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涼亭里的幾人沉默許久后,石秒秒轉頭看向了劉念和林觀棋。
她說:“你們兩個男生呢,別不說話嘛,給點建議。”
“???”劉念撓了撓頭問,“給什么建議?”
石秒秒歪頭看著劉念的眼睛問道:“男生更懂男生,如果遇到這種事情,你們會怎么辦?”
“如果是我的話……”
劉念轉頭看向了李婉。
李婉與江眠琴乍看之下,都是高冷且清秀的類型,周身散發(fā)著家境優(yōu)渥的大家閨秀氣質。
不過細品起來,李婉的氣質相較于江眠琴,更多了幾分溫柔。江眠琴面對陌生人時,那冷漠可是毫不掩飾,仿佛自帶一層拒人千里的冰霜。
劉念心里在想,要是自己傾心的對象是李婉這般家境殷實的女孩,恐怕真就只能將這份愛意深藏心底,默默地暗戀一輩子,連表白的勇氣都不會有吧,更別提之后的那段愛情里!
——況且,李婉的初戀家境可是比自己還要差!
于是,沉吟過后的劉念開口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應該處理的未必能比李婉同學前男友好多少,我甚至跨年夜都不會來見她,而是直接把她拉黑,讓她永遠消失在我的生命里?!?p>“啪!”
劉念剛把話講完,石秒秒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吃痛地問:“哎喲,打我干嘛?”
石秒秒像是代入了自己一樣,有些生氣地說:“你這人怎么這么絕情,明明當初那么愛,為什么現在說斷就能斷得這么決絕?”
“明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情,為什么還要繼續(xù)?”
劉念也較真了起來,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許多:
“現在的情況是,那個男生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家里就只剩下母親,站在他的角度來講,他已經不是個男孩了,他是個男人!”
“他要把這個家給撐起來,要賺錢把父親欠的債還了,還要賺錢養(yǎng)家糊口。”
“他一個高中文憑的在工廠里上班的窮小子,放在相親市場都是最底層最沒人要的那種,他憑什么敢奢望和富家千金在一起?”
“就算愛情能克服萬難,就算女孩子的家人愿意讓女兒嫁給他吃苦,可男生會愿意嗎?”
“誰會希望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跟著自己一起吃苦?”
“更何況她是個從來就沒吃過苦的人,而不是從小和他一樣吃苦長大的窮女孩!”
“他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啊,只是恰巧遇見了,恰巧互相喜歡,恰巧談了一段不用考慮任何現實問題的象牙塔里的愛情,僅此而已!”
劉念越說越激動,甚至都忘記了一旁還在聽他講話的李婉的感受,李婉松開了捏緊的手,垂下了頭,那不甘的眼神也再次被悲傷填滿。
石秒秒也呆愣當場,因為這還是劉念第一次這么兇的和她講話,更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發(fā)現,劉念嬉皮笑臉滿嘴跑火車的偽裝下藏著一顆心思細膩的內心。
“咳咳……”林觀棋咳嗽了兩聲,然后拍了一下劉念的肩膀,帶著幾分暗示地吼道,“你要吵滾一邊去吵,咱們現在是在聊李婉的事情!”
他的話讓劉念立馬冷靜了下來,看著已經被自己給說絕望的李婉,劉念感覺自己有一點死了——明明一開始是安慰人家來著,怎么現在給人家安慰自閉了?
再轉頭看一眼被自己兇狠語氣說得愣在原地的石秒秒,劉念想死的心更重了。
“其實,其實,呃……我剛剛說的有點絕對了,我覺得吧,只要有愛……”
劉念還想為自己找補,但李婉卻直接抬手打斷了他:“沒事,你們不用安慰我了,我其實……早就該清醒點了!”
“……”
劉念也是沒轍了,轉頭看向了林觀棋,那表情像是在說:“老林,只剩下你了,快救救場!”
“呼……”
林觀棋長舒一口氣,然后對李婉說:“其實,劉念剛剛講的那些也沒錯,但是,往好的想,一個喜歡過你的男孩愿意見你,并且跟你講那些他曾經差點沒挺過去的坎,就說明他現在已經熬過來了,他已經可以直面過去了,也包括你們曾經的那些感情……”
“嗯?!”李婉抬起頭,林觀棋的這些話讓她有些意外,這是之前從未思考過的角度,但她還有些沒聽懂,“你的意思是,他已經徹底放下我了嗎?”
“如果真的放下了,或許他就不會再主動約你了?!绷钟^棋搖了搖頭說,“我覺得,恰恰相反,一個生性要強的男生,在經歷這么多挫折后,還愿意主動約你,或許不是想和你徹底說再見,而是……”
四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林觀棋的身上,見他賣關子,四人齊聲問道:“而是什么?”
“而是還想和你在一起!”
“?。?!”
林觀棋的話把三人給說迷糊了,唯獨李婉一人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樣,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真的還想和我在一起?”
“嗯,但是,你還得給他一點點時間,讓他有機會追趕上你的腳步……”
“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我怎么沒想到這點!林觀棋,謝謝你!”李婉站起身,滿是感激地沖林觀棋鞠了一躬,然后開開心心地走了。
只留下一臉懵逼的三人,看著李婉離去的背影一臉懵逼。
江眠琴晃著林觀棋的手問:“你們倆剛剛那對話是什么意思啊,快點解釋解釋,我沒懂!”
劉念和石秒秒也跟著一起催促起了林觀棋。
“別急啊,你們聽我慢慢解釋。”
林觀棋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后解釋道,“李婉的初戀高中輟學這幾年,沒和她聯系,肯定是在賺錢還債,現在債還完了,沒有負擔一身輕松,所以才敢直面李婉,并且講述過往的事情,所以他肯定還愛著李婉,只是現在的身份差距讓他們無法相愛……”
“我靠!”劉念驚呼一聲,“讓老林這么一解釋,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江眠琴輕輕挑了挑眉:“你怎么就敢肯定,那個男生是你這樣想的,而不是劉念那樣想的?”
“我不敢肯定?。 绷钟^棋聳了聳肩,“所以我剛剛其實是在給李婉‘畫餅’,不管事情的結果如何,我只想現在讓她盡量往好的方面想”
江眠琴聽完,在兩個去的胸口輕拍了一下:“你怎么這么壞?”
“這怎么能叫壞呢?”林觀棋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至少她現在不再是一臉頹喪的樣子,聽完我的話又充滿希望了,所以,我這是善意的畫餅,你不覺得嗎?”
……
……