弘使用時的模樣。
趙誠已煉化了其上三十九道禁制,讓法寶恢復(fù)了大半威能,再加上法則之力加持,速度與束縛力都遠(yuǎn)超從前。
懼留孫毫無防備,三道金圈瞬間便套在了他的脖子、腰部與腳踝上,緊接著便開始瘋狂收緊,如同三道鐵箍般,將他的身形牢牢鎖住。
懼留孫指尖的仙元瞬間黯淡下去,體內(nèi)奔騰的仙元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竟被這遁龍樁壓制得難以流轉(zhuǎn)。
他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這是何時……”
“好小子,竟敢偷襲!”
懼留孫很快反應(yīng)過來,卻依舊帶著幾分不屑,搖頭輕笑,“不過就憑你這點修為,也想用法寶捆住金仙?簡直可……”
他一邊說著,一邊催動體內(nèi)仙元,想要震開金圈。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嘴里的話也卡在了喉嚨里,“可……咦?”
那三道金圈竟紋絲不動,不僅沒有被仙元震開,反而還在繼續(xù)收緊,連身后的遁龍樁都穩(wěn)穩(wěn)地扎根在虛空之中,散發(fā)出厚重的鎮(zhèn)壓之力。
懼留孫這才驚覺,趙誠竟將遁龍樁的威能解放了大半,這鎮(zhèn)壓之力,遠(yuǎn)比他想象中要強(qiáng)悍得多!
不過,他依舊沒有慌亂。
畢竟他從始至終都沒施展全力。
在他看來,對付一個化神修士,若是還要動用金仙的全部力量,傳出去反倒丟了闡教的臉面。
更何況,若是真的全力出手,恐怕一縷仙威就能壓死趙誠,到時候引發(fā)的氣運反噬,才是真正的麻煩。
所以,他一直都在留手,始終保持著從容。
“看來倒是我小看你了,竟能將遁龍樁祭煉到這般程度?!?/p>
懼留孫運轉(zhuǎn)仙力,將金圈撐住,不讓它繼續(xù)收縮,目光平靜地盯著趙誠,語氣帶著幾分輕蔑,“不過也就僅此而已?!?/p>
“化神終究是化神,金仙的實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們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p>
話音未落,懼留孫體表的仙光驟然暴漲!
金色的仙輝如同潮水般涌出,竟硬生生將遁龍樁的金圈撐開到了極限,原本被壓制的仙元也重新開始流轉(zhuǎn),指尖那道黯淡的仙元,更是再次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威勢比之前還要強(qiáng)盛數(shù)倍。
顯然,懼留孫終于打算動用真正的力量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趙誠從一開始就沒指望用遁龍樁困住他。
袖中的番天印,早已積蓄好了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此刻的番天印,印身上的三十九重禁制盡數(shù)被點亮,金色的紋路如同活過來一般,在印面上游走。
內(nèi)部更是蘊含著趙誠注入的全部力量。
奔騰的真元、精深的法則、強(qiáng)悍的元神,三者交融在一起,讓法寶散發(fā)出如同不周山崩塌般的恐怖威壓。
趙誠的臉色依舊平靜,嘴角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他默默看著遁龍樁的金圈被撐到極限,卻沒有絲毫慌亂,只是將體內(nèi)最后一絲力量也注入了番天印中。
這一擊,他沒有保留絲毫余地。
自他重修以來,從未如此全力施為過。
就算是面對闡教三代弟子齊聚,他也不過是覆手之間便將眾人鎮(zhèn)壓。
可如今面對的是金仙,他真切感受到了“仙凡之別”帶來的壓力,所以這一擊,他勢必要打翻這闡教金仙,打破所謂的“天壤之別”!
就在懼留孫指尖的仙元即將沖破遁龍樁束縛的瞬間,趙誠猛地抬起袖口。
他手臂上流轉(zhuǎn)著璀璨的法則神光,如同化作一只巨大的神手,緊緊攥著番天印,朝著懼留孫狠狠擲了出去,口中爆喝一聲:“去!”
番天印攜著無邊神力,如同流星墜地般朝著懼留孫砸去。
印身上無數(shù)法則流轉(zhuǎn),竟形成了一片完整的小天地,仿佛有一座不周山在其中崩塌,威勢之強(qiáng),足以將整片大地砸沉!
這番天原本就是闡教頂尖至寶,如今被趙誠催發(fā)到極致,更是爆發(fā)出了遠(yuǎn)超從前的威能。
轟!
番天印剛一出現(xiàn),懼留孫便瞬間感知到了其上蘊含的恐怖力量,一股真切的危險感瞬間席卷全身。
這股力量,竟讓他這個金仙都感到了心悸!
他眸中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驚愕,臉上的從容與不屑瞬間被凝重取代。
這一刻,他再也顧不得留手,也顧不得氣運反噬。
若是被這番天印砸中,就算他是金仙,恐怕也要身受重傷!
懼留孫體內(nèi)的仙元瘋狂爆發(fā),將遁龍樁的束縛在一瞬間撐開到極限,而后陡然掙開!
同時他雙手猛地攤開,無邊無際的浩瀚仙力洶涌而出,在他身前化作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掌紋間蘊含著層層道則,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趙誠與番天印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